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用五克拉鑽戒向女友求婚後，女友喜滋滋答應了。可聽到不能全款買房，要共同還貸時，女友立馬變了臉色。

開始數落我的家世。

“你家十八線小縣城，你爸媽一沒錢二沒人脈，我家都是城裏人，我嫁給你是你高攀了。居然還想讓女方一起買房？”

“你連房都買不起，憑什麼娶我？”

女友確實是城裏人，可她還有個弟弟，結婚沒有嫁妝，家裏的錢一分都不會給她。

相比之下，我給了六十六萬彩禮。

她看中超大平層，我更是立馬同意給首付。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手機屏幕亮起，父母發來消息說他們賣了一套別墅，可以全款買大平層。

我輕輕放下手機。

對著女友說：“分手吧，我確實娶不起你。”

1.

女友白芷若一時愣住。

她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果斷提分手。

鄰桌的客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個周末，我特意挑了這家一座難求的米其林餐廳。

本想著今晚告訴她爸媽給我準備了一千萬買大平層的事。

誰知剛提到買房付首付，

她就把酒杯重重擱在桌上，滿臉震驚：

“你居然不全款買房，還想讓我跟你共同還貸？”

“果然是小地方出來的，真是會算計，還惦記女人的錢。”

我本想解釋隻是現金不夠，等手裏的其他房產賣出去一套，就可以提前還貸了。

父母早就說過買房的事，他們一手承擔，也會加女朋友的名字。

不需要女方出錢，還貸也是我父母還。

而且我家還有好幾套獨棟別墅和市中心豪宅，到時候想住哪裏住哪裏。

除此之外，還準備了兩輛豪車、一棟商業樓，以及父母給女友買的一堆黃金首飾。

雖說我家在小縣城，可父母是縣城首富。

他們經營實業多年，為人低調，從不炫富罷了。

我深吸一口氣，正想說明情況，卻被白芷若的連番奚落堵得說不出話。

這一刻，我仿佛第一次認識了白芷若。

她理所當然地認為我該出全款，如果要貸款，那房產證隻能寫她的名字。

等還清貸款，再補上我的名字。

聽到這裏，我再也忍不住，直接說要分手。

這下她如夢初醒，連忙放軟語氣：

“景深，別這樣，我們相愛這麼多年，何必在這鬧得大家都難堪。”

原來她還記得我們的感情。

我今天特意穿上量身定製的西裝，給她準備了奢侈品禮物，在這家一位難求的餐廳，

望著對麵的白芷若，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些年可能真的看錯了人。

她用眼神無聲地責問：【你究竟想怎樣？】

白芷若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差點就直接說出我高攀了她的話。

“我們談戀愛這麼多年，你連一點都不願意付出？”

我啞著嗓子問道。

白芷若的表情越發不耐，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

2.

“我不願意付出？你娶我就應該拿出誠意！”

她一口喝完麵前的紅酒，拎著包包就要走。

我完全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我急忙起身想拉住她，卻被她用力甩開。

重心不穩的我被椅子絆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餐桌上的紅酒瓶倒了，暗紅色的液體浸濕了我的定製西裝。

這一鬧，整個餐廳的目光都聚集過來，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白芷若的臉上寫滿了厭煩。

她白了我一眼，冷冷地說：

“顧景深！你真是讓我惡心透了！”

“我還有約，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

我看著白芷若踩著高跟鞋快步離開餐廳，一副嫌棄的樣子，

第一次覺得這些年的付出都喂了狗。

服務生過來扶我起身，詢問要不要幫忙處理西裝上的酒漬。

我搖了搖頭，準備結賬走人。

刷卡時卻發現卡裏餘額不足。

我的工資都上交給白芷若，隻留了一點零花錢，父母給的現金都交了首付。

服務員試了好幾次後，有些尷尬地說：

“先生，顯示您的卡餘額不足，請問您有其他支付方式嗎？”

“不可能，我昨天查過還有幾千塊。”

我打開手機銀行，發現就在剛才，連這點零花錢都被白芷若轉走了。

她怎麼能這樣對我？

微信顯示她已經把我拉黑，電話打過去全是占線。

我翻著通訊錄，卻不知道該找誰借錢，

周圍人異樣的眼神讓我覺得無地自容。

“我來結賬。”

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我下意識想拒絕。

抬頭看到來人，頓時更加窘迫了。

是白芷若的閨蜜，沈微微。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一邊利落地付了款，一邊說：

“剛好和朋友在這邊吃飯，就當我請客了。”

3.

“景深，能麻煩你送我回去嗎？作為我幫你付賬的報答。”

我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答應。

現在的我雖然狼狽，但還是想報答沈微微的幫助。

“謝謝。”

“別這麼生疏，雖然我是芷若的閨蜜，但我們可是大學同學，還一起參加過創業大賽呢。”

我打開車門，讓沈微微坐進副駕駛。

白芷若、沈微微和我，都是大學校友。

沈微微和我同級，都是商學院的，白芷若是藝術學院的學妹。

因為一次創業比賽，我們三個成了朋友。

隻是我和白芷若在一起後，和沈微微的聯係就少了。

晚高峰的車流緩慢前行。

我專注地開著車，盡量避開擁堵的路段。

“你們準備結婚了？”

等紅燈時，沈微微突然開口打破了車內的沉默。

我有些困惑，我和白芷若本打算過完年見雙方父母，才商量婚事。

現在連家裏都還沒通知，沈微微怎麼會知道？

見我不說話，沈微微朝我晃了晃手機。

“我是看朋友圈才——”

我趕緊點開手機。

這才發現白芷若發了一條朋友圈，配圖是我們剛才在餐廳的照片。

文字寫得很長，最紮眼的幾句是：

【原來他就是個窮酸的縣城人，連房子都要我幫著還貸。】

【裝什麼白馬王子，其實就是想騙我的錢。】

【一個農村來的窮小子，也配得上我？】

【爸媽早就說過，他配不上我，他們家更是low，我就是不聽，現在我算是看清了！】

我不知道是哪句話刺痛了我，我感到無比憤怒。

從小到大，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恥辱。

我確實是縣城出身，小時候家裏也不富裕。

但父母從不讓我覺得缺愛，他們總說要做個善良正直的人。

現在白芷若說我配不上她，我都可以不在意。

但她罵我家low，無異於指著我父母罵。

我正想找白芷若對質，卻收到了媽媽的電話。

4.

“兒子，盼著你回家過年呢，媽媽期待你帶著兒媳婦來哦。”

“你爸這幾天張羅得可起勁，把親戚們都請來了。”

“準備好好熱鬧一場呢。”

聽著電話裏媽媽期待的聲音，我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我不知該如何開口，說我已經不想結婚了。

更不敢告訴他們，相戀多年的女友，因為看不起我們小縣城的出身，

甚至連他們都被她瞧不起。

“嗯，媽，我會盡快回去的。”

我把車停在沈微微家樓下。

她正要下車時問我。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家？”

她沒有追問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是關心我的行程安排。

她望向自己家的窗戶，那裏亮著溫暖的燈光。

可她此刻卻遲遲沒有上樓的意思。

“真是謝謝你了，今天。”

我下車為她打開車門：“別這麼說，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而且今天我不是以白芷若閨蜜的身份幫你，是作為你的同學，你的朋友。”

沈微微拿起自己的包，輕聲說：

“景深，其實在白芷若之前，我就已經...”

她的話消散在夜風中。

目送她進了樓道，我才驅車回家。

推開家門，看見白芷若的竹馬站在玄關。

他手裏端著保溫盒，笑著打招呼：

“景深，你可算回來了，芷若還說你怎麼這麼晚。”

他自然地走進屋，白芷若正在廚房忙碌。

“景深你別多想，我跟芷若從小一起長大，今天是我媽特意讓我送湯來的。”

這時白芷若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走了出來。

我本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平和地跟她談談我家的情況。

可看著他們如此默契的互動，我突然說不出話來。

竹馬輕車熟路地取出餐具，將湯分裝好；

白芷若一邊解圍裙一邊數落我：

“裝什麼闊氣，非要去吃那種西餐。”

5.

“我根本就不愛吃那些白人的東西，浪費錢。”

我清楚地記得，很早以前就是她自己說想去那家米其林餐廳。

“景深，你也別生氣。那家店我也去過，是挺有名的，”

“但還是咱們中國菜最實在，外麵再好也就是嘗嘗鮮，哪有家裏的舒服。”

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我的心越發沉重。

為了不讓場麵更尷尬，我找借口說不舒服回了臥室。

白芷若卻跟著進來，指責我亂花錢，說我不懂得過日子。

我低頭看看自己普通的衣著和日用品。

反倒是給她買的包包、護膚品，件件都是奢侈品。

等竹馬離開後，白芷若看到我獨自坐在床邊發呆，重重地甩上了門。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我同學現在混得好。”

“要不是看在咱們這麼多年感情的份上，你覺得你能入得了我的眼嗎？”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遠，我終於認清了現實。

立刻訂了明天回家的車票，決定跟父母說明一切。

久別重逢時，父母緊緊擁抱著我。

他們既為我提前回家感到驚喜，又疑惑地問起白芷若的去向。

我隻好用工作忙搪塞過去。

看著他們開心的樣子，我不忍心在這時候說出真相。

直到除夕夜，父母又問起白芷若什麼時候到。

我正要開口解釋，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一輛豪華轎車緩緩駛入，鄰居們都好奇地圍了過來。

一個窈窕的身影從車上下來，拿出精心準備的禮物，給長輩孩子們發紅包。

媽媽笑眯眯地推了推我：

“兒媳婦懂規矩，有心了，我們景深真有福氣。”

以我對白芷若的了解，她從不會做這些事。

她總說這些都是落後的習俗。

在父母的催促下走近一看，來人竟是沈微微。

原來自從我回家後，得知我和白芷若分手，她才敢表露心跡。

隻是我一直沒給她明確的回應。

看著她提著禮物，笑盈盈地走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