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上,周錦垣一如既往地準備好了早餐。
“寶寶快點吃飯,待會兒還要去給咱媽過生日呢。”
他說的“咱媽”,是楚茗悠的媽媽。
旁邊的管家微笑道:“周總早就訂好了酒店、蛋糕和賀禮,還請了知名的大提琴家和鋼琴家,太太,周總對您是真上心,真寵您。”
求婚後,家裏傭人的稱呼就改成了“太太”。
“我老婆,我不寵誰寵?”
周錦垣牽起楚茗悠的手:“悠悠,這是我們婚前,咱媽的最後一個生日,下一次,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他的目光溫柔似水。
可楚茗悠更是不明白,這個男人是怎麼做到一邊說著愛她,又一邊沉浸於別的溫柔鄉。
一個人,真的會同時愛上兩個人嗎?
“寶寶。”周錦垣低頭吻向她的手,“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楚茗悠把手抽走:“沒有,我很好。”
周錦垣沒意識到她的不一樣,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發:“那就好,寶寶,你難過的話,我會心疼的。”
楚茗悠沒有回應他。
他起身吩咐傭人,去把他給丈母娘備好的賀禮放到車上,然後坐在一旁靜靜等她吃完飯。
可楚茗悠的手機彈出一條新信息。
【楚小姐,聽說他今天陪你去給你媽過生日?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把他叫走。】
楚茗悠麵色一變。
“悠悠,是誰的消息?”周錦垣心臟緊繃。
楚茗悠熄滅屏幕:“你會陪我去給我媽媽過生日的,對嗎?”
周錦垣沒有任何思考便回答:“當然,寶寶,自從認識你以來,我什麼時候缺席過咱爸媽的生日?”
下一秒,他的手機響起。
他看了楚茗悠一眼,跑去陽台接起。
不久後回來,飽含歉意道:“寶寶,公司臨時出了點事,很棘手,我恐怕不能去給咱媽過生日了。”
幾分鐘前才立下的誓言,就這樣輕易地被他自己打破。
“寶寶,真的對不起,實在是這次的問題必須我去處理,不然我是一定不會缺席咱媽的生日宴的。”
楚茗悠沒有戳穿他的謊言:“沒關係,你去吧。”
周錦垣立馬衝過來狠狠親了她一口:“寶寶,你最好了,代我向咱媽問好,下次我一定加倍補償!”
說完,便迫不及待地離開。
楚茗悠獨自一人去往媽媽的生日宴。
爸爸媽媽對周錦垣的缺席有些詫異,但很快表示理解:“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他準備婚禮還要兼顧工作,一定累壞了。悠悠,你可要體諒他。”
所有人,包括爸媽,都對周錦垣的愛意深信不疑。
她淡淡地點了點頭,和爸媽告別。
回到家裏,她囑托傭人近期不要來她的房間,便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要離開周錦垣,要失去這十年的記憶,她需要做很多事。
除了把這個家裏關於自己的痕跡全部抹掉,還要安排好失憶後的一切,以免沒有記憶的她迷茫又無助。
楚茗悠寫了幾封信。
給爸媽的,給幾個好朋友的,都定時在消除記憶那天發送。
還有一封寫給失憶後的自己。
做完這些已是深夜。
周錦垣徹夜未歸。
而楚茗悠再次收到沈悅歆的信息。
【他今天要了我好多好多次,你知道的楚小姐,我從小就學舞,能配合他做各種各樣高難度姿勢,你能做到嗎?】
楚茗悠一夜未眠,直到天色大亮,周錦垣終於回來。
“悠悠,昨天是我的錯,為了陪罪,今天帶你去買戒指好不好?”
他渾身散發著欲望魘足的氣息,楚茗悠胃裏翻滾:“我已經有很多戒指,不需要再買新的。”
周錦垣埋在她的頸窩:“戒指怎麼能嫌多呢?隻要你喜歡,我願意把全世界最美麗的鑽戒都買來送給你。去嘛寶寶......”
楚茗悠沉默不語,周錦垣便當她同意了,一把將她抱起來到衛生間,擠好牙膏:“我去叫人備車。”
站在鏡子前,楚茗悠看到失眠了一夜的自己眼底烏青。
她沒有一絲心氣,幾乎是被架著來到鑽石店,周錦垣清了場,讓人把最美最貴的鑽戒都擺在她麵前。
“悠悠,你今天隨便挑,不管多少,我都買給你。”
身後的店員拍馬屁:“周總果然名不虛傳,是個寵妻狂魔呀!”
周錦垣笑著把楚茗悠摟進懷裏:“寶寶,有看中的嗎?”
楚茗悠都不喜歡。
可她今天如果不選幾個喜歡的,周錦垣一定會樂此不疲地讓店員換上一批又一批,直到她看中為止。
她不想在這裏耗下去,剛要隨手指一個。
這時店門被推開,她還沒來得及去看來人是誰,就發現周錦垣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在招待貴客,還請您擇日再來。”
“哦?那我今天還就要進去了。”
楚茗悠抬眼看去,就這樣與沈悅歆四目相對。
她穿了一條高開叉包臀裙,勾勒出的曲線令在場的女生都麵紅耳赤。
沈悅歆不懷好意地挑了挑眉,對把她攔在門口的店員說:“你去問問那位周總,我今天能不能進去?”
店員為難地轉過身:“周總,這......”
周錦垣喉結滾動,眼裏也是遮掩不住的笑意,接著薄唇輕啟:“讓她進來吧。”
楚茗悠緊握著拳頭,指甲快要掐進肉裏。
沈悅歆邁著步子走過來,坐在他們的對麵:“謝謝你哦,周總。”
在幾個店員竊竊私語地猜測她的身份時,楚茗悠心臟刺痛,隨手指著一枚鑽戒:“就這個吧。”
周錦垣終於回過神,立馬就要付款。
沈悅歆忽地開口:“我也很想要這枚戒指呢,周總,可以讓給我嗎?”
她似作無意地整理著頭發,卻勾得周錦垣滿身zao熱。
楚茗悠看出他的變化,心底一沉,並無把握地說:“不好意思,這是我未婚夫買給我的。”
“我今天也是花我男朋友的錢呢,他說,不管我看上哪一款,都會為我買單。周總,這枚戒指可以給我嗎?”
周錦垣理了理領帶,突然起身:“悠悠,我想起來公司的事還有一點問題,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打個電話。”
他沒等回應,便匆忙離開。
對麵的沈悅歆也似笑非笑地站起來,不知去了哪裏。
店員遞來一杯水,楚茗悠抿了一小口,借口去洗手間。
直覺使然,她緩步走到樓梯間,虛掩的門內,她看到兩具身體糾纏在一起,那般迫切。
“周總別著急嘛,人家都受不了了。”
男人的低喘聲傳進耳朵:“受不了也得受著,誰讓你要來這裏引誘我?還是在悠悠麵前?”
“那你也是被人家勾到了嘛,周總這麼餓,隻有人家能滿足你咯......”
楚茗悠用力捂著心口,好似刀割。
她慌亂地逃離,獨自一人回到他們的家。
記起他們剛搬進來時,第一次同床共枕。
那晚的周錦垣純潔得要命,羞澀的潮紅從臉頰蔓延到耳尖,將她捧在手心,視若珍寶。
那樣的珍視,讓楚茗悠沉浸於幸福之中,以為自己愛上的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以為他們的愛情堅貞不渝。
可數年過去,現實卻狠狠澆給她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