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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水。

湖水嗆入我口鼻，我無力地掙紮著......

一道身影緊隨我之後，從水榭跳下，迅速朝我遊來。

卻不是來救我的。

來人用力抓著我的頭發死命往水裏按！

竟是要致我於死地！

我拚命掙紮。

電光石火之間，我看清了來人的臉——

是沈憐兒！

越來越多的水嗆入我口鼻......

意識模糊之際，我聽到岸上小廝在大聲呼喊：“快來人啊！憐兒姑娘落水了！快來人啊！”

......

再度恢複意識時，視線所及是秋荷焦急的臉。

我咳出幾口水，耳畔傳來顧寒川暴怒的聲音：

“薑泠音！你好狠的心呐！”

”你明知道憐兒她是啞巴！連呼救都無法呼救！你竟然推她下水！你明知道她肚子裏還懷著孩子！你這是要置她於死地啊！”

顧寒川......在說些什麼呀？

我凍得瑟瑟發抖，腦子渾渾沌沌，咳嗽了兩聲，勉強朝顧寒川看去。

卻見沈憐兒臉色慘白地蜷縮在他懷裏，身上還披著顧寒川的袍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顧寒川目眥欲裂，雙眼赤紅地看著我。

要不是懷中有人，看他那樣子，恨不得過來掐死我。

察覺到我的視線，沈憐兒抖了起來，更深地朝顧寒川的懷裏鑽去，她一邊發抖，一邊朝顧寒川比了幾個我看不懂的手勢。

顧寒川看向我的眼神已是濃濃的厭惡之色，朝一旁令道：“雲邦！你來說！”

人群中走出那小廝，撲通一聲跪下，朝顧寒川磕了個響頭：

“將軍明察！小人不敢說謊！我親眼、我親眼看到，憐兒姑娘她坐在水榭邊，泠音姑娘怒氣衝衝走過來，把憐兒姑娘推進了水裏，拉扯間，泠音姑娘也一並落水了......”

我咳了幾聲，勉強解釋道：“我沒有，分明是沈憐兒她自己跳下水，雲邦有問題......”

顧寒川卻怒不可遏看向我：

“雲邦是隨我上塞北的親信，他沒必要說謊，這次要不是他恰巧路過......”

“我們所有人都看到了！就因為紮木說了你兩句！你就把氣撒到憐兒身上？薑泠音，我從不知道你是如此善妒之人！”

我怔怔地看著顧寒川。

突然覺得好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的臉是那樣的陌生，他看向我的眼神是那樣的冰冷，比冰寒的湖水更讓我打心底哆嗦。

我原以為，我們雖然做不了夫妻，但至少還有一些別的情義。

譬如信賴。

可如今看來......

那邊顧寒川還在說著：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時之氣，憐兒肚子裏的孩子沒了…”

說著，顧寒川已經語帶哽咽。

我徹底愣了，向沈憐兒看去。

才發現她裙底一片殷紅。

聽見顧寒川的話，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龐緩緩滑下。

顧寒川心疼地抱緊她起身，居高臨下看向我的眼神冰寒如淵：

“即便沒有孩子了，七日後！我同憐兒的親事也會如期舉行！”

“至於你，薑泠音！你一日不真心悔過，向憐兒認錯，我顧寒川便一日不會娶你進門！”

說著不再看我，抱著沈憐兒，大步離去。

我看著顧寒川決絕離去的背影，喉頭嘔出一口血沫，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

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