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給姐姐換腎後,未婚夫將我強行送上了手術台。
麵對我的哭喊解釋,他嗤之以鼻:
“隻是要你一顆腎而已,你居然連偽造體檢報告的事都做得出來。”
可他不知道,我早就隻剩一顆腎了。
因為我的另一顆腎,在他身上。
1.
“區區一顆腎而已,你怎麼這麼冷血?”
“你的存在本就是為了救你姐姐一命,不是嗎?”
顧珩的手如鐵鉗般鉗住我的手腕。
“可沒有了腎,我會死的。”
顧珩神色陰沉,語氣冰冷。
“你有兩顆腎,換給你姐姐一顆,你照樣能活得好好的。”
“可你姐姐不同,你不把腎給她,她就隻剩等死。”
顧珩強行拖著我走向術前準備室。
我聲音顫抖地解釋。
“體檢報告明明顯示我隻剩一顆腎了。”
“那份報告你不是親眼看過嗎?”
顧珩嗤笑一聲。
“誰知道你暗地裏使了什麼手段?連醫院的人都能收買。”
顧珩篤定我買通了體檢科的人,篡改了檢查結果。
“不是這樣的,我年幼時就做過手術,捐獻過一顆腎臟了。”
“閉嘴,蘇晚晚,不過是讓你救你親姐姐,你在這裝什麼可憐?”
顧珩粗暴地打斷我的話。
“不是這樣的,我的另一顆腎,早就換給了你啊。”
顧珩充耳不聞,大步走向姐姐的準備間。
周圍的醫護人員麵麵相覷。
有人忍不住出聲諷刺。
“這種時候還在拉拉扯扯。”
“你姐姐命在旦夕,你卻在這兒勾搭姐夫。”
我和顧珩是隱婚,隻有雙方家人才知道我們的關係。
他的同事從未見過我。
姐姐的住院手續全由顧珩經手,科室裏人都誤以為姐姐是他的妻子。
而顧珩始終沒有澄清這個誤會。
“真是不知羞恥,姐姐病重你不管,反而來勾引姐夫。”
“你這顆腎留著也是浪費資源。”
聽著周圍的議論,我想說出真相。
“其實我才是...”
話未說完,顧珩從準備間衝出來,死死扣住我的胳膊。
“今天這台手術,你必須做。”
“你姐姐已經準備就緒,輪到你了。”
他掏出一疊文件拍在桌上。
“手術同意書我都簽好了,你現在就上手術台。”
在手術室裏,我看到了蘇清雅,她臉色蒼白,楚楚可憐的模樣引得眾人心生憐憫。
“別擔心,有顧醫生這個好丈夫在,你一定能康複。”
蘇清雅聽到這稱呼,不置可否地扯出一抹虛弱的笑。
“都是我不好,連累妹妹為我犧牲這麼多。”
話語裏滿是愧疚,眼神卻閃爍著得意的光芒。
醫護人員紛紛感歎我姐姐善良,而我卻如此無情。
2.
顧珩不顧我的反抗,強行把我按在手術台上。
他示意麻醉師立即行動。
沒多久,我漸漸失去了意識。
顧珩輕輕撫摸我的臉。
“別害怕,我會救你的。”
因為導師做過多例腎臟移植,顧珩對手術充滿信心。
“等你姐姐好起來,家裏人一定會重新接納你,我也會一直陪著你。”
手術室裏,顧珩帶領團隊緊張地忙碌著。
經過一段時間,他取出了我的一個腎臟。
來不及多看一眼,他就匆忙趕往蘇清雅的手術室。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腹部大開。
刺耳的儀器報警聲驚動了值班醫生。
“病人怎麼會死?不是說她有雙腎嗎?”
一位醫生疑惑地問道。
“那不過是顧醫生開玩笑罷了。”
“活該她遭報應,不但見死不救,還想勾搭別人丈夫。”
旁邊的醫生冷冷地說。
“現在該怎麼處理?”
“等人來認領屍體,沒人認領就交給殯儀館處理吧。”
醫生們陸續離開了手術室。
顧珩全神貫注地為蘇清雅移植腎臟。
盡管這是他首次獨立完成此類手術,但他依然沉著冷靜。
手術持續數小時,最終圓滿完成。
顧珩陪同蘇清雅回到病房。
安頓好蘇清雅,他才記起我的事。
正要去看我,卻在走廊遇到剛才的手術同事。
“我妻子情況如何?”
同事思索片刻說:
“應該已經回病房了。”
“別擔心,護士們都知道是你的人,會照顧好她的。”
顧珩沒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覺得同事說得在理。
畢竟自己在這裏工作,護士們肯定會特別照顧。
他便回辦公室處理其他事務。
一天過去,蘇清雅終於醒來。
顧珩守在病床前。
“清雅,你醒了。”
蘇清雅看到顧珩,激動得淚流滿麵。
顧珩輕輕擁抱著她。
“手術很成功。”
“你的腎臟問題徹底解決了。”
蘇清雅摸著手術部位。
想到多年的病痛終於結束,她緊緊抱住顧珩,泣不成聲。
顧珩一麵安慰她別太激動,一麵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護士看到這一幕,打趣道。
3.
“顧醫生真疼老婆。”
顧珩一愣。
想到我還在另一間病房,他連忙解釋:
“你搞錯了,她不是...”
蘇清雅突然捂著腹部呻吟,打斷了他的話。
顧珩隻得繼續安撫她。
“別哭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看著蘇清雅虛弱的樣子,顧珩忽然想起我。
手術後他還沒去看過我。
“清雅,你先休息,我去看看晚晚。”
他剛要起身。
蘇清雅卻拉住他的手。
“我瞞著父母做的手術,現在正是關鍵時期,沒人照顧我很擔心。”
看她臉色蒼白,顧珩於心不忍。
想著醫護人員會照看我,他決定多陪陪蘇清雅。
“那我再陪你一會兒。”
見顧珩重新坐下,蘇清雅這才安心閉眼。
太平間裏,兩個護工正在討論。
“這具屍體放了兩天都沒人認領。”
另一個正忙著整理。
“別磨蹭了,趕緊處理完下班。”
他們粗暴地把我的遺體裝進黑色袋子。
“死得這麼慘,生前肯定不是好東西。”
“管她是什麼人,火化後都一樣。”
“唉,年紀輕輕就沒了。”
又過了兩天。
見蘇清雅恢複不錯,顧珩終於想起來看我。
來到病房,卻發現床位空著。
護士正在整理床單。
“這個病人去哪了?”
護士抬頭看是顧珩。
“已經辦理出院了。”
顧珩聽了很不高興。
心想剛做完手術就不好好養著,跑哪去了。
他拿出手機給我打電話。
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隨你便,愛死哪死哪。”
顧珩氣呼呼地回到蘇清雅病房。
蘇清雅察覺他的情緒。
“晚晚是不是還在生你的氣?”
“都怪我,我去跟她解釋,別讓你們鬧誤會。”
蘇清雅要下床,顧珩趕緊攔住。
“別管她了,你現在該想著養好身體。”
“等你康複出院,爸媽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至於晚晚,她沒事,已經出院了。”
想起我手術前苦苦哀求的樣子,顧珩心裏很不痛快。
4.
他不明白我和姐姐是親人,為何對姐姐的生命如此冷漠?
看著蘇清雅時時刻刻都在關心我的樣子,他越發覺得我不如姐姐懂事。
他暗自思忖,既然我這般倔強非要離開醫院,不如讓我獨自冷靜些時日。
等到蘇清雅康複出院,再做打算也不遲。
醫生辦公室內一片歡聲笑語。
顧珩推門而入的瞬間,眾人戛然而止。
顧珩察覺到異樣。
“剛才聊什麼這麼開心?”
辦公室裏鴉雀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一位同事走過來拍拍他的肩。
“還能聊什麼?都在羨慕你們伉儷情深呢。”
顧珩想起我被迫捐出一顆腎臟的事。
不得不承認,我對他的感情確實刻骨銘心。
盡管這次是被逼無奈,但終究救了一條性命。
想到這兒,他決定不再計較我的突然消失,隻是我始終不接聽電話這點讓他十分惱火。
有同事見他眉頭緊鎖。
“是不是夫人最近心情不佳?”
顧珩沉默不語。
那同事繼續勸道。
“剛動完手術,情緒低落在所難免。”
“不如你想辦法哄哄她開心。”
顧珩聽罷,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
記起我特別喜愛家附近那家糕點鋪,他打算下班順路買些回去。
顧珩拎著點心回到我們的住處。
“親愛的,給你帶了最愛的點心。”
屋內寂靜無聲。
他剛放下手中的袋子,就發現我一周前留在桌上的離婚文件。
當我得知他要我捐腎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下定決心要結束這段婚姻。
顧珩難以置信地盯著那份協議。
心想,不過是一個腎臟而已。
竟然因此就要和他分道揚鑣。
顧珩怒不可遏地把點心扔進了垃圾箱。
“既然不要這個家,那就永遠別想回來。”
此時手機鈴聲響起。
顧珩接起電話。
“阿珩啊,晚晚這些天去哪了?”
我母親難得過問我的近況。
畢竟她平日裏總是把蘇清雅掛在嘴邊。
顧珩思慮再三,認為隻有通過父母才能讓我現身。
況且蘇清雅的恢複情況也相當不錯。
於是他向母親透露了蘇清雅手術的事情。
父母連夜趕到醫院。
蘇清雅一見到父母就淚如雨下。
三人相擁而泣片刻後。
父母問起我的下落。
“你妹妹人呢?同在一個科室,怎麼不來陪你?”
蘇清雅猶豫了一下。
“妹妹已經辦理出院了。”
母親摟著蘇清雅。
“這孩子,手術才沒幾天就跑了,也不怕有個閃失。”
父親立即出聲阻止。
5.
“別這麼說,雖說清雅現在手術順利,可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有變故,要是晚晚出了事,清雅該怎麼辦?”
母親聽完趕緊拍打自己的嘴。
“呸呸呸,要走也得等清雅之後。”
“清雅別擔心,爸媽永遠站在你這邊。”
蘇清雅聽著父母的話語,內心湧上一股暖流。
次日,顧珩走進病房,看到父母圍繞在蘇清雅身邊溫情脈脈的畫麵。
這一幕令他感到刺痛,因為父母從未對我展現過如此關愛。
“阿珩來了,多虧你幫清雅找到了合適的腎源。”
父母隻顧著向顧珩道謝,對我的事隻字未提。
顧珩詢問父母是否知道我的消息。
父母一聽見我的名字就露出不悅之色。
“別管她了,都能出院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多照顧照顧清雅才是正事。”
“清雅從小體弱多病,晚晚倒像頭小牛似的壯實。”
父母一直想撮合蘇清雅和顧珩,隻是顧慮清雅的身體狀況才沒明說。
如今時機成熟,隻要我和顧珩離婚,他們就能在一起。
顧珩還沒開口,一個同事走了進來。
“顧醫生對妻子可真是體貼,天天守在這兒。”
父母聽了這話滿心歡喜,蘇清雅臉頰微紅。
顧珩卻麵露怒色。
“誰說她是我妻子?”
那同事沒留意他的表情變化,笑著說道。
“整個科室都知道啊,你就別裝了。”
說完匆匆離開了病房。
父母拉著顧珩。
“阿珩,反正晚晚現在不在,讓同事們以為清雅是你妻子也好,大家會更用心照料。”
顧珩見蘇清雅神色黯然,強忍著怒火。
回到辦公室,他還沒來得及找那位同事問個明白,就聽說導師來訪。
顧珩聞訊立即前往主任辦公室。
見到陳明遠的那一刻,顧珩上前握住他的手。
“老師,別來無恙?”
陳明遠點頭微笑,上下打量著顧珩。
“聽說你主刀了一台腎移植手術,真是後生可畏啊。”
陳明遠又提起,當初為年幼的顧珩做手術的往事,沒想到他長大後繼承了自己的專業。
顧珩愣在原地。
“老師,您說的是什麼手術?”
陳明遠對他的反應感到詫異。
“就是腎移植手術啊,你小時候經曆過的。”
辦公室陷入短暫的寂靜,突然有人衝進來。
“顧醫生,快去看看,7號病床那邊打起來了!”
顧珩一聽7號病床,立刻想到蘇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