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流產

一直折騰到淩晨，我的身體情況才好些。

正當我想問問係統，我什麼時候才可以救活周沉安時，醫院打電話說江餘出車禍了。

等我趕過去的時候，竟然看到江餘躺在急救床上，緊緊和江棠抱在一起。

就像是一起殉情的愛人，至死不渝。

他倆又在發什麼瘋！

我的腳步頓時灌鉛，扶著冰涼的牆壁才勉強站穩。

眼皮顫了顫，告訴自己這隻是任務。

既然是任務，我不會有什麼感情的。

我愛的人當然是周沉安，另一個世界的周沉安。

但眼眶洶湧的淚還是奪眶而出。

「你是誰的家屬？」醫生問。

我麻木指了指江餘和江棠，嘲諷笑道：「兩個都是。」

一個是我老公。

一個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醫生一愣，然後為難地看著我。

「他們抱得太緊，我們怎麼分都分不開，也隻能先推進手術室進行麻醉，隨後開始手術。」

我趕緊接過手術同意書，點頭答應。

「好。」

手術室的紅燈一亮起，我的身後就響起噠噠的高跟鞋聲。

我剛扭頭，就被一道強勁的力道甩在了地上。

臉上也重重挨了一巴掌。

「都是你！你個掃把星，是你克了我家棠棠！」

「你個小賤人，你去死啊！」

我媽哭嚎著，望著手術室不斷哭泣。

而我哥抱著傷心到站不住的我媽，眼神恨毒地瞪著我。

「陳桉，你要是早同意和江餘離婚，棠棠就不會賭氣，江餘就不會追過去，他們也不會出了車禍。」

「都是你的錯！沒臉沒皮地賴在陳家，奪走江餘，害得棠棠至今都不肯改姓！」

我媽瘋了般衝上來死死掐著我，我被掐到窒息，雙手無力地掙紮。

「媽，快別掐了！血…陳桉流血了…」

我怔怔看著自己裙子底下流出來的血。

是流產......

江餘的出軌是在五年前，也是江棠回到陳家的第一晚。

我親眼看見他們在房間裏急不可耐地擁吻。

事後，江棠還給我發來的她和江餘的床照。

地上散亂著他們的衣服，他們的臉上還有未褪去的潮紅。

我看了心底除了有種抽絲剝繭的疼，還有一種憤怒和無助。

因為江餘出軌的對象不僅是他從小相依為命的妹妹，也是陳家認回的真千金。

而我是那個假千金。

在這一天，我不僅失去了親人的疼寵，還失去了我的丈夫。

過不久，江餘跟我提了離婚。

他的臉藏在明暗分明的光線中，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那煙霧嗆得我連連咳嗽，他卻置若罔聞。

我向來聞不得一點兒煙味，江餘因此早就戒了煙，可現在......

「陳桉，對不起，我發現自己愛的人還是棠棠。」

我呆呆看著他，緊緊攥著自己的裙擺。

「那當初你為什麼還要和我結婚。」

江餘煩躁擰了擰眉，「還不是被你纏得嘛！」

說出口，江餘就後悔了，深深吐出一口煙霧，冷靜道：

「陳桉，你也知道，我和棠棠做了那麼久的兄妹，當初我害怕我一說，她就離開我了。」

「所以陳桉，我們好聚好散，你以後也不要再纏著我了。」

「我會盡快草擬好離婚協議書，該給你的補償一分都不會少。我欠棠棠的，需要盡快還給她。」

我上前拿下他的煙放進自己嘴裏，像以前一樣燦爛笑著，執拗道：「我不離婚。」

「江餘，你最應該還的人，是我。」

說著，我笑出了眼淚，戳著江餘憤怒的臉，放肆笑著：

「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跪著求我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