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毅深以為意地點了點頭,感慨道:“是啊,這也太荒唐了,而且他們居然還敢搞出替嫁那種事情。要不是夫人與將軍兩情相悅,又得皇上賜婚......那後果還真是讓人不敢細想。”
他一邊說著一邊搓了搓胳膊,年輕的麵龐上全是憤憤不平,“將軍都不在了,咱們這些跟著將軍一起出生入死的人指定不能再讓夫人受那些該死的窩囊氣!”
其餘幾個人也紛紛表示今天就要讓桑家人好看。
聽著幾人為自己打抱不平的話,桑寒枝心中微暖,她勾了勾唇角,說道:“好在是絕處逢生,今天待我討回了嫁妝,就能與桑家劃清界限了。”
但是桑寒枝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卻明白的很,她不會和桑家劃清界限,而是要讓桑府全家都下地獄去陪前世的她!
正說著,桑寒枝忽然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那聲音雖然因為太過慘烈而扭曲,但是她還是從中聽出來幾分熟悉的感覺。
桑寒枝臉色一變,腳下的布子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就在她衝進院子之時,一道人影跟她撞上了。
“長姐別去!”桑妙妙一把抓住桑寒枝的手腕,臉色煞白道,“別去,太......太可怕了!”
桑妙妙是庶出的三小姐,平日裏蝸居一隅悠閑自在,也唯有她還記得桑寒枝是嫡出大小姐,時不時變回找桑寒枝喝茶聊天。
如今桑妙妙從桑寒枝的院子裏奔了出來,滿臉的驚恐,再加上方才桑寒枝聽到的慘叫聲......
“蘭月出什麼事了?”桑寒枝麵沉如水,她的目光從桑妙妙的肩膀處掠過,可是再遠一些,她的視線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給擋住了,看不到裏麵的場景。
桑妙妙那張嬌俏的臉上滿是害怕,她拉著桑寒枝的手在輕微發抖,“蘭月她......她......”
她說不出話來,桑寒枝便想推開她自己前去看個清楚。
可是也不知桑妙妙那麼一個瘦弱的小姑娘,到底哪裏來的那麼大的力氣,她紅著眼眶道:“長姐,二姐她真是瘋了......方才我聽說你回來了,本來想去前麵找你,可是路上我又瞧見二姐她急匆匆往這邊來,我就跟了過來......”
閉了閉眼,桑妙妙啞著聲音說道:“二姐她一來就四處打砸,蘭月,芝月兩人阻攔不過,反而被她汙蔑,於是她就讓蘭月,芝月跪在碎瓷片上,那些碎瓷片鋒利無比,蘭月她方才沒撐住,就被......”
她的聲音又抖了抖,“被那些婆子扒了衣裳,將她摁在瓷片上滾......”
瓷片鋒利,現在穿的衣裳輕薄,蘭月芝月兩人跪在瓷片上,兩人的膝蓋肯定廢了,再加上蘭月被羞辱折磨......
桑寒枝頓時氣血上湧,她想起了上一世,那兩個小丫頭在段家時為了幫她,最後都成了寒冷湖水裏的一捧淤泥。
“蘭月,芝月因我而受辱,我豈能坐視不理?我要桑明珠血債血償!”桑寒枝用力甩開桑妙妙,急不可耐地跑了過去。
仲毅幾人正要跟上去,但桑妙妙卻道:“蘭月如今衣衫不整,你們都是外男,還請......還請給蘭月留一點體麵吧。”
聞言,桑寒枝語速飛快道:“我先去看看。”
前方,幾個婆子組成了一堵人牆,桑寒枝站在她們麵前,厲聲道:“讓開!”
“姐姐今天才出嫁,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莫不是被將軍府給退貨了?”桑明珠依在門邊,笑嘻嘻地對桑寒枝說道。
幾個婆子也杵在那裏,根本不聽桑寒枝的吩咐。
桑寒枝目眥欲裂,她透過縫隙往裏看,果真瞧見了跪在地上身形搖晃的芝月和渾身是血,躺在地上衣衫淩亂,生死不知的蘭月。
蘭月身上隻有被鮮血染紅的褻衣,她不知流了多少血,又流了多少淚。
“大小姐,這些都是二小姐的人,您快走吧,她們不會聽您的吩咐。”芝月扭頭看了看桑寒枝,嚶嚶哭泣道,“隻要您沒事就好,奴婢們賤命一條,不值得您以身犯險。”
芝月以為桑寒枝是一個人來的,擔心桑寒枝會在這些人手底下受委屈。
“是我來晚了,苦了你們了。”桑寒枝麵色動容,上一世她沒能保下這兩人,但這一世,一切都還來得及!
桑明珠眼看著自己被無視,她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你現在已經是外人了,這府裏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再插手了。”
“是嗎?”桑寒枝沉著臉到,“蘭月和芝月的身契都在我手裏,說起來她們是我的人,而不是桑府的人,你對她們私自用刑,我大可以講你告上官府。”
“你!”桑明珠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又從容說道,“不過是兩個該死的丫鬟而已,何必因此傷了我們的姐妹感情。你看,你今天也嫁給了裴將軍,是你害了我,不如我們各退一步,你把這兩個丫鬟送給我,我們從此各不相欠怎麼樣?”
這樣無賴的話讓桑寒枝笑出了聲,“桑明珠,你可真會想,這麼會連吃帶拿的,你不做劫匪真是可惜了。”
桑明珠有恃無恐道:“哼,無所謂,反正府中上下沒一個人會聽你的,我說你今天帶不走這兩人,你就絕對帶不走。”
桑寒枝目光陰沉,她雖然是嫡女,可卻無權無勢,連府中下人都指揮不動,確實,她確實像個笑話。
她冷冷地看了看麵前的幾個婆子們,她並不打算以卵擊石,而是沉默著轉頭離開。
見她如此幹脆,桑明珠揚起了脖子看了看,最後嗤笑道:“在外麵裝得那麼厲害,回了家,還不是成了被拔了爪牙的貓?”
垂眸她又對因失血過多而快要昏過去的芝月說道:“看看,你們兩條忠心耿耿的狗還不是被那個賤人給拋棄了?”
芝月麵如金紙,卻咬著牙紅著眼眶說道:“隻要大小姐能安全地離開這個虎狼窩,奴婢死也無憾!”
“嘴硬!”桑明珠怨毒道,“我今日就算是弄死你們,她桑寒枝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我怎麼不敢說了?”桑寒枝的聲音傳來,沒想到她竟去而複返。
她勾唇一笑,陰森道:“我不僅敢說,還敢幹。”
說著,她手一揮,隻見一道寒光閃過,幾個婆子被嚇得哇哇大叫,離得最近的一個婆子直接削掉了半隻耳朵!
原來桑寒枝方才是去向仲毅借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