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全家被滅門那天,我親手給她戴上了手銬。
後來,她成了地下世界的女王,將我囚禁在私人島嶼。
道上都說她對我餘情未了,連折磨都帶著纏綿。
可他們不知道,她每晚都會讓手下用槍抵著我的太陽穴,逼我跪著看她與其他男人調情。
我不反抗,隻沉默地擦幹淨地板上的血,仿佛一具行屍走肉。
她恨我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甚至要用我的命換她新寵的命。
醫生卻拿著毒劑報告告訴她:“林小姐,他早被注射了慢性神經毒素,活不過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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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圈子裏,我和林晚的糾葛是樁血淋淋的笑話。
曾經的王牌搭檔,天作之合,如今一個成了黑市掌權者,一個成了階下囚。
五年前那場任務,我親手將竊取情報的罪名扣在她父親頭上。
軍方圍剿當晚,林家別墅被炸成廢墟,十七口人屍骨無存。
隻有她被我提前鎖在警局審訊室,逃過一劫。
“陸沉,你他媽憑什麼替我選擇活路!”
她撞得審訊室的防彈玻璃血跡斑斑,指甲摳進我手腕的皮肉裏。
我沒告訴她,她父親確實是叛徒。
更沒告訴她,上級給我的命令是“滅口”。
那晚我放走她時,給她注射了失憶藥劑。
可我沒想到,她竟記起了一切。
2
我蜷縮在籠子裏,聽著宴會廳傳來的嬌笑。
林晚穿著猩紅露背禮服,正倚在新晉軍火商的懷裏喂他喝酒。
那男人戴著骷髏麵具,指尖曖昧地摩挲她腰間槍套。
“聽說陸先生以前是您的教官?”
軍火商踹了踹鐵籠。
林晚的紅唇彎成刀鋒:“是啊,教我怎麼用刀片割喉,教我怎麼對最親的人開槍——”
她猛地揪住我頭發,迫使我抬頭:“就像他教我父親,怎麼用胸口接子彈一樣!”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露出鎖骨處的疤痕。
這是當年我為她擋彈片留下的。
現在,它成了她最恨的印記。
“臟。”她突然鬆開手,用手帕反複擦拭指尖,“把他拖去洗洗,今晚送給卡洛斯當活靶子。”
保鏢拽著我走向刑房時,軍火商突然開口:“不如讓我玩玩?”
林晚晃著紅酒杯的指尖一頓。
“好啊。”她笑得嫵媚,高跟鞋卻狠狠碾過我撐地的手掌,“記得留口氣,我的狗,隻能死在我手裏。”
3
刑房的鐵鏈鎖住四肢時,我竟有些解脫。
軍火商摘下麵具,露出我熟悉的刀疤臉——三年前就該死在緬北的毒梟,巴頌。
“陸教官,沒想到吧?”他舔著匕首逼近,“你炸我老巢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林晚會成我的床伴?”
匕首插進肩胛骨的瞬間,我悶哼出聲。
血滴在水泥地上,漸漸彙成小小的潭。
巴頌突然湊近我耳畔:“其實那晚圍剿林家的直升機,是我派的。”
我瞳孔驟縮。
“林晚到現在還以為是你幹的。”他惡意地笑著,拔出血淋淋的匕首,“我要你帶著這個秘密爛在棺材裏,看著你心愛的女人——”
槍聲突兀響起。
巴頌的獰笑凝固在臉上,眉心多了個血洞。
林晚舉著冒煙的柯爾特。
“誰準你動私刑的?”她踩過屍體,槍管挑起我下巴,“陸沉,你的命是我的。”
林晚在巴頌的保險箱裏翻出一本燒焦的日記。
泛黃的紙頁上,父親的字跡淩亂:‘交易坐標泄露,交易地點更改至......’
她瞳孔驟縮,繼續往後翻,卻發現關鍵頁被硫酸腐蝕,隻剩半句:
‘若我身亡,務必小心陸沉......’
看到這,林晚冷笑一聲,直接打開關押我的刑房。
她命人將我吊在冰庫,鞭痕交錯的新傷疊著舊疤。
“我爸的日記裏寫得明明白白,你還說不是你誣陷他?你個賤人!”
她滿麵恨意,一鞭又一鞭朝我抽來。
我渾身顫抖,恍惚呢喃:“冷......小晚怕冷......”
林晚掐滅煙頭按在我鎖骨舊疤上,“你也配叫我小晚?”
我回過神,咳著血笑出聲:“......林晚,你整日折磨我,是舍不得殺我嗎?”
“當然舍不得。”
她突然俯身咬住我喉結,痛感混著血腥席卷神經。
“我要你活著,看我毀了你在乎的一切!”
4
深夜的醫療室,她親自給我縫合傷口。
針尖刺穿皮肉的頻率,與二十歲那年初遇時一模一樣。
那時我是特訓營教官,她是插班的關係戶。
“教官,你拿手術刀的樣子比拿槍性感。”
她總愛調戲我,直到我把她摔在格鬥墊上。
此刻她扯緊縫合線,眼底翻湧著恨意:“為什麼當年不殺了我?”
麻藥失效的劇痛中,我恍惚看見十七歲的她舉著靶紙歡呼:“教官!我打了滿環!”
“說話!”她一巴掌抽過來。
從回憶裏回神,我舔了舔裂開的唇角,“你父親用你的命換情報,我隻不過......”
“別撒謊了!我爸不可能這麼做!”
她發瘋般撕開我襯衫,露出心口猙獰的彈痕。
“這槍傷呢?也是你計劃好的苦肉計?”
那是她第一次出任務遇襲時,我替她擋的。
我疲憊閉眼:“隨你怎麼想吧。”
針筒猛地紮進靜脈,她將淡藍色藥劑推到底:
“這是新研發的神經毒素,每發作一次,你會忘記一個重要的人。”
她撫著我冷汗淋漓的臉,笑得溫柔又殘忍:
“我要你死之前,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5
第一次毒發是三天後。
我正在擦拭她收藏的軍刀,突然看見母親的照片從指間滑落。
相框碎在地上的瞬間,我死死按住劇痛的太陽穴。
穿白大褂的女人是誰?
為什麼她站在幼兒園門口的照片讓我心口抽痛?
“忘記照片裏的人是誰了嗎?”
林晚倚著門框,拋接著手裏的藥劑。
“她是你媽,上個月死於車禍——我安排的。”
耳鳴聲尖銳如刀,我踉蹌著扶住陳列架。
軍刀嘩啦啦散落一地,我無意識握緊鋒利的刀刃,鮮血順著指縫滴在照片上。
“為什麼......”
“這才第一個。”
她蹲下來,用染血的手替我擦淚。
“等你忘記那個總給你織毛衣的妹妹,忘記為你擋子彈的兄弟,我會親自告訴你他們的死法。”
我掐住她脖頸按在牆上,不顧受傷的手,抓起刀刃抵住她的脖頸。
保鏢的嗬斥聲中,她笑得花枝亂顫:
“對,就是這種眼神!陸沉,我要你清醒地看著自己在乎的人一個一個消失!”
毒劑順著血液灼燒神經,我頹然鬆手。
她雪白的脖頸上留著青紫指痕,卻湊上來吻我染血的唇:“好好享受吧,這才剛剛開始。”
6
巴頌的血在地板縫裏發黑時,林晚開始帶新人回島。
第一個是華爾街的操盤手,戴金絲眼鏡的混血兒,襯衫永遠解開三顆扣子。
他摟著林晚的腰教我調酒,槍管插進我後腰:
“陸先生手抖什麼?這可是林小姐最愛的血腥瑪麗。”
猩紅液體潑在監控屏上,那是妹妹婚禮的直播畫麵。
“你妹妹真可愛。”
林晚舔掉我耳垂上的酒漬。
“猜猜下次毒發,你還認不認得她?”
我捏碎玻璃杯,碎渣紮進掌心。
當晚,我忘記了該怎麼用筷子。
第二個被林晚帶回家的男人,是個退役拳王,滿背青龍刺青。
他把林晚按在靶場欄杆上親吻時,我正在給新到的軍火貼標簽。
“陸沉,裝彈。”
林晚喘息著扔來霰彈槍,“我要看你打移動靶。”
移動靶是人形的,照片印著我的戰友老周的臉。
扣扳機時,後坐力震得我肩胛骨上的傷口瞬間崩裂。
林晚尖叫著攀上頂峰,槍聲與她的喘息完美重疊。
第二天,老周死在化工廠的爆炸裏。
我盯著新聞裏焦黑的屍體,卻怎麼也想不起這是誰。
接下來是第三個男人。
那人是醫學院高材生,有雙和我妹妹一樣的杏眼。
......妹妹?我妹妹是誰?
我忘了她。
那個高材生給林晚注射新型毒品時,非要我跪著托起銀盤。
“前輩的靜脈真漂亮。”
針頭紮進我的胳膊。
“這劑量能讓大象忘記怎麼呼吸哦。”
林晚隔著鴉片煙霧,朦朧看向我。
我呆呆地回望過去,神情麻木,卻似乎看到她笑出了眼淚。
那晚,我蜷縮在狗籠裏啃生肉,突然看見玻璃上的倒影——
一個滿臉血汙的怪物正在撕咬帶銘牌的項圈。
銘牌上刻著‘陸沉’兩個字。
我拚命地想這是誰的名字,大腦卻一片空白。
陸沉是誰?我沒有印象了。
可在林晚端著狗盆進房那刻,我眼睛一亮,磕磕絆絆地開口:
“林......林晚......你來看我了......”
我刻骨不忘的是林晚,我刻骨銘心的愛人。
林家滅門的真相,是在我最後一塊記憶剝落時水落石出的。
林晚在書房終於解密了巴頌的衛星電話,加密頻道裏存著他五年前的通話記錄。
緬北毒梟的聲音獰笑著響起:“多謝林將軍的軍火庫坐標,轟得真他媽準......”
林將軍......除了她爸爸,還能指誰。
這一刻,林晚才後知後覺到,原來我真的沒有騙她,她父親才是背叛國家的叛徒。
她踹開刑房時,我正被鐵鏈吊著喂狼狗。
“巴頌在通話記錄裏說的都是真的?”
她淚流滿麵,揪起我頭發,“說話!”
我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茫然地盯著她的眉眼,盯著她鎖骨上的疤半晌,又突然笑起來:
“請問,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