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川慌了神,同我告別,急急忙忙隨小廝離去。
我卻丟了魂一般,偷偷跟在他身後,也想去瞧一眼那溫和柔順的沈憐兒。
隻是才進了偏院,那說是“身體不適”的啞女便從院內撲入顧寒川懷裏,緊緊抱著他。
顧寒川眸中全是溫柔之色,憐惜輕撫那啞女的秀發。
兩人越靠越近......
他們吻在一起,吻得旁若無人,深情繾綣......
吻罷,顧寒川朝她比了幾個我看不懂的手勢。
啞女搖搖頭,羞澀一笑,拉過顧寒川的手,放在她小腹上。
他們攜手走入院內。
吩咐膳房送去小菜與美酒。
裏邊亮起溫暖的燭火。
我躲在寒冬臘月的樹後,凍得瑟瑟發抖,卻固執地不肯離開。
直到,院內傳來清脆婉轉的笛聲。
那麼熟悉,就在不到一個時辰前,我還聽過。
我怔怔聽著,終是落下淚來。
許久,我擦幹眼淚,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隨著天氣漸暖,顧寒川和沈憐兒的婚期臨近,府內已陸續布置了起來。
大紅的掛飾與喜字,為向來冷肅的將軍府平添了幾分溫暖與喜慶。
期間,來拜訪顧寒川的人很多,他忙得不可開交,隻偶爾騰出餘閑來我院子。
我不太在意,趁此慢慢收拾行囊。
族內已回信,會派人來接我。
巧合的是,約好啟程的日子,正是下月初十,沈憐兒和顧寒川的大婚之日。
想來是上天垂憐,讓我在這日同時得以解脫離去。
這一日,府中又來了諸多賓客,顧寒川忙於在前廳宴請賓客。
我在自己院落鋪上紙箋,提筆寫下——
《與君別》
......
寫罷,我把它放入羌笛的小木閘裏,仔細藏好。
看了看日頭還早,我決定單獨去見一見顧老夫人,同她說我決定回凰族的。
對這位疼我愛我的長輩,我無法也不能不告而別。
然而剛出院子,就見到侍女小玉獨自一人提著好幾籠食盒,艱難地向前廳走去。
最近將軍府事多人手緊,我急忙上前,接過小玉手中的食盒,“我同你一起。”
顧寒川在前線的日子,府中節衣縮食,上上下下都是這麼扶持過來的。
小玉朝我感激一笑。
到了前廳,所見都是陌生的臉孔,不過看服飾,想是顧寒川在塞北新交的兄弟。
顧寒川見到我很是詫異,“泠音,你怎麼來了?這些活讓下人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