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曹植經常纏著典韋教自己武藝,說是為了強身健體,實則是為自己會武藝提前打好鋪墊,曹植聰明伶俐,典韋雖然不懂詩文,可對這個徒兒一樣非常喜愛。
眼下曹操下了令,身為將領,典韋卻也不能不從。
跟許褚對視了一眼,他便朝著曹彰走去,曹植則交給許褚。
典韋走到曹彰麵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三公子,得罪了。”
他沒拔刀,隻當是小孩子玩鬧,大手一伸就想把曹彰拎起來。
誰知手剛碰到曹彰的肩膀,一股巨力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
曹彰矮身一躲,順勢抓住典韋的手腕,反手一擰。典韋猝不及防,差點被這股怪力帶倒。
“呦嗬,三公子還真有兩下子!”
典韋心中驚訝,這小子雖然身高體大,可畢竟是十歲出頭的孩子,力氣卻大得驚人。
他收起輕視之心,紮穩馬步,認真對待起來。
兩人你來我往,拳腳相加,竟然過了十幾招。
在場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這曹彰哪裏像個十歲孩童,分明就是個小戰神。
卞夫人則緊緊抓住衣角,心中為曹彰捏了把汗。
纏鬥間,典韋瞅準時機,一個擒拿鎖住了曹彰的胳膊。
曹彰雖力大,但終究年幼,經驗不足,被典韋反剪雙手,牢牢控製住。
典韋將曹彰提了起來,笑道:“三公子,承讓了。”
曹彰雖被製服,卻毫無懼色,反而咧嘴一笑:“典韋叔叔果然厲害,下次我一定贏你!”
典韋心中暗歎,這小子小小年紀,卻有如此氣魄,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另一邊,許褚對付曹植,卻遇到了大麻煩。
他起初根本沒把曹植放在眼裏,心想一個整天吟詩作對的小屁孩,能有什麼本事?
這小子殺了侍衛,多半是侍衛礙於他的身份不敢還手。
我堂堂虎癡,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豈不貽笑大方?
他慢悠悠地走向曹植,甚至打了個哈欠,嘲諷道:“四公子,乖乖束手就擒吧,別讓俺費勁。”
曹植前世玩三國戰紀的時候,倒是挺喜歡用許褚的,可如今來到這三國時代,許褚的本領他還真不懼。
隻見曹植的童聲中帶著幾分傲氣:“就憑你?也配?”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閃,竟繞到了許褚身後,對著他屁股就是一腳。許褚猝不及防,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他惱羞成怒,轉身就要抓住曹植,哪知曹植身法靈活,快如閃電,他根本抓不住。
曹植一邊躲閃,一邊還不忘出言譏諷:“就你這速度,還想抓我?回家練幾年再來吧!”
許褚堂堂三國名將,竟然被一個小孩子如此戲耍,頓時感覺顏麵盡失。他怒吼一聲,使出全力,朝著曹植猛撲過去。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就是碰不到曹植的衣角。曹植就像一隻泥鰍,滑不留手,總能在他即將抓住的時候,從他指縫間溜走。
曹操在一旁看著,以為許褚故意放水,怒喝道:“仲康,你幹什麼?還不快把他拿下!”
許褚有苦難言,他哪裏是放水,分明是根本抓不住啊!
曹操見許褚遲遲拿不下曹植,越發惱火,大手一揮:“都給我上!”
典韋和其他士兵一擁而上,將曹植團團圍住。
以曹植後世兵王的格殺技能和穿越獲得的無敵體質,其實這些人一擁而上,曹植也能應對,可他知道事情鬧得太大,就當真不好收場了。
於是和典韋等眾將過了幾招之後,曹植故意露出驚慌之色,一個不留神被典韋放倒 在地,跟著委屈巴巴地哭了起來,仿佛又變回了充滿童真的小孩子。
他知道,今天這一出戲,已經演得夠用了。足以讓府裏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
尤其是丁夫人和曹昂,以後再想欺負他娘,就得掂量掂量了。
曹植被押到曹操麵前,曹操怒氣衝衝地問道:“你為何要殺人?為何如此忤逆?”
曹植抬起頭,眼神冰冷:“我殺的是欺負我娘的人,我忤逆的是不公正的待遇。我娘受了委屈,我這個做兒子的,豈能袖手旁觀?”
漢朝以孝治天下,連曹操自己也是舉孝廉獲得的官職。曹植拿保護自己的母親說事,曹操一時還真不好反駁。
丁夫人沒看出曹操的表情變化,在一旁添油加醋:“夫君,您看,這小子小小年紀,就如此狂妄,將來還得了?今日他敢殺侍衛,明日就敢弑父!”
“是啊父親,曹植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以後長大了還不一定做出什麼惡事,不能不防啊。”曹昂附和道。
曹操捋須沉吟,心中同樣動了真火。
可一轉頭,看到曹植那張稚嫩的小臉,曹操心中又軟了下來。
自己當年也是個文采斐然的才俊,可跟這小子比起來,簡直就是螢火之光比皓月。如此曠世奇才,怎能忍心責罰?
他心中天人交戰,目光在曹植和丁夫人之間來回飄動。
曹植依舊麵不改色,眼神清澈,仿佛剛才殺人的不是他一般。
“子建和子文竟敢公然在主母府上行凶,的確罪大惡極......”
曹操緩緩開口,語氣卻不如先前那般堅定:“隻是......”
他頓了頓,將目光轉向地上那具扭曲的屍體,眉頭緊鎖:“植兒,你老實告訴為父,這侍衛,當真是你殺的?”
曹植微微一笑,反問道:“父親,您覺得呢?”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曹操更加疑惑。這小子,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曹操的目光落在曹植纖細的手腕上,怎麼也不相信這孩子,怎麼就突然變得如此狠厲。
他轉頭看向典韋,問道:“惡來,我記得一年前,植兒說想強身健體,拜你為師。你當時說這孩子不是習武的材料,今日他竟然失手殺人,更是與仲康纏鬥幾十回合,你這個當師父的怎麼看?”
典韋甕聲甕氣地答道:“主公,俺當時確實說過,四公子不適合習武。他身子骨太弱,耐力也不行。可今日之事......俺也覺得蹊蹺。”
他撓了撓頭,一臉疑惑:“俺剛才檢查過那侍衛的屍體,一擊斃命,手法幹淨利落,像是老手所為。可四公子......他哪來這本事?”
曹操眉頭緊鎖,目光再次落在曹植身上。曹植依舊麵不改色,眼神平靜得如同古井無波。
一股莫名的不安湧上曹操心頭。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幼子,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
往日的曹植雖然聰慧,卻也帶著孩童的天真和稚嫩,而此刻的他,卻顯得異常沉穩,甚至......有些可怕。
曹操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他一直以為曹植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卻沒想到,他竟然隱藏著如此深不可測的一麵。
卞夫人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闖了大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老爺,彰兒和植兒還小,求老爺開恩啊!”
眼見曹操麵色陰晴不定,卞夫人哭得梨花帶雨,曹植心中冷笑。看來,還得自己出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