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吃飯!”
“沒毛病,天大地大吃飽最大,什麼東哥西哥的,都不如咱碗裏這根青菜重要。”
美食當前,餓了將近一天的我和老畢立馬食指大動,抄起筷子就沒心沒肺的往嘴裏扒拉。
米線油光鋥亮,根根分明,配菜色彩斑斕,清脆爽口,我大口大口吸溜著剛出鍋的炒米線,那股子滿足感不知道應該怎麼用語言去形容。
也不知道炒米線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地方的特色,總之落戶到我們這座小城市裏生意爆滿,也就是現在太晚了,將近午夜時分,換做平常這幾方小矮桌邊早就被人擠的水泄不通。
“嘛呀,你到底啥計劃?能不能別藏著掖著?我以後還得在網吧繼續上班呢,萬一..”
天津範不高興的又問,比起我和老畢餓死鬼投胎似的粗魯吃相,他顯得文明許多,一邊攪拌,一邊哼哼唧唧。
同時也證明這小子的心思比我們都要重的多,當然我也能理解,大家的關係說穿了也就比萍水相逢稍微強上那麼一點,要不是念在紫夢妹妹的“重賞”情分下,平常我倆對話都屈指可數,況且 他又在星宇網吧工作,萬一因此受到牽連確實是得不償失。
“萬一個嘚兒,劉東要是敢找你麻煩,你直接喊那什麼光哥不就完了,今晚你能把光哥喊過來救我倆,關係應該相當不錯吧?”
老畢抓起兩瓣生蒜直接丟進嘴裏,大口咀嚼幾下後,才呸呸吐出蒜皮,讓我不禁懷疑這貨祖上難不成有野人血統?
“我實話實說吧,光哥其實並不是我喊去的,當時你倆被按住以後,我趁沒人注意溜了,哪知道剛出台球廳就碰上了光哥,他說不放心江波,怕咱繼續揍他才跟過來的,其實我跟他壓根沒見過幾次麵。”
天津範臉色不由一尬,幹咳兩聲解釋。
“這麼說光哥真挺仗義啊?”
我聞言一愣,起初還真以為他是天津範搬來的救兵。
看到我們打江波,他及時阻止,瞧見我們被劉東揍,他又挺身而出,這大哥的人性確實不錯,我對他的好感也隨之加深。
“還行吧,我們老板說星雨網吧大前年剛開的時候,光哥在咱整條農林路都是響當當的人物,這周邊的洗浴、賓館、遊戲廳啥的娛樂場所都得給他交錢,後麵犯事被判了一年多,出來以後就老實了,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天津範想了想後出聲。
“光哥?你們說的是南光麼?他出來了?”
原本正在小攤位上收拾鍋碗瓢盆的米線攤大姐也好奇的轉過身子。
“嬢嬢,你也認識光哥?”
紫夢妹妹隨即接茬。
“如果你們說的是南光的話,我認識!有人叫他宋光,也有人叫他南光,其實他名字叫宋南光,之前我就租他家的房子住,他可是個大好人啊,每次來吃飯都多給我錢,還不許小混混欺負我們擺小攤的,不止是我,周邊這些小攤子他也很照顧,前兩年總有人喝醉酒來我們這裏鬧事,每次他看到都會管,當時那些混混看到他都害怕,可比現在強多了。”
大姐點點腦袋,眼神示意旁邊另外兩家賣“炸串”、“烤冷麵”的小攤位,接著又怨氣滿滿的貶低:“現在的小流氓都沒規矩了。”
“那他為什麼被抓進去啊?”
我好奇的發問。
“好像是故意傷害吧,聽說他拿刀把他親姐夫給捅傷了,具體原因咱不知道,隻知道他在外麵時候,管理的這條街所有的小混混都不敢作亂,很有秩序的。”
大姐表情複雜的歎了口粗氣,回頭繼續收拾起來。
我雖然常常夜不歸宿,也時常坑蒙拐騙,但並不算個真正的社會人。
對於大姐所說的什麼“規矩”、“秩序”完全就是一知半解,更沒見過她所謂的從不欺負小攤子的混混,打我不回家混跡網吧開始,見過最多被欺負的就是無依無靠的小攤主、小商販,因為對於那些資深的“混的人”來說這類存在是吃“霸王餐”最好的選擇,且被他們那欺負的人有一個共通點,就是膽子小、害怕惹禍上門,最後基本全都選擇息事寧人。
我想或許現實社會也跟電影裏一樣吧,每個地方都有屬於自己的規則,不論是黑是白,我們之所以聞所未聞,可能隻是因為段位太低沒機會接觸到罷了。
“嬢嬢,故意傷害才判一年嗎?”
紫夢妹妹的關注點明顯跟我們不同,她起身一邊結賬一邊詢問。
“我哪懂這些呀,全是聽旁邊擺攤的說得。”
大姐好笑的再次搖頭。
“吃飽了,咱開始行動吧。”
看哥幾個都盆幹碗淨,我胡亂拿手背抹了把嘴角的油漬招呼。
“咋行動?什麼行動?我可天天吃住在網吧,樊龍你別坑我啊..”
天津範憂心忡忡的碎碎念。
“放心,這事兒跟你扯不上半毛錢關係,你隻需要把紫夢妹妹拉進你們群裏就沒事兒了。”
看他那副窩窩囊囊的樣子,我打心眼裏不爽,可仔細又一想,大家確實八杆子打不到一起,人家完全沒必要陪著遭殃,隨即又朝紫夢妹妹說道:“等會你就冒充網管,隨便哪個網吧,就說是在福滿多看到我和老畢了,問劉東答應給充的一百Q幣算不算數。”
“啊?這..這也太冒險了吧,萬一被他抓到,你和畢哥不是又得挨揍。”
紫夢妹妹很善良的分析。
“吹牛逼呢,我借給他八個膽子動我一指頭,福滿多對麵就是派出所,隻要他碰我,我立馬大喊大叫,看他哆嗦不哆嗦。”
我滿不在乎的冷笑。
“明知道對麵就是派出所,他還能來嗎?”
天津範也湊了過來。
“能來嗎?把嗎字去掉,狗東西絕對來!”
我胸有成竹的應聲。
今晚上劉東之所以大張旗鼓滿世界找我和老畢,除了認定我們是沒有後台的軟柿子好欺負之外,更多還是想揚名立萬,借著這件事情讓自己那夥人徹底出名,通緝我倆的消息是他自己放出去的,我們露麵他要是又不出現不等於在打自己的臉,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裝犢子,他恐怕也得狗叫兩聲,隻要他敢出現,那接下來的戲碼怎麼唱可就由不得他了。
我聳了聳鼻子輕哼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