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生日當天,和小秘書一同被困在山上整整一夜。
事後,為了不讓我懷疑。
他利用我的述情障礙,盡情指責我:「我躺在醫院生死不明,你竟然能去談合作。」
「我在你心裏,還沒一個項目重要,對嗎?」
看著他猩紅的眼眶,愧疚頓時湧上心頭。
可當晚,我卻在病房門口看到他和小秘書緊緊擁吻。
原來,不愛的時候。
就連我最不願麵對的病情,都能成為他的工具。
可他不知道,最溫順的那隻兔子被逼急了,咬人最疼。
曝光他醜事那天,我透過屏幕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結婚紀念日快樂。」
1、
我剛從公司出來,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季以秋的聲音格外冷漠,言簡意賅到近乎是命令般,
「你現在立刻來一趟醫院。」
我聽著,不由得有些怔愣。
季以秋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怨恨。
難道是生氣醒來沒看到我?
愧疚瞬間湧上心頭。
我張了張嘴,正要問他想吃什麼時,耳邊就傳來一陣嘟嘟聲。
莫名有些冰冷刺耳。
我隻好憑借著對他的了解,買了他喜歡的海鮮粥到了醫院。
進入病房,季以秋的臉色格外陰沉。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我也沒有多想。
隻是支起小桌板,把粥放上去。
病房內的氣氛格外靜謐,點滴的滴答聲混雜著儀器的響聲,讓人心臟發緊。
季以秋咬牙問我,
「我昨天都昏迷了,你為什麼都不來醫院看我!?」
「我在你心裏,就這麼沒有地位嗎?!」
我語氣平靜,緩緩道,
「我要去處理公司的問題。」
‘砰’!
一聲巨響,季以秋再也壓抑不住怒火,一把將桌板連帶著滾燙的粥掀翻。
我特地多打包了幾層,還加了保溫袋,免得粥在中途變涼,確實十分有用。
畢竟,此刻熱粥全都灑在了我的身上。
手腕被燙得發紅,甚至痛到沒有任何知覺。
暴怒中的季以秋沒有發現,隻是滿眼怒火的質問,
「公司就那麼重要?」
「甚至比我的命還重要?!」
我捂著手腕有些不解,不懂他為什麼突然生氣。
我抿了抿唇,
「可是不處理好,就得賠一大筆錢。」
「難道錢比我還重要?」
季以秋情緒激動到身體都在顫抖,額角青筋暴起,聲嘶力竭道,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死在了山上!」
「我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而你隻想著錢!」
我猛地抬眸,下意識說,「可我問過,沈幼寧說你情況很好。」
「所以我才會先去公司處理問題。」
「而且我去山上找你了——」
話還沒說完,不知何時進入病房的沈幼寧突然就哭了出來。
她哽咽道,
「意歡姐姐,你怎麼能這麼汙蔑我?」
「我明明說的是,以秋哥哥的情況很危急,我還不停催你盡快來醫院陪著他。」
「明明是你拒絕了!」
沈幼寧好像因為我的話,氣到發抖,她聲嘶力竭道,
「是你說,公司更重要。」
「而且,我讓讓救援隊上山救人的時候特意問過,除了我和哥哥以外,並沒有人上山。」
沈幼寧每說一句,季以秋眼底的失望就更重。
我呼吸一窒。
慌亂和委屈好像漫無邊際的潮水湧了上來。
我想解釋,可卻因為述情障礙,讓我根本說不出什麼。
隻能蒼白著臉不停的搖頭,眼眶酸澀不已,磕磕絆絆重複著無力的呢喃,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季以秋的視線愈發冰冷,就像是被扒光了淩辱般,臉頰滾燙不已,連心臟都抽痛著。
我咬了咬舌尖,壓抑住洶湧的情緒,啞著聲道,
「沈幼寧真的說了你情況很好,我才會先去公司,因為我不想你賠錢,況且我也去山上找了你!」
一句話說完,我已經急紅了臉。
我近乎懇求道,
「你相信我,以秋!」
2、
季以秋慢慢坐直了身體。
「相信你?」
他抬頭看著我,狹長的眸子閃過一起冷光。
「在山上,是幼寧陪著我給我取暖,甚至不顧自身撕下裙擺給我包紮傷口。」
「是她想盡一切辦法救我!」
「包括在醫院,陪著我的人也隻有她!」
「而你呢?」
季以秋的眸色偏淡,尤其在燈光下,盯著人看的時候有種駭人的漠然。
我被嚇了一跳,卻被他一把拽住手腕,被迫迎上他滿是狠戾的眼神。
「你這個妻子又在哪裏?!」
我著急地連連搖頭。
「不是的,以秋,我去找你了......」
昨日是他生日,卻被他以出差為由推掉了和我的約會。
可當晚,大雨封山。
本該在出差的他卻被困山上,杳無音訊。
我怕他出事,連夜上山。
可電話打不通,暴雨依舊持續不停。
山路也因此格外難行。
我甚至不止一次差點摔倒、滑落至山下。
但一想到季以秋被困山上下落不明,我就攥緊手電筒,咬著牙往前走。
滿腦子想的都是我一定要找到他。
把他帶回屬於我們的家。
可我冒雨找了一夜,沒找到他不說反而被困在了山洞中。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手機才有信號。
重新開機才得知季以秋已經下山的消息。
我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他沒事。
可我拖著疲憊的身體下山,還沒來得及去找他就接到了公司打來的電話。
季以秋前麵談的項目出了很大的問題。
如果不及時解決,可能會賠得傾家蕩產。
也正因如此,我從沈幼寧那裏得知他沒事後才立即趕去解決問題。
「我在你心裏,還沒一個項目重要對嗎?」
「宋意歡,你說話啊!」
他憤怒的質問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可我卻想到了什麼,一瞬間冷靜了下來,「昨天你的生日,你說出差。」
「可為什麼會上山,沈幼寧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
季以秋好像被雷劈中,瞬間愣在原地。
都不用細看,就能看清他眼底的那抹慌亂。
可還沒等他開口,沈幼寧就擋在他麵前。
雙眼含淚,還帶著憤恨:
「你不應該指責他!」
「以秋哥哥聽說最近會有流星雨,所以才會去落霞山踩點,想在你們的結婚紀念日帶你去看給你驚喜!」
最後一個字落下,沈幼寧已是淚流滿麵。
季以秋愣愣的看著她,眼裏劃過一抹感動。
對著我時,就變成了指責:
「怎麼,你對我不管不顧就算了,現在還想懷疑我和幼寧有什麼?」
「宋意歡,你能不能別這麼作踐我?」
心臟猛地抽痛了下。
愧疚如潮水席卷,我呼吸一滯,手指緊緊捏著衣角,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季以秋冷笑一聲,不依不撓道,
「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我和你在一起那麼多年,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他的怒火好像愈燒愈旺。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心裏的感受。
張了張嘴,隻覺得如鯁在喉,最後隻剩沉默。
季以秋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半晌,怒不可遏道,
「既然說不出話,就別說了。」
「你走吧。」
3、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好像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光是走到長廊盡頭的椅子坐下,就已經耗費了我全部的力氣。
我靠在牆上,不禁想,為什麼我和季以秋之間隻剩下了猜忌和懷疑?
我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和他相遇的時候。
那也是我最狼狽的時候。
出軌的父親意外去世,和他吵了大半輩子的母親,忽然失去了所有精氣神。
她哭了很久,可我一滴眼淚都沒掉。
甚至在母親快哭暈時,低聲問了一句,「為什麼要哭成這樣?」
崩潰的母親打罵我是個怪物,甚至在她再婚時,都不願意要我。
包括爺爺奶奶,也因為葬禮上我的冷漠,對我十分不喜。
沒有人給我交高中的學費,我隻能去母親家乞憐搖尾,求她借我一筆錢。
母親卻抄起桌上所有東西,砸得我頭破血流。
我奄奄一息地離開時,正好碰上了回家的季以秋。
他說,「既然他們不管你,那我管。」
「我管你一輩子。」
季以秋就像我在深海中的唯一漂浮著的救命稻草。
我拉著他,才得以喘息。
我們在一起了整整十年,每次我不知道怎麼表達情感的時候,都是他耐心的引導我。
他從未怪過我一句......
或許,這次真的是我錯了。
想到這,我起身朝著病房走去。
我想要跟他好好談談,想跟他好好解釋。
他一定會理解的。
到了門口,我卻聽到病房裏的抽噎聲。
我往前走了一步,從門縫裏看清了裏麵的情形。
沈幼寧低著頭,眼尾拖著一抹紅,哽咽道,
「以秋哥哥,你就是對我心動了,對不對?」
季以秋張了張嘴,但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他眼底滿是糾結和掙紮。
可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已經給了沈幼寧莫大的勇氣。
沈幼寧大著膽子繼續道,
「所以,那天在山上我告白的時候,你的拒絕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你隻是過不了心裏那關,但其實,其實哥哥你是喜歡我的。」
說到這,她緊緊抱住了季以秋,姿勢曖昧到,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起來。
她仰起頭對他說,
「以秋哥哥,我不在乎。」
「我隻想陪在你的身邊,哪怕見不得光,我也心甘情願。」
說話間,她又忍不住落淚,大顆大顆的淚珠浸濕了季以秋的衣襟。
季以秋的身體顫抖著,眼底滿是動搖。
直到沈幼寧流著淚貼上他的唇,他才輕輕低喃一聲。
「我認栽了。」
季以秋扣住她的後腦勺,回吻了過去。
他吻得很凶,好像要將她揉進自己的懷中。
我就站在門口,剛剛想要找他解釋的熱情,好像被一盆冷水澆滅。
刺骨的冷意從脊骨一寸寸攀上,我想走,雙腿卻好像被黏在地上,動彈不得。
原來,他那天失約上山,不是為了所謂的驚喜。
隻是為了沈幼寧。
心臟好像被大手緊緊攥著,悲痛漫無邊際席卷全身。
我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把這一幕錄了下來。
季以秋,你曾告訴我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