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我麵前有兩條路。
跟注,等他開我牌。
加注,把壓力再次轉移到賀大炮身上。
見我遲遲不說話,賀大炮逐漸不耐煩了。
“不跟可就要算作棄牌,這桌子上的錢可都是我的了!”
“誰說我沒有錢!”
我大喊一聲,掏出銀行卡拍在桌子上:“卡裏有二十萬!我加注!”
胡三語氣焦急:“嫂子,你是我親姐!聽我一句勸,開牌吧!耀哥當初就是這樣上的頭,你再把錢輸光了,才是真的走投無路!”
“我的牌不能開他,你給我閉嘴!”
如果賀大炮手拿豹子,必輸的局麵,我更不可能開他的牌。
隻能讓他知難而退棄牌。
炸金花,主要就是膽大,豁得出去。
我已經把全部身家押上了,隻能悶著頭往前走。
賀大炮頓時來了興趣,他沒想到我還能拿出錢來,臉上的笑都要壓不住了。
“嫂子真是巾幗不讓須眉!趕緊來人給我嫂子驗資,今天必須讓嫂子玩痛快了!”
場子上的人把卡中的二十萬都換成了籌碼,我二話不說全部壓上。
“嫂子霸氣!”
“我跟你!二十萬,皮康給我拿錢!”
壓力再次回到我身上。
本想用二十萬讓賀大炮知難而退,沒想到他依舊不和我開牌。
他這是跟我杠上了!
我帶的錢已經全都押了出去,這次我真的慌了。
皮康看出我的難處,湊到我耳邊小聲念叨:“嫂子要是沒錢,可以和場子借。你借錢開他,起碼還能有個結果。”
“我知道你的牌不小,這時候棄牌,不可惜嗎!”
我深吸一口氣,同意借錢開牌。
賀大炮卻反對起來。
“景耀身上還有五十萬的債,他人都死了,你要是輸了錢也自殺,那不是白玩了嗎!”
我氣頭也上來了:“那你說怎麼辦!”
賀大炮眼珠一轉,嘴角浮起一抹奸笑。
“借錢可以,九出十三歸,再把你女兒一起押上!”
“雖說是個丫頭,但是起碼也能值幾萬塊錢,當個保證金吧。”
此刻,我已經被衝昏了頭,一心隻想和賀大炮開牌,想都沒想直接答應下來。
場子管事的拿著合同走到我身邊。
我定睛一看,除了借款合同,還有人體器官捐獻同意書。
“不能簽,不能簽!”
“嫂子,你醒醒!二十萬是小,可歆歆是耀哥留下的唯一血脈了!你要再這麼賭下去,這個家就徹底完了!趁著現在還來得及,趕緊收手,帶著女兒好好過日子,別再執迷不悟了!”
胡三抓著我的手,不讓我簽字。
“你自己都在這玩,憑什麼不讓我玩!”
“胡三,你信我,我的牌很好,我不一定會輸的!等我有了錢,我就能還清景耀的賭債,歆歆後半輩子的生活也有著落了!你難道想看著我們母女倆無處可去,流落街頭嗎!”
人們都說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幸存者偏差告訴我們,我們看到的其實隻是冰山一角。
牌桌上,贏錢的概率從來都少得可憐。
那些單車變摩托的人背後不知道有多少人輸得傾家蕩產。
因為見得多了,我把賭徒的瘋狂演繹得淋漓盡致。
我眼中滿是癲狂讓胡三呆愣在原地,趁他不備,我痛快地簽完了合同,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賀大炮看著合同分外滿意。
“這都看不明白,你這女人真是蠢得可以!行,我今天就讓你死個痛快!”
賀大炮把麵前的牌用力摔在桌上。
三個8的豹子。
我腦中轟的一聲。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