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顧青翎站在全息投影沙盤前，指尖劃過即將拍賣的城東地塊。

助理遞上咖啡時，袖口露出的皮膚泛起細密紅疹。

"顧總，您上周開始對芒果過敏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助理壓低聲音，"廚房說今早的果切是林先生特意囑咐的。"

她摩挲著抗過敏藥瓶，想起這半年來林行之總用玻璃罐裝好每日維生素片放在玄關。

落地窗外傳來跑車轟鳴，林懷石那輛黑色邁巴赫正飛速離開。

【葉筱詩早就回國了，林懷石又找她去了】

【他們今晚要在雲頂餐廳給葉筱詩接風，說顧總土包子不懂法餐】

顧青翎打開手機定位，看著代表林懷石的紅點停在了雲頂大廈。

她撥通私人偵探電話，背景音裏傳來刀叉輕碰的脆響。

"林先生預定的黑鬆露煎鵝肝要換成三分熟嗎？"

"不必。"林懷石壓低的聲音裹著寵溺，"不過筱詩你最喜歡的韃靼牛肉可以......"

電話被顧青翎掛斷，她轉身走進衣帽間，取下掛在最內側的香奈兒高定。

指尖撫過內襯暗袋時，微型監聽器滑入掌心——這是上個月林行之送她的生日禮物。

【衣服內襯有定位芯片！林行之每晚都要確認顧青翎的位置】

【葉筱詩這次回來懷孕了！他們還在謀算著，要不快點和顧總領證然後製造個意外，順理成章繼承家產】

【現在的劇情有意思多了，我感覺顧總好像已經發現了什麼】

顧青翎將監聽器嵌入領口褶皺，撥通造型師電話："把上季度所有高定送到別墅，要快。"

當晚十點，衣帽間傳來細微響動。

監控畫麵裏，林行之正用紫外線燈掃描每件禮服內襯，將閃著熒光的芯片重新縫進她明日要穿的套裝裏。

"爸，監控替換好了。"

林行之對著耳麥輕笑。

"蠢女人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她裝了攝像頭。"

顧青翎抿掉杯底紅酒，看著屏幕裏林行之將白色粉末倒進她的護手霜。月光透過紗簾在他臉上投下詭譎陰影，與白日裏乖巧模樣判若兩人。

她滑動著手機屏幕，裏麵是私人醫生剛剛發來檢測報告：維生素片裏摻雜的激素類藥物，與她體檢報告中的卵巢早衰症狀完全吻合。

心底湧上的寒意幾乎要將她吞沒。

顧青翎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燈火，手機屏幕亮起後是林行之發來的短信。

【顧姨，我做了您最愛的桂花糖藕，等您回家。】

她刪掉信息，打開保險櫃取出股權轉讓協議。原本的簽名處，此刻靜靜躺著一枚血指印——是那晚打翻紅酒杯時，林行之驚慌失措按住文件留下的痕跡。

她按下內線電話，"聯係蘇富比，把我收藏的葉筱詩畫作全部掛拍。"

窗外驚雷乍起，暴雨衝刷著玻璃幕牆。

顧青翎撫過小腹手術疤痕，想起當年為救車禍的林行之損傷到子宮時，男孩哭著說會永遠孝順她。

真是奇怪，這些年自己好像真的像失了智一樣捧著兩人，

也怪不得兩人越發不將她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