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林遙,拜見陛下。”
我向皇上下跪行禮。
“過來,替我舉燭台。”
皇上手上的筆未停,繼續飛快地書寫著,沒有讓我起來的意思。
我跪走上前,捧起燭台,舉過頭頂,為皇上布光。
燭台是陶製的,極重。
我吃力地舉著,感覺肩上的傷口正在開裂。
“呀,林小侯爺肩上怎麼滲出那麼多血!”
小太監一聲驚呼,皇上才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
“放下吧,站起來。”他下令。
我放好燭台,畢恭畢敬地站在他麵前。
良久,他終於開口:
“朕當初就不該答應子勳,讓你跟著一起上戰場。”
“子勳說你謀略過人,定能有所成就。”
“如今,你就是這樣報答你哥哥的?”
“朕早該知道,是你又在誆騙你哥哥,隻為了能上戰場,然後壓他一頭,隻為滿足你的一己私欲!”
皇上越說越激動,猛的將硯台砸到我的額角。
我的額角迅速被砸開一道口子。
“你對不起子勳,對不起林家,對不起朕,對不起我安國的子民。你害死的是我安國最英勇的少年將軍!”
亦如我不怪趙盼盼一樣,我理解皇上的震怒與激動。
他與哥哥是同窗好友,兩個在束縛和規矩下長大靈魂惺惺相惜。
哥哥說,皇上是明君,他要為這樣的明君守衛邊疆。
皇上亦懂哥哥的心中抱負,派了一車又一車的金銀軍餉補給到邊疆,給予哥哥最強大的支持。
是我害死了他的好友,害死了皇上的最得力的武將,害死了國家最英勇的將軍。
“子勳功夫過人,定又是你膽小怕事,連累子勳丟命。”
我曾跟著哥哥和還未是皇帝的太子爬過宮內最高的樹去掏鳥蛋。
爬到一半,我莫名地感到恐懼,說什麼都不再往上爬。手一下打滑,我不受控製的掉下樹。
哥哥飛身下來抓住我,我安然無恙,哥哥卻狠狠摔在地上,右手骨折。
這次,皇上定是認為我又是這樣害了哥哥。
“從明日起,你便背著“逃兵”的牌子日日遊城兩個時辰,向子勳贖罪!”
我領命離開。
身後,小太監問需不需要帶我去太醫院止血。
皇上冷哼一聲:
“一點小傷,死不了。”
回到侯府已是深夜,侯府大門緊緊閉著,無聲地拒絕我的到來。
扣了許久的門,依舊無人應答。
在宮中跪了許久,又流了不少血,我早就失了力氣,躺倒在府門前。
我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
醒來時,侯府大門依舊緊閉。
兩個巡城士兵向我拱手行禮,說:
“林小將軍對不住了。”
接著就將我雙手綁在身後,插上一個牌子。
牌子上寫著“逃兵”二字,這兩個字是皇上親筆。
天子親筆是賞,但在我身上是罰,是明晃晃地告訴所有人:
林遙,就是逃兵。
我雙腿無力,隻能靠兩個巡城士兵攙扶著行走。
很快,百姓們圍了上來,對著我和我的身上的牌子指指點點。
“林小將軍怎麼會是逃兵呢?之前我妹子被人欺負,還是他幫忙出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