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從前在玄峰學的，她都想忘幹淨，對於玄峰，她不想留下什麼，更不想帶走什麼。

青雲宗藏書閣位於山峰東麵，足足五層樓高，帶著一股千百年積壓的厚重古樸的底蘊，飛簷翹角，抬眼一看，仙鶴立在簷上，恍若與雲端相連。

身為慕容韞行的親傳弟子，她在藏書閣內有下四層的權限，至於最高層，便隻有長老宗主可以進入。

她直接踏上了四樓。

可仔細翻閱了整整一個上午，功法種類倒是甚多，卻沒有一本入她的眼。

藏書閣長老木長老躺在躺椅上一下一下地晃著，看她找了半天一無所獲，起了幾分興致：“你找了一上午也沒找到，你究竟想找什麼書？”

雲舒月恍然抬頭，看著躺椅中沒有半點靈氣波動的老人，恭敬地彎下腰身。

“回長老，弟子想找一本適合弟子的功法。”

“功法？”木長老詫異，隨後那雙渾濁的眼睛露出笑意，“我記得，你這小家夥是拜了慕容那座冰山為師。”

雲舒月聽到這個稱呼，心中隱約有些不適。

然後下一刻。

“你要求的功法，不正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麼。”

木長老意味深長。

雲舒月怔然片刻，一時直視那雙戲謔的眼睛，有什麼東西在心中跳躍，幾乎是跳了出來。

是啊！

慕容韞行修的無情道。

自己曆經一世苦難，早已斷情絕愛。

無情道，才是最適合她的道！

她一瞬醍醐灌頂，立刻恭恭敬敬地衝木長老彎身行禮：“多謝長老指點迷津。”

便毫不猶豫走下藏書閣，回了戮峰。

戮峰山頂站著一個高大的白色背影，她心中一喜，跳下青霜劍，卻才驚覺這人不對。

“大師兄？”

雲舒月臉上的笑意頃刻減淡，神色間多了幾許不耐：“你怎麼來了？”

譚睿文麵色冷硬地轉過身，看了眼天邊開始西沉的日頭，神色冷冽：“該我問你去了何處吧，我在此地等了你整整一日。”

等她？

自從有了小師妹，大師兄一直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雲舒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隻道：“我有事，大師兄有事嗎？沒事便請回吧。”

他剛來就開始下逐客令了？

譚睿文一時更是錯愕。

若是從前，自己說等了她整整一日，她定是又愧疚又心生歡喜，軟著聲音與自己道歉，請他進屋喝茶。

可如今，話中的敷衍甚至不想偽裝。

想到這段時間她的種種反常，譚睿文眼中一寒，決定最後試探一次。

他橫過去擋在雲舒月身前，沉聲道：“我不過是下山曆練了一趟，你最近是怎麼回事？”

“對小師妹痛下殺手，不認師尊，在秘境之中奪取小師妹的機緣，劣跡斑斑，雲舒月，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緊緊盯著雲舒月的眼睛。

可聽著這般痛心的話，那雙眼竟然毫無波瀾，甚至露出幾分譏諷。

雲舒月的聲音十分隨意：“對，是，都是我的錯，你滿意了麼？滿意了可以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