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是有事想請您幫忙。”喬明月說道。大夫趕忙笑臉相迎,將喬明月帶進了裏間。
喬明月從袖中取出剛剛楚大夫給的瓷瓶。
取出一顆藥丸遞向大夫,認真說道:“大夫,麻煩您幫忙看看這藥丸。”
大夫接過喬明月遞來的藥丸。
他先是把藥丸舉到眼前,眯著眼,細細端詳,仿佛要透過那藥丸的外殼,看穿其中的奧秘。隨後,他小心翼翼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藥丸,稍稍用力,試圖將其掰開。那力度拿捏得極為精準,既不至於捏碎藥丸,又能穩穩地將其分開。
藥丸緩緩裂開,一股淡淡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大夫連忙將鼻子湊近,輕輕嗅著,臉上露出沉醉的神情,似乎在這氣味裏探尋著線索。
緊接著,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蘸取了一點藥粉,放在舌尖上細細品味,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
過了好一會兒,大夫緩緩開口:“喬小姐,這藥丸應該是用於治療皮膚的,裏麵用的都是好材料。”他微微頓了頓,麵露思索之色,“隻是這最後效果如何,我還不能確定。若是喬小姐信任我,倒是可以把藥丸放在我這兒,我找些人看看效果。”
喬明月稍作思忖,點頭同意:“行,但我隻能給您留下三顆藥丸。”
離開前,喬明月又拿出之前楚大夫給的藥方,說道:“大夫,還請您按這個藥方,幫我收集一部分藥材。”
大夫接過藥方,隻看了一眼,臉上便露出為難的神色,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喬小姐,這些藥材可不好找啊。”
“無妨,這些我也不急,能收到多少算多少。”喬明月神色淡然,語氣平和。
之後的事情進展得頗為順利。
喬明月留下了一大筆定金,大夫看著那沉甸甸的銀子,眼睛都亮了起來,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他忙不迭地把喬明月送到門口,嘴裏還不停地說著客氣話,直至喬明月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盡頭,才喜笑顏開地轉身回醫館,腳步匆匆地去找醫館的館主。
館主抬眸,目光從手中的賬本上移開,看了一眼大夫,開口問道:“蘇葉生,有什麼事?”
蘇葉生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趕忙從懷中掏出喬明月給的藥丸,雙手遞到館主麵前,說道:“館主,您幫忙給瞅瞅這藥丸。”
起初,館主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隨手接過藥丸,隨意地打量了一番。可隨著查看的深入,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目光緊緊盯著蘇葉生,問道:“這藥丸從哪裏來的?”
蘇葉生看到館主這般神色,心中暗自得意,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他在拿到藥丸的時候,憑借多年從醫經驗,就察覺到這藥丸的效果怕是要比他們店裏目前售賣的治療皮膚的藥膏要好上許多。
他心裏清楚,女人對護膚極為看重,這護膚藥膏可是他們藥館的支柱產業,藥館收入的大頭就靠這個,可絕不能被別人搶了生意。
蘇葉生眼珠一轉,沒有直接說是喬明月給的,隻是含糊其辭道:“這是意外所得。館主,您看咱們藥館能不能做出一樣的藥丸?”
館主又拿起藥丸,反複查看了許久,然後緩緩搖了搖頭,說道:“雖說憑我的經驗,能看出這藥丸裏大部分的藥材,可製作的手法以及各種藥材的具體用量,我並不清楚。除非能有更多的藥丸,好好研究一番。”
說到這兒,館主目光如炬,又看向蘇葉生。
蘇葉生心裏明白,喬明月之前那個藥瓶裏肯定還有不少藥丸。一想到自己辦成這事可以獲得的好處,他咬咬牙,硬著頭皮說道:“館主,我可以去試試,看能不能再弄些藥丸來。”
喬明月去青枝家裏把她接了回來。
青枝見喬明月緊盯著自己手中的大餅,頓時羞紅了臉,心裏暗自埋怨起母親。母親也真是的,非要自己把這普通的大餅送給小姐。
但這畢竟是母親鄭重的囑托、
青枝雖滿心難為情,還是鼓起勇氣,雙手捧著大餅遞到喬明月麵前,聲音帶著幾分緊張與羞澀:“小姐,這是我娘親手烙的大餅。家裏沒什麼好食材,用的都是些糙麵和野菜,沒法跟您平時吃的美味相比。可我娘說,這是她的一番心意,千叮萬囑讓我務必給您嘗嘗。您......您要是不嫌棄,就收下吧。”
喬明月看著大餅,上輩子,她也見到過。
那時,青枝早已離世,可怕的幹旱持續肆虐。
自己在季家被壓榨得毫無價值,即便季家糧食滿倉,也絕不會給自己哪怕一口吃食。就在自己以為生命即將終結、要被餓死之時,一天夜裏,醒來竟發現身旁有被扔進來的大餅。
在生死邊緣,活下去成了唯一信念,那又硬又幹的大餅,成了世間最美味的食物。
喬明月一直對這大餅的來曆不解,那個時候還會有誰給自己那麼一口吃的。
如今看來,竟是青枝的娘所給。
喬明月抬眼望向站在門外的老婦人,難以想象上輩子她不遠千裏,曆經艱難險阻趕來想見女兒,最終卻隻能麵對女兒已逝的殘酷現實,那該是怎樣的肝腸寸斷。
青枝見喬明月許久沒有回應,以為她嫌棄這大餅,心裏雖有些失落,但也並未生氣,想著收回來自己吃便是。
可就在她準備收回手時,喬明月卻突然從她手中抽走一張大餅,然後當著她的麵吃了起來。青枝見狀,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小…小姐。”
“很好吃。”喬明月語速輕快地說道,而後快速吃起那大餅。
事實上,這餅口感著實不佳,水分極少,幹澀得厲害,吞咽時還直拉扯喉嚨。
可在她心中,這餅的滋味卻無比美妙。
喬明月隻覺眼眶微微發熱,有股溫熱的液體在眼眶裏打轉。
為了不讓青枝看出異樣,她趕忙閉上雙眼,輕輕靠在馬車車廂上,佯裝休憩。青枝見喬明月這般模樣,隻當她是累了,便也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