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放下茶杯,冷笑一聲:“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卞妹妹啊。怎麼,你的寶貝兒子要上戰場了,心疼了?當初你爬上夫君的床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有今天呢?”
卞夫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咬著嘴唇,強忍著心中的屈辱,說道:“姐姐,妾身知道您不喜歡我,但丕兒也是夫君的骨肉,他們......”
丁夫人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尖酸刻薄:“哼,庶出的野種也配叫夫君的骨肉?我告訴你,曹家不需要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卞夫人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姐姐,您怎麼能這麼說?您貴為當家主母,丕兒也是您的孩子啊!”
丁夫人猛地站起身,指著卞夫人的鼻子罵道:“我的孩子?你配嗎?我告訴你,我的孩子隻有昂兒一個!至於你的那幾個野種,最好都死在戰場上,永遠都別回來。你身為妾,不但不為夫君分憂,反而為了一己私利不讓自己的孩子上戰場,這分明是在擾亂軍心,來人,給我張嘴。”
兩個侍女聞言,上前抓住卞夫人的胳膊,將她強按在地上。
丁夫人的心腹趙婆子上前,對著卞夫人就要開打。
躲在門外偷聽的曹植,知道母親要吃虧,於是衝著曹彰使了個眼色,一起大步走了進去。
曹植怒視著丁夫人:“你少在這裏陰陽怪氣!我娘來求你,既是想保護二哥,也是想保護大哥,難道你就敢保證曹昂不會有危險?還是因為他不是你親生的,所以你根本就不在意他的生死?”
原本丁夫人還隻是想借機整治卞夫人,曹植竟然突然冒出來頂撞自己,還挑撥他和曹昂的關係,則是直接將她激怒了。
丁夫人一生無子,劉夫人死後,她便將曹昂過繼來當作嫡長子來養。
兩個人的母子之情倒也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丁夫人利用曹昂的長子身份鞏固自己的主母地位,曹昂利用丁夫人的正房之位獲得嫡子身份。
相比於曹昂的安危,丁夫人當然更在意他能否在嫡長子的位置上站穩腳跟,以穩固自己當家主母的權威。
如今被曹植當著眾人的麵,將此事戳破,無疑是在挑撥她和曹昂的關係,自己如何能忍。
“來人啊,將卞氏這個賤人和她的幾個孽畜給我拿下,狠狠地打!”
原本就按著卞夫人的兩個侍女和趙婆子聞言,對著卞夫人就要開打。
“三哥,救母親!”
曹植稚嫩的聲音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清脆地響徹在院落裏。
曹彰聞言,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幼虎,猛地竄了出去。
他一把抓住趙婆子油膩膩的頭發,如同拎小雞一般將她甩了出去。
“砰”的一聲,趙婆子肥碩的身軀重重地撞在桌角上,發出一聲慘叫,而後便癱軟在地,生死不知。
那兩個原本按著卞夫人的侍女見狀,嚇得花容失色,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裏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像兩隻受驚的兔子。
曹彰冷哼一聲,大步上前,一手一個抓住她們的腦袋,猛地撞在一起。
“咚”的一聲悶響,兩個侍女雙眼一翻,軟綿綿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反了!反了!他竟然敢打我的人!”
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曹彰尖聲叫罵:“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快給我上,把他拿下!”
院中十幾個侍衛,都是丁夫人從娘家帶來的心腹,個個孔武有力,殺氣騰騰。
他們早就對曹彰這個“傻小子”看不順眼,如今得了命令,立刻抽出腰刀,將曹彰團團圍住。
曹丕見狀,暗道不好,這要是真打起來,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亂子。
他眼珠一轉,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我去找父親!”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曹彰麵對十幾個侍衛的包圍,卻絲毫沒有畏懼之色。他幾下便奪過一把侍衛的腰刀,如同猛虎下山一般衝入人群。
刀光劍影閃爍,慘叫聲此起彼伏。這些侍衛雖然訓練有素,但礙於曹彰的身份,不敢真下死手,反而處處受製。
再加上曹彰天生神力,勇猛無比,沒幾個回合,便有幾個侍衛被他打翻在地,哀嚎不止。
曹植站在卞夫人身前,目光冰冷地注視著這一切。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慌亂,反而露出一絲冷笑。
他輕輕地拍了拍卞夫人的手背,安慰道:“母親不必擔心,三哥能應付。”
“植兒,快叫你三哥停手,跪下給你大娘道歉!”
卞夫人焦急地拉著曹植說道。
曹植護在卞夫人身前,沉聲說道:“母親,是大娘欺人太甚,叫三哥教訓教訓他們也好。”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趁著曹彰不備,一刀砍向他的後背。曹彰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砍中。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突然閃現,擋在了曹彰身後。
“當”的一聲脆響,火花四濺。隻見曹植不知何時手裏多了一把匕首,竟然硬生生擋住了侍衛的攻擊。
“四弟!”曹彰大驚失色。
曹植卻隻是淡淡一笑,說道:“三哥,小心背後啊。”
他手腕一翻,匕首如同毒蛇一般刺出,正中那侍衛的咽喉。侍衛悶哼一聲,倒地身亡。
所有人都愣住了。
誰也沒想到,平日裏吟詩作賦,文弱不堪的曹植,竟然如此狠辣果決,一招就要了那侍衛的命。
曹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還好有四弟你在,我打得太過癮了,沒注意身後,謝謝四弟幫我。”
曹植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說道:“三哥,你長眼睛不能隻往前看,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才行。”
“知道了,以後我多回頭瞅瞅。”曹彰憨笑著答道。
曹植沒再理曹彰,眼神冰冷地掃過眾人。
“誰再敢動我娘一下,這就是下場。”
屋裏的氣氛瞬間凝固,落針可聞。
丁夫人這才回過神來,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殺人啦!來人!快來人!把這兩個小畜生給我拿下!打死!給我打死!”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脖子一涼,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她的喉嚨上。
握著匕首的,正是曹植。
他如鬼魅一般,幾步閃到丁夫人身前,眼神冰冷,語氣森然:“你再說一句,我就殺了你!”
“住手!”
後門的竹簾被猛地掀開,曹昂一臉驚慌地衝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家丁。
他本是過來勸母親息事寧人的,卻沒想到聽到了丁夫人淒厲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