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夕陽紅”戀愛,可是......
係統,你沒搞錯吧?!
還是說,任務裏要求的愛,不僅僅指愛情,親情友情也行?
那讓她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子來當奶奶,也有點離譜吧,雖然這難度對於她一個沒談過戀愛的人來說,也大差不差。
虞京儀在心中吐槽了幾句,結果係統一直沒有回應,那就是默認了?
既來之則安之。
目光重新落到齊晏身上,她不禁感歎:不愧是藏到最後的大反派,這麼小的年紀在這種環境下,還能泰然自若地打坐靜心。
她揚起一抹慈祥的笑容,溫和地喚他:“小齊晏,吃飯啦。”
還欲蓋彌彰地給原身找補,“午覺睡過頭了,才送來,你別生氣哦。”
說實話,有點惡心。
但為了活命嘛,不磕磣。
說著,她端著托盤走過去。
結果小反派仍舊一動不動。
虞京儀偏頭一看,頓時傻眼了,他哪裏是打坐,分明是暈了。
“薛......齊晏,齊晏?”她顧不得其他,趕忙上去搖他,結果一碰他就倒了下來,她接住後一摸額頭,滾燙滾燙的。
按理來說,反派以後能做那麼多壞事,這次生病肯定也沒問題。
可虞京儀看著他小臉燒得通紅,就想起以前在孤兒院裏照顧的弟弟妹妹了。
算了,反正都是為了任務,她當即抱起小反派打算出去找大夫。
可剛起個身,就被絆住了,小反派還發出一道很輕微的呼痛聲,小眉頭也皺得更緊了。
她低頭一看,小反派腳腕上綁了一個鐵環,長長的鐵鏈子固定在屋子裏一根釘死的豎樁上。
這和栓狗有什麼區別!?
可緊接著她就一僵。
因為她想起這還是孟婆子為了偷奸耍滑出的主意,現在成她背這個鍋了。
一想到在自己來之前,孟婆子已經忽視、甚至談得上是欺負反派一個多月了,她就覺得讓反派認她做奶奶、且愛她這個奶奶的任務......任重而道遠。
虞京儀沒有鎖鏈的鑰匙,隻得放下他,拽過薄被將他蓋上,隨即掄起一雙老腿就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她端了一盆溫水進來,沒有毛巾,就帶了一塊幹淨的紗布,還拿了杯能喝的溫水。
因為有照顧小孩子的經驗,她手腳麻利地解開小反派的上衣,免得影響他呼吸;然後將紗布浸入溫水中打濕,反複擦拭他的腋窩、腹股溝以及手腳心,隨即又稍稍放柔了力道,擦拭著他大動脈搏動處。
盡管她放輕了動作,但是古代的紗布實在粗糙,小反派的肌膚又實在嬌嫩,沒一會兒就出現了一道道紅痕。
迷迷糊糊的齊晏雖然睜不開眼,但是能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擺弄自己的身體。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死掉了,去了地獄,被牛頭馬麵丟進了油鍋裏。
不然怎麼渾身刺痛,還時不時將他翻個麵呢?
宴兒好渴,好難受,好痛苦,娘親,救救我......
不,宴兒沒有娘親了,宴兒也沒有家了,他們說宴兒不是承恩侯府的孩子,說宴兒是野種......
明明以前他們都說宴兒是侯府的驕傲,是頂頂聰明的麒麟子。
病中的人格外脆弱,他嘴角一撇,眼看就要哭了。
一抹冰涼忽然觸碰到了他的唇,他剛好張嘴,一股甘霖便這麼滑入口中。
他好久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水了,他貪婪地汲取,喝到喝不下,那股清涼離開了。
是娘親嗎?
齊晏拚命想睜開眼看看,卻使不上力。
這孟婆子的身體還不錯,很壯實,虞京儀忙活完簡單的降溫工作,一點也不累,便想去找莊家娘子趙琴,讓她請個大夫來。
結果起身時一隻小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擺。
小反派在昏睡中呢喃著:“娘親、娘親......晏兒好難受......娘親......”
這聲音帶著哭腔,委屈巴巴的,但凡是個有孩子的人聽了都會忍不住軟下心來,輕聲哄他。
虞京儀也哄了,她蹲下來,輕輕拍著小反派,哼出一段“蟲兒飛”的調子,然後低聲說:
“宴兒乖,娘親在,娘親拍拍,痛痛飛飛。”
“娘親......”齊晏燒得迷糊,倒也真的應了。
見狀,虞京儀一喜,再接再厲趁人之危,反正將來要當他奶,現在當他娘還降輩兒了呢。
“宴兒乖,宴兒愛娘親嗎?說你愛我。”
“......”
虞京儀正滿心期待地看著他時,麵前閉著眼睛的小人兒忽然睜開了眼。
那一霎,好像兩顆水潤潤的黑葡萄成精了,即使在這種臟亂差的環境下,這雙眼睛也無法蒙塵。
那麼壞的反派小時候竟有一雙這般好看澄澈的眼睛。
可是,兩顆葡萄一看見她就好像嚇了一跳,整個小身子一顫,猛地往裏躲去。
“你、你別怕。”虞京儀一慌,下意識地朝他露出溫和的笑。
可她忘了自己此時的尊容。
這個笑在齊晏看來,又醜又可怕。
這個婆子他知道,負責盯著自己的,可經常想起來時給他吃一頓,想不起來就餓著他或者讓他吃冷的;他聽見過別人喊她孟婆子,心裏覺得很貼切,可不就像地府裏醜陋的孟婆嗎?
另外,他年紀小但聰明,這個婆子每次看自己的目光都不懷好意,好多次對他動手動腳。
他雖然不懂,但是任誰都不會喜歡陌生人過分的肢體觸碰。
這個時候又對自己笑些什麼?
難道......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是敞著的,頓時小臉都白了,葡萄眼水汪汪的,抬起頭惡狠狠地望著虞京儀,像隻小狼犢子。
虞京儀反應過來,小反派害怕討厭原身,這是被嚇到了。
她趕緊解釋:“你發熱了,我剛剛給你擦身體降溫呢,感覺好些沒?我讓趙娘子去找個大夫來哈,你乖乖的。”
這是又換了種方式想騙自己?
齊晏才不信她這麼好心,抿著嘴不說話,攏緊了自己的衣服,偷偷摸到袖子裏藏著的東西後稍微鬆了口氣。
隻覺得她假模假樣的說些什麼,自己被拴著,如何能跑?還騙說給自己找大夫,明明他們都想自己死掉。
可下一秒,那個羅刹一般的婆子忽然站起身。
齊晏往後再縮了縮,眼中露出恐懼。
她停頓了一下,轉而放輕了動作,從地上端起一盆水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還不死心地又回頭朝自己笑了一眼,本就不大的眼睛擠到一處去了。
齊晏覺得好惡心,厭惡地別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