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約定領證的前一晚。
周錦垣匆匆回來,帶著他為楚茗悠新買的鑽戒。
“悠悠,雖然你說不想要戒指了,但我還是想為你買下這枚,它比你上次看中的那款更珍貴。”
他輕輕牽起她的手,把戒指戴進她的無名指:“寶寶,明天,你就會正式成為我的妻子。”
楚茗悠仔細端詳著這枚戒指,它確實比沈悅歆的那枚更美。
可她想要的不是價值不菲的戒指,她想要的是真心,而這份真心已被周錦垣親手毀掉。
周錦垣盯著她細長的指節,欲望也隨之而起,側頭輕吻了她的嘴角,並一路向下。
明白他的意思,楚茗悠抵著他的胸膛:“我有點累了。”
周錦垣微怔,壓下滿腔的欲火:“好,睡吧。”
看著楚茗悠伸手摘下戒指,他驚慌失措:“為什麼摘掉,是不喜歡嗎?”
“要睡覺了,先摘下來,明天領證的時候再戴。”
周錦垣懸起的心重重落下。
楚茗悠關了燈,背對著他閉上雙眼。
領證?
不會的。
沈悅歆在幾個小時前就說了:【楚小姐,信不信我讓你們領不成這個證?】
而她求之不得。
隔日清早,周錦垣的手機鈴聲急促響起,在看到來電人的時候困意瞬間消散,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
楚茗悠緩緩睜開眼,盯著天花板出神。
周錦垣接完電話回來,就看到她雙目空洞地投來視線。
他明知道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在今天這樣的日子放她鴿子,可想起電話中沈悅歆難受的呼喊,他還是開口了:“寶寶,公司又出事了,這次的問題更加棘手,我必須得去。”
楚茗悠覺得諷刺得很。
她麵色平靜地說:“你去吧。”
這樣的平靜卻令周錦垣心慌意亂,有那麼一瞬間,他在她目光中看到了絕望。
“寶寶,我不是不想和你領證,你相信我寶寶,我愛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楚茗悠隻是笑了笑:“沒關係,工作最重要,下一個良辰吉日就在下個月,隻要我們都在彼此身邊,什麼時候領證都可以。”
周錦垣激動不已,急忙連聲哄道:“寶寶你真好,你乖乖在家裏等我,我處理完這些事,一定會馬上回來的。”
楚茗悠但笑不語,目送著他離開。
周錦垣擔心沈悅歆突然的腹痛一路疾馳,又不受控製地心慌於楚茗悠過於平靜的反應。
今天是他們領證的日子,她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還是說......她知道了什麼?
周錦垣緊握著方向盤,終於找到讓自己心安的理由。
是的,他們的婚禮馬上到來,就算現在沒領證又如何?楚茗悠說得對,隻要在彼此身邊,什麼時候領證都可以。
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不會出差錯。
不會的。
周錦垣長舒一口氣。
楚茗悠躺在床上,很快,就收到沈悅歆得意的宣告。
【我隻是說我肚子不舒服,阿垣立馬拋下你來陪我,楚小姐,今天可是你們領證的日子呢,你還不明白,阿垣心裏誰最重要嗎?】
照片裏,是周錦垣溫柔地給她按摩著。
楚茗悠早就意料到,周錦垣今晚注定還是會徹夜不歸。
隻是爸爸媽媽打來電話,得知他們沒去領證時,擔憂道:“怎麼會沒去領證呢?悠悠你說實話,你和錦垣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爸,媽,你們別多想,我們婚禮都沒取消呢,能出什麼問題?”
楚茗悠敷衍著讓他們打消了疑慮。
消除記憶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她也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手機中存下沈悅歆每一條挑釁的信息,都將是周錦垣出軌的證據。
她全部整理出來,定時發送給所有親友,並在最前麵寫道:【我和周錦垣的婚禮已取消,各位不必到場。】
這時,周錦垣媽媽的電話打了過來。
“悠悠啊,聽說阿垣今天因為工作沒和你領證?他簡直太過分了,什麼事情能比結婚還重要?我已經幫你罵過他了,悠悠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欺負你半分!”
這麼多年,她對楚茗悠一直很好。
可惜,她是周錦垣的媽媽。
楚茗悠淡聲回應了幾句,掛斷電話。
領證的良辰吉日一過,沈悅歆便放周錦垣回來了她這裏。
周錦垣看到她依然平靜地待在家裏,那份心慌終於徹底被壓了下去。
沒錯,不會出現任何變故的。
周錦垣心情大好,從背後摟著她,雙手不安分地上下遊動。
楚茗悠按住他的手:“生理期。”
他懊惱地嗯了聲,不再動作:“悠悠,明天和我一起去參加林琛的訂婚宴吧。”
林琛要訂婚了?
楚茗悠沒有多問,答應下來。
許是照顧了一天一夜的孕婦,周錦垣疲憊不堪,說要去補覺。
看著他一如從前,什麼都沒察覺到的狀態,楚茗悠自嘲地笑了笑。
他如今,連她的生理期都記不住了。
林琛的訂婚宴現場熱鬧非凡,他驕傲地講述著他和他的未婚妻一見鐘情,相處幾個月便決定相守一生,風流的海王收了心,惹得大家紛紛調侃。
周錦垣無微不至地關照著身旁的楚茗悠,拒絕了所有人的靠近和寒暄,一心為她削著水果。
楚茗悠冷眼看向那邊的林琛,忽地出聲:“他訂婚了,那位懷孕的姑娘怎麼辦?”
周錦垣手上的動作一頓,水果刀差點削到手指,這才記起自己曾經撒過的謊。
“你激動什麼?”楚茗悠收回視線,似笑非笑。
周錦垣勉強地扯出一絲笑意:“我沒激動啊,悠悠,他們那些人就是這樣,身邊好幾個女人,很正常。”
而後又急忙表態:“但是你別多想,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乖乖,我隻愛你一個。”
肉麻的告白被旁人聽到,紛紛起哄:“阿垣你差不多得了啊!今兒個是林琛大喜的日子,你就別秀恩愛了!”
周錦垣一把摟著楚茗悠入懷:“怎麼,羨慕我有老婆啊?羨慕自己去找一個啊!”
“算了吧,有你這個寵妻狂魔的對比,我們不是自討沒趣嘛!”
現場播放起喧鬧的音樂,楚茗悠頭疼得很,也不願再陪他演這個戲。
“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周錦垣想起她正在生理期,急忙起身:“司機沒來,我和你一起回家。”
楚茗悠沒讓他陪著:“你留在這裏吧,畢竟是你好兄弟的訂婚宴。我自己打車就行。”
說完沒給他再挽留的機會,便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