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房表妹來城裏找工作,暫住我家。
念著有一些親戚往來,爸媽對她客氣有禮。
她天生自來熟,又會察言觀色,很快就把爸媽哄得團團轉。
衣服鞋子都挑我的穿,連沒拆封的化妝品都搶來自己用。
儼然成了我家小公主。
她摟著我媽的胳膊撒嬌:「月月姐是不婚主義,不能傳宗接代,不如認我做女兒,這樣您就能有女婿和外孫了。」
......
姥姥打來電話,說一個遠房親戚的女兒要來城裏找工作,讓我媽幫忙。
我媽在確認對方學曆是初中後,明確表示拒絕。
可耐不住姥姥軟磨硬泡,說都是親戚,不幫麵子上掛不住,村裏人也會說三道四。
我媽權衡再三,無奈答應。
讓她在找到工作之前暫住我家。
一個農村人,初來城裏找工作,來回的路費再加上租房,飯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小姑娘家不安全。
我家房子大,空房間多,又有保姆照顧,不在乎多一雙筷子。
姥姥很開心地掛斷電話。
沒過兩天,一個陌生女孩就出現在了我家門口。
瘦瘦黑黑,綠衫紅裙,身後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她從一進門就對我家讚不絕口。
「哇,這房子也太大了,比我們村公園都大!」
「真有錢,這裝修得花多少錢啊!」
「誰要是能住在這裏,真是祖墳冒青煙,這家人命太好了!」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我怎麼那麼命苦啊!」
聲音由遠及近,直到保姆領著她來到客廳,她東張西望的眼神才最終落到我臉上。
「你就是,月月姐吧?你好!我叫李娟娟。」
她看向我,眉眼彎彎。
「你好。」
我衝她笑了笑,禮貌問好。
除了皮膚不白,李娟娟長相不差,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軟糯。
打扮有些土氣,但整個人看起來倒也機靈,利索。
...
我爸出去鍛煉,我媽去了公司。
我創辦的幾家音樂培訓機構,平時有專人負責經營。
我隻會在無聊的時候去轉轉,權當打發時間。
今天正好我在家。
自從那天接到姥姥電話,我媽就告知我和我爸這件事,並已經讓保姆安排好了房間。
說萬一她來,誰在家就簡單接待一下。
等李娟娟看的差不多了,我問她對房間有沒有什麼要求,她使勁搖著頭:「月月姐,能住這麼好的地方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我不挑的。」
家裏空房間不少,既然她不挑,我就按照原計劃,讓保姆帶她去了二樓西側的房間。
那間房的床單被褥都是新換的,房間的左側是我的衣帽間,右側是我的琴房。
保姆特意交代她,我有輕微潔癖,不喜歡別人動我東西。
李娟娟重重點頭,眼睛隻在門外朝裏瞟了瞟,就被保姆帶進了自己的房間。
可剛進門,她就嘟囔了一句:「這個房間這麼小哦!」
聲音很小,像是無意說出來,卻足以聽清楚。
其實房間並不小,放她的東西綽綽有餘。
床、被褥、衣櫃、梳妝台樣樣都有。
沒等我們開口,她又皺著眉補了一句:「我看旁邊那個琴房都比我的房間大。」
「這個房間比琴房大,隻是放了雙人床才顯得小。」
保姆聽她那麼說,按捺不住,指了指白色的軟床,解釋道。
李娟娟看了看我,並沒有從我口中說出換房間的話,她隻得識趣地自找台階:「哎呦,沒事啦,我隨便說說而已,這間房子也很好,我很喜歡啊。」
「好!喜歡就好,不喜歡可以隨時搬走,外麵大把的出租房等著你。」
我沒慣著她,說完輕鬆地衝她微微一笑。
對麵,李娟娟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沒一會兒,她又開始挑釁。
「月月姐,你多大歲數啊?」
她俯身打開行李箱,行李箱裏各色衣物在拉鏈拉開的瞬間全部湧了出來。
看樣子應該是被強行塞進去的。
與此同時,一種廉價香水味伴著洗衣粉的味道開始在空氣中蔓延。
「我87年。」
我接了杯水,瞟了一眼滿地雜物,頓時有點反胃。
姑娘家家的能把行李收拾成這副德性,也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