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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典韋僵硬地扭過頭,求助似的看向曹操,卻見曹操老神在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主母有事吩咐,典韋你便留下吧。”

典韋心裏暗罵曹操老奸巨猾,麵上卻不敢表露半分,隻得苦著臉應下。

曹操一走,丁夫人便沉下臉來,指著典韋的鼻子罵道:“典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偏心教植兒那小畜生武藝,卻對我兒昂兒置之不理!”

典韋心中叫苦不迭,當初曹昂纏著他要拜師學藝,他嫌這小子天資一般,便以軍務繁忙推脫了。

誰知一年後,曹植那小鬼也來湊熱鬧,非要拜他為師。曹植這孩子嘴甜,又鬼精鬼精的,典韋實在招架不住,心想反正教幾招強身健體的花拳繡腿也無妨,便勉強答應了。

可今日曹植所用招式,簡單狠辣,是自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自己畢竟是戰將,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外地打仗,很少在府裏,不知是曹植從哪位世外高人那裏學來的本領,自己也蒙在鼓裏。

如今被丁夫人指著鼻子罵偏心,典韋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隻得硬著頭皮解釋道:“夫人明鑒,末將並未教四公子什麼殺人技,不過是些強身健體的基本功罷了。”

“強身健體?哼!你當我眼瞎不成!那小畜生今日一招殺死侍衛的手法,隻有你典韋將軍能幹出來!” 丁夫人怒氣衝衝,根本不聽解釋。

典韋額頭冷汗直冒,他哪敢承認?隻得繼續狡辯:“夫人,四公子天資聰穎,許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末將實在不知情啊!”

“天資聰穎?我看是心狠手辣!那小畜生小小年紀,就敢殺人,長大了還得了!他日必成我曹家禍患!”丁夫人越說越氣,恨不得將曹植碎屍萬段。

典韋心中暗道:夫人啊,您可真是冤枉四公子了,他那哪是心狠手辣,分明是......算了,這話打死他也不敢說出口。

“夫人息怒,四公子年紀尚幼,不懂事,還請夫人多多包涵。”典韋隻能賠著笑臉,低聲下氣地勸道。

“包涵?我如何包涵!難道要任由他們母子騎在我頭上拉屎嗎?”丁夫人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怨毒。

“夫人,此事......”典韋還想再解釋幾句,卻被丁夫人不耐煩地打斷:“你不用再說了!我意已決,定要讓那小畜生付出代價!”

典韋知道多說無益,隻得拱手告退。

剛走出丁夫人的院子,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伴隨著丁夫人歇斯底裏地怒吼:“小畜生!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典韋不禁打了個寒戰,心中暗道:這女人,真是瘋了!

回到自己的住處,典韋越想越覺得憋屈,他堂堂虎衛,竟然被一個女人指著鼻子罵,真是奇恥大辱!

正想著,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典韋打開門,隻見曹植笑眯眯地站在門外,手裏還提著一隻烤得金黃酥脆的羊腿:“典韋師父,徒兒特意給您帶了下酒好菜,您嘗嘗。”

典韋看著曹植人畜無害的笑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四公子,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

典韋甕聲甕氣地問道,眼神裏帶著幾分謹慎。

根據典韋的經驗,曹植這小子隻要給自己送好酒好菜,準是有求於自己,這次剛和丁夫人鬧的這麼不愉快,現在又來找自己,隻怕是酒無好酒,菜無好菜。

曹植依舊調皮地笑著,仿佛沒聽出典韋語氣中的試探:“師父說笑了,徒兒孝敬師父,難道還要有什麼事嗎?”

“少來這套!”

典韋翻了個白眼:“四公子鬼精鬼精的,每次送好酒好菜,準沒好事!上次你送我那壇‘醉仙釀’,害我醉了三天三夜,醒來後發現自己光著屁股躺在馬廄裏,這次又想怎麼整我?”

曹植故作委屈:“師父,徒兒一片孝心,您怎麼可以如此揣測?”

“孝心?我看你是想害我丟官罷職!”

典韋哼了一聲,但還是忍不住拿起一串羊腰子,塞進嘴裏。

曹植也不再兜圈子,開門見山道:“師父,徒兒這次來,確實有一事相求。”

“我就知道!說吧,想讓我幫你揍誰?”

“都不是。”

曹植搖了搖頭:“徒兒是想求師父,這次出征宛城,能否留在許都,保護府中家眷?”

典韋一口腰子差點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嗽:“咳咳咳......你說什麼?讓我留在許都?保護家眷?”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不可置信:“我典韋是司空帳下第一猛將,豈能躲在後方,守在婦孺身邊?”

曹植早料到典韋會有這樣的反應,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師父,徒兒知道您最為勇猛善戰,父親征戰多年能夠平安無事,全都仰仗師父保護。隻是我今天得罪了主母,我擔心一旦我們兄弟三個上了戰場,主母會趁機加害我娘和熊兒。”

典韋皺了皺眉頭:“四公子,主公的家事屬下不敢逾越,不過典韋相信主母宅心仁厚,不會做出打擊報複的事情來。四公子多慮了。我也會叮囑府中護衛,對卞夫人院子裏多家關照。”

曹植歎了口氣,他知道典韋對曹操忠心耿耿,可是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改變他在宛城慘死的命運,於是換了個說法:“既然師父這樣說,相信侍衛們會保護好我娘的,徒兒有一事,還望師父答應。”

“什麼事?”

典韋警惕地看著曹植,心想這小子肯定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到了宛城,無論取得怎樣的勝利,都不可飲酒,更不可將雙鐵戟離身。”曹植一臉認真地說道。

典韋愣住了,他沒想到曹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嗜酒如命,打了勝仗不叫喝酒慶祝,這不是要把他憋死嗎?

“四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師父,徒兒隻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實不相瞞,徒兒最近經常做到同一個夢,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曹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師父,我夢見......夢見大軍攻破宛城,敵軍主將張繡投降。我父親大喜,設宴款待,酒酣耳熱之際,有人引薦了張繡的嬸嬸,說是美豔無雙。我父親有點特殊愛好,這您也知道,當即就要納她為妾......”

典韋聽得津津有味,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全然忘了曹植是在說夢話。

“然後呢?那小娘們長得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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