許家的大廳裏,氣氛凝重得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許洲洲的離世像一塊巨石壓在每個人的心頭,尤其是許父許母,哪怕過了這麼久,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絕望。
許洲洲是他們嬌寵了那麼久的姑娘,這一年間,他們也曾一次又一次試圖忘卻,但都是徒勞。
如今,麵前的風水師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有一種古老的法子,可以用蠱蟲吞噬活人的靈魂,再通過施法,將逝去的靈魂引入被吞噬者的身體,達到重生的效果。”
“然而,這個身體必須是施法者的血親,也就是說,如果你們許家想要施法,需要有一個容器,而這個容器必須是許家血親,也就是許昕妍的身體,才能成為許洲洲重生的容器。”
風水師的話讓許家人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那巨大的代價卻被所有人默契的忽視了。
風水師繼續道:“不過此法極其痛苦,蠱蟲入體後,會慢慢啃噬許昕妍的靈氣,讓她生不如死。”
許母聽到這裏,臉色變了又變,她的手緊緊抓住許父的胳膊,聲音顫抖:“隻能這樣嗎?”
許父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被堅定取代。
“具體方法還請大師告訴我們,我們一定要讓洲洲回來。”
眾人沉默下來,卻沒有一個人出聲反對。
傭人很快找來許昕妍,許父訴說這件事的聲音平靜而殘忍。
許昕妍站在大廳中央,聽著他的話,看著麵前的眾人心中一片冰涼。
“你們瘋了嗎?”
許昕妍的聲音都在顫抖。
“這種事你們也願意相信?這種荒誕迷信的話你們也要聽?”
許母的眼淚再次湧出,她哽咽著說道:“昕妍,這件事算我們對不起你,但是洲洲必須回來。隻要你答應,我們會將你的名字記入族譜,你的肉體也能入許家祖墳,你再也不是鄉下的野丫頭了……”
許昕妍的心中一陣刺痛。
她臉色蒼白,後退兩步,眼尾泛紅。
“我可以離開許家,就當我從來沒有被你們找回來過。”
“我現在就走,從今往後和你們沒有半點關係,我也不會再說自己是許家人。”
許父聞言,氣得麵色漲紅。
“你為什麼總是不體諒我們?”
“我們給了你生命,本就是你欠我們的!如今我們想要收回也是理所應當,你沒有盡過一天子女的義務也就算了,還隻會讓我們傷心。”
許知彥眼中難得閃過猶豫,但耳邊父親的話還有風水師認真的神情在他腦海中回旋,最終,他還是伸出手,拉住了後退的許昕妍。
“你不能走,許昕妍,我知道這件事算我們欠你的。”
他的聲音低下去,仿佛在安慰許昕妍,又仿佛在安慰自己。
“今生我們欠你的,來生再還吧。”
你們又何嘗養過哪怕我一天呢?
望著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許家三人,她張了張口,到嘴邊的這句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轉頭,望向了一直沉默著的穆祁昀。
“你接受過高等教育,也曾是頂尖學府出來的博士,你應該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個方法的荒誕之處,難道你也相信嗎?”
穆祁昀沉默了片刻,眼神中複雜的情緒翻湧。
他看了看許昕妍,又看了看許父許母,最終低聲說道:“昕妍,我知道這個法子聽起來很荒謬,但……至少是個希望。洲洲的死對我們打擊太大了,如果有任何可能,我們都應該試一試。”
許昕妍站在大廳中央,聽著許父許母和風水師的計劃,心中既憤怒又覺得可笑。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滿是嘲諷與絕望。
“好,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那我成全你們。”
許昕妍的聲音冷得像冰,卻又帶著一絲決絕的笑意。
“今日是我的死期,我隻有一個要求——我死後,我的屍體不入許家祖墳,穆祁昀也要簽下離婚協議書。”
“從此以後,我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此生成為你們的女兒,已是我一生最大的悲哀。此後,唯願生生世世,與你們再不相見。”
她的聲音在大廳中回蕩,許父許母的臉色微微變得有些蒼白。
許母的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
許父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但他很快恢複了冷漠,點了點頭:“好,我們答應你。”
許昕妍冷笑一聲,轉身走向風水師,她的步伐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她在腦海中與係統對話,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疲憊:“係統,直接申請攻略失敗吧。按照規則,我可以完成一個心願。我要把許洲洲還給他們。”
係統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冰冷卻又悲憫。
“確認宿主心願——將許洲洲歸還許家。心願已受理,將在宿主死亡後生效。”
許昕妍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釋然。
她接過風水師遞來的蠱蟲,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