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之臉色鐵青,猛地衝上前,一把抓住褚臨淵的胳膊,咬牙切齒道。
“天衡尊者,你這是什麼意思?溫蘅是我青雲宗的弟子,更是我的妻子!你無權帶她走!”
褚臨淵低頭睨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妻子?裴宗主,你確定?”
他說著,唇角甚至還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裴季之梗著脖子,強裝鎮定:“當然!溫蘅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這整個修仙界都知道!”
溫蘅聞言,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她虛弱地推開褚臨淵,踉蹌著後退幾步,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扔到裴季之臉上。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和離書,是你剛剛親手所寫!”
裴季之慌忙撿起地上的紙,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長老們見狀,議論紛紛。
裴季之惱羞成怒,一把將和離書撕得粉碎,“一派胡言!這和離書我不認!”
溫蘅嗤笑一聲,眼中的嘲諷毫不掩飾,“裴季之,到現在你還要狡辯?你以為你還能騙得了誰?”
褚臨淵看著眼前這出鬧劇,心中隻覺得好笑。
他伸手將溫蘅攬入懷中:“裴宗主,溫蘅現在是我的階下囚,她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說罷,他不再理會裴季之,抱著溫蘅,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萬劍宗。
溫蘅被褚臨淵帶回萬劍宗後,便被安置在一個獨立的院落裏。
院子裏布滿了強大的法陣,壓製著溫蘅體內躁動的魔氣。
溫蘅坐在床榻上,看著窗外陌生的景色,心中充滿了疑惑。
她不明白褚臨淵為何要救她。
難道真的是因為所謂的“教化”?
她可不相信褚臨淵會這麼好心。
“褚臨淵,你為什麼要救我?”溫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褚臨淵斜倚在門框上,手裏把玩著一枚紫色的玉佩。
聞言,他抬眸看向溫蘅,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因為,隻有本尊有能力教化你這樣的魔物。”
溫蘅:“......”
她就知道,這老狐狸沒安好心。
溫蘅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再理會他。
褚臨淵見她不說話,也不惱,反而笑得更加愉悅。
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溫蘅,帶著戲謔:“怎麼,不說話了?剛才在青雲宗,你不是挺能說的嗎?”
溫蘅瞪了他一眼,“我累了,要休息。”
褚臨淵挑了挑眉,眼中閃過玩味。
而與此同時,青雲宗大殿。
沈琉姝一臉蒼白地跪在大殿中央,指尖掩在袖口中微微顫抖。
“沈琉姝,你可知罪!”一位長老拍案而起,氣得須發直抖。
沈琉姝咬著牙,目光低垂,不發一言。
另一名長老搖頭歎息,更是失望。
“魔氣外泄......這可是魔修才會有的情況!沈琉姝,你真是讓我青雲宗蒙羞!”
大殿內的議論聲漸漸變成嗡嗡的低語。
“她竟然是魔修吧!”
“當初裴宗主從人間撿來的孩子,誰知道竟是個魔物!”
“不對勁,難不成這幾年的魔災,跟她也有關係?”
沈琉姝聽到這些聲音,猛地揪緊了袖口,深深垂下頭,肩膀一陣發抖。
正當她的呼吸越發急促時,裴季之一聲冷喝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夠了!吵什麼!沈琉姝是我青雲宗的弟子,我會徹查此事!但在真相未明之前,任何人不得妄加猜測!”
一句話壓下全場,殿中瞬間鴉雀無聲。
裴垣適時上前擋在沈琉姝身前,沉聲道。
“各位長老,如今言之過早,琉姝的身份是否有疑問,尚需驗證。我勸大家還是冷靜為上。”
眾人雖心存不滿,但礙於裴季之與裴垣開口,自不敢當場造次,隻得不甘地散了。
待人走後,沈琉姝依舊跪在原地,淚珠無聲滑下。
裴垣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扶起:“別聽那些人胡說,你是我親自接回來的人,我自然信你。”
沈琉姝眼中泛著水光,紅著眼眶搖頭:“垣兒,我......”
裴季之在一旁打斷道:“別多想,這事我會處置。琉姝,記住,你還是我青雲宗的弟子。”
沈琉姝擦去淚痕,小聲應道:“多謝季之師兄。”
......
可哪知道,僅過數日,有關沈琉姝魔氣泄露的的消息,傳的到處都是。
其他宗門接連派人前來探查,以防青雲宗暗中勾結魔族。
裴垣氣得將來訪之人逐出山門,轉頭便去找裴季之商議。
“沈仙子內隱魔氣這事,怕是不能再耽擱了。清心蓮也許能緩解她體內的魔氣,父親,您也知道,這清心蓮對她的重要性!”
裴季之一臉沉色:“清心蓮是宗門中的至寶,原本便是為下月的排名大會準備的獎品。若是私下動用了,豈不是自毀宗門規則?”
裴垣皺眉:“宗規可以再立,但琉姝的命要是保不住——”
還未等他勸完,殿外便響起一陣輕柔的腳步聲。
沈琉姝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她的腳步有些踟躕,卻硬生生將心虛壓在眼底,聲音卻堅定得出人意料。
“多謝垣兒的好意,但清心蓮是宗門至寶,我不能拿得如此理直氣壯。”
裴垣一怔:“琉姝......”
“我會去參加排名大會。”
沈琉姝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一定會名正言順贏得清心蓮。”
大殿中的寂靜被打破,連裴季之也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抹不明的波動。
裴垣張了張嘴,似想說什麼,卻最終無奈歎氣。
而一旁的幾位師兄見狀,皆露出複雜神色,其中年長者率先開口。
“好!隻要你能拿出實力,我們就支持你!”
沈琉姝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低聲道謝,指尖卻在袖中攥緊得發白。
裴季之揮了揮手,疲憊地歎了口氣:“既然如此,此事便就此定下。”
殿內眾人神色各異地退了出去,隻剩下裴季之一人獨坐於空曠的大殿之中。
他緩緩起身,負手而立,目光落在窗外連綿起伏的青雲峰上,眼底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