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盛斯年在一起三年,我想要結婚。
他說他窮,再給他點時間。
直到豪車雲集的酒店門口。
他和白月光十指交扣,胸前閃閃發光的鑽石胸針刺痛了我的眼。
我才明白,他騙了我。
沒有歇斯底裏,收拾好一切遠渡重洋。
又過了三年。
盛斯年隨手開了一瓶百萬的酒,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問我:
“後悔嗎?”
我笑笑,拿起手機給男人發語音:
“前男友問我後悔嗎?我該怎麼回答?”
聽筒裏傳來一聲冷笑:
“寶貝,替我謝謝他的不娶之恩。”
盛斯年卻攥緊我的手腕,紅了眼眶。
“你不是說,這輩子隻做我的唯一嗎?”
1
再見到盛斯年,是在拍賣會的答謝晚宴上。
聽說一個神秘人物拍下了今晚所有藏品,作為拍賣行負責人的我急匆匆地趕來答謝。
男人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高挺的鼻,深邃的眉骨,居高臨下,一副天潢貴胄的氣勢。
我的腳步一頓。
沙發上一左一右坐著他的兩個好兄弟。
“斯年,這次國際無人機競賽,你公司是第一名,恭喜!”
“聽說你下個月就結婚?真是雙喜臨門!”
宋枕月從衛生間回來,自然而然坐在盛斯年懷裏。
她聽到討論結婚的事,臉上一紅,粉拳輕捶男人胸口。
似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有人混不吝地笑了。
“你們準備生幾個?”
盛斯年哂笑:
“讓你們嫂子定,她想生幾個就生幾個,她要是怕疼,就不生了。”
有人吹起了口哨調侃:
“這狗糧撒的猝不及防!”
可不知哪個人腦袋抽筋了突然提到我。
“要不是三年前那個叫沈知鳶的鬧了一場,你們早就結婚了,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當初她還留下一封信說你太窮了,她要去賺大錢。可惜她臨走都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其實是盛家太子爺。對了,你得獎的那個無人機好像就用她的名字命名的?難道你現在還忘不了她?”
盛斯年沒吭聲,垂眸摸索著手指上的訂婚戒指。
倒是他懷裏的女人坐不住了。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日久見人心,以後我都會陪在斯年身邊的。”
“對啊,斯年為博嫂子一笑,點了天燈,就衝這點肯定是真愛了!”
宋枕月得意地笑了笑,雙手環上盛斯年的脖頸。
啪嗒親了一口,“謝謝老公。”
男人低頭輕笑,滿眼寵溺。
我知道那個無人機。
代號紙鳶。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
我在公園裏放風箏,他在測試無人機。
風箏線纏在無人機上,緣分就這麼來了。
他說自己就是一個程序員,無人機壞了,所有積蓄都賠光了。
“沈知鳶,你都得收留我。”他穿著洗的發白的牛仔和格子紋襯衣,推了推眼鏡。
“不然的,我就隻能去睡天橋了。”
我心軟收留了他,然後他就變成了我的同居室友,再然後是男朋友。
他說我是他的唯一。
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戀人。
可當他摟著歸國的白月光,在豪車雲集的酒店門口十指相扣時。
我才知道,他騙我。
思緒回籠,我轉身離開。
“是我眼花了?這服務員怎麼那麼像沈知鳶?”
猝不及防,我回了頭。
因為剛給服務員做了培訓,我身上的製服還沒有換下來。
被人誤解是服務員很正常。
盛斯年在看到我時,眉眼在燈光下像鍍了一層銀霜。
他有一瞬間的愣神。
他的哥們衝我招手,“過來,倒酒。”
很快就有服務員上前,可都被他們揮手甩開了。
服務員小聲問我:
“沈總,要不要知會一下老板?”
我搖搖頭,本該就是我來答謝的。
價值百萬的葡萄酒絲滑入杯,盛斯年的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
片刻後,他舉起酒杯,嘴角勾起嘲諷:
“你不是說去賺大錢了嗎?你要追求的事業就是當服務員?”
旁邊的人立馬起哄:
“你還不知道吧,斯年其實是......算了他就快要結婚了,你也不必知道了!”
宋枕月麵露譏諷,露出無名指的鑽戒。
“我還要謝謝你,把斯年還給我,到時候請你吃喜酒。”
有人噗嗤一聲笑了:
“好啊,喜宴上讓她表演端茶倒水,最是合適不過了。”
2
我含笑看著他們,一杯酒敬盛斯年。
“為感謝盛先生今晚拍下所有藏品,這瓶酒我送給大家了。”
宋枕月怨毒的目光望向我。
“哪裏輪到你感謝了,你還不知道吧,今天晚上的藏品都是斯年送給我的嫁妝!”
盛斯年嘴角一勾,低下頭輕吻了她的秀發。
“低調些,別讓人嫉妒紅了眼。”
他的哥們輕嗤:
“沈知鳶,知不知道這瓶酒價值百萬?你就算在這裏工作一輩子都買不起!”
“算了,你們不要太為難她了,這錢記在我賬上。”
宋枕月上下打量我一番,掏出一張黑卡,
“這也是斯年送給我的,拿去劃了吧。”
我笑了笑,沒有接,“這點錢我還出得起。”
盛斯年突然抬頭,冷嗤一聲:
“你什麼時候學會打腫臉充胖子了?”
“斯年哥,我看這女的就是為了吸引你注意,你可千萬別上當!”
“對啊,看她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項鏈了,說不定還是個假貨!”
“就是假的!我家是這個牌子的經銷商,我根本認不出這款!”
說著宋枕月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拉向自己,用力扯著我的項鏈。
我急忙護住:
“別拽,這是我老公送給我的......”
“撕拉”一聲項鏈被拽下,我被她用力一推,身子搖搖欲墜。
宋枕月得意洋洋捏著項鏈。
“今天我是在幫你,這項鏈是假貨,你知道這個牌子的正品有多貴嗎,一條款式相似的就要一千多萬!你去把你老公喊過來啊,我幫你好好教訓教訓他!”
她不斷催促我喊我老公。
盛斯年眼裏有一瞬間的愣神,但很快和其他人一樣,嘴角勾起捉狹的笑意。
脖子火辣辣的疼,大廳經理很快就來了。
“出什麼事了?”
宋枕月掃了一眼盛斯年,見他嘴角噙著笑意,大膽起來,眼裏露出惡意。
指著我說:
“我要你開除這個員工!”
大廳經理走過來一下就認出了我,“夫人......”
我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大廳經理急忙向宋枕月求情。
“是我們的不對,這瓶酒本酒店就送給您了。”
他的話一出口,語驚四座。
“一百萬的酒說送就送了?這經理是不是跟那個女員工有一腿?”
“再有一腿也是一百萬啊,難道這個女的技術很好?”
很快周遭議論紛紛,就連盛斯年看我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
他嘖了一聲:
“你到底有多缺錢?跟這種禿頭在一起,晚上不會惡心嗎?”
話音剛落,他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簽好字遞給我:
“這是二百萬,拿了錢離開他。”
宋枕月咬唇,氣得把我的項鏈拆散架了。
平靜地掃了一眼他停在半空的手,再看向宋枕月手中破碎的項鏈,我平靜地說:
“麻煩在支票上多加一個零。”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盛斯年身邊的年輕人摔了杯子。
“沈知鳶,你要點臉吧,現在斯年不計較以前,願意出錢幫你,你居然獅子大開口要二千萬,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女人!”
我垂眸發現手上有了血漬,蹙眉不快。
“給不起?那就不要了。”
轉身的時候,卻被一雙大手緊緊攥住。
3
盛斯年臉色十分難看地質問我:
“什麼叫做我給不起?莫說兩千萬了,就是兩個億,二十個億我都出得起,可是你配嗎?”
我抬頭看著他,不理解他在發什麼瘋。
什麼叫做我不配?
為什麼一見麵,他就對我有敵意。
當初明明是他騙了我啊。
三年前。
我記得那天是我生日,他在廚房裏準備我吃的糖醋排骨。
飯菜上桌的時候,我穿著從網上買來的幾百元的婚紗,向他求婚。
他哽咽了,緊緊抱住我,可還是鬆手了。
“對不起,你能再等等我嗎?”
他說自己窮,配不上這麼好的我。
我說我不怕窮,你是工程師,我是珠寶鑒定師,假以時日我們一定能攢夠錢在這京都擁有屬於我們的一畝三分地。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緊緊抱住了我。
那天,鼠尾草混合著檸檬的香氣深深印在了記憶裏。
因為愛他,我拚了命的學習,努力向上。
可他不知為何,開始頻繁地加班。
直到有一次,我去他們公司給他送宵夜,看到西裝革履的他在會議室發號施令以為他升職了,我們的幸福就要不遠了。
卻在走廊裏遇到了宋枕月。
我說我是斯年的女朋友,請她在公司多多關照斯年。
宋枕月的臉色立馬變了,可我那時還沉浸在幸福中,沒有發覺。
直到回到家後,盛斯年跟我發了好大一次火:
“你為什麼不提前說一聲就去公司?我根本沒有準備!”
後來,他說他辭職了,要我再也不用去探班了。
可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有好幾次都是喝醉了打電話讓我去接他。
男人的嘴裏喃喃著一個名字。
可惜不是我。
我的男朋友,好像失戀了。
手腕被攥的生疼。
思緒回籠。
宋枕月也不知何時站在盛斯年身邊,她眼底怒火更盛。
“沈知鳶,你竟然當著自己的男人的麵勾搭別人的未婚夫,真不要臉!”
我兩隻手被盛斯年死死攥住,臉上很快就落下一道巴掌印。
我掙紮著,猝不及防盛斯年鬆手,身子搖搖欲墜,倒在地上絲襪磨破了。
很快有人吹起了流氓哨:
“黑絲夠騷的,我出三十萬,包你一年。”
還有人說出一起拚團,眾籌三十萬,這樣每人輪流來。
還有各種不堪入耳的黃色笑話縈繞在身邊。
我剛要叫大堂經理報警。
盛斯年卻猛地揮拳,將離我最近的男人揍到地上。
他胸口起伏,眼底的怒意再也遮掩不住。
“滾!你媽生你的時候沒看黃曆,生出了個畜生!”
一拳兩拳三拳,很快盛斯年拳頭見了血。
宋枕月急得上前快步抱住他的腰。
“斯年,別打了!”
盛斯年沉著臉,接過身邊人遞過來的手帕,擦幹淨扔到地上。
一聲不坑地重新坐回沙發上。
聽宋枕月叫盛斯年的名字,眾人很快反應過來,眼前矜貴的男人是盛家的太子爺。
盛家是京都豪門裏的第一梯隊,跟顧家不相上下。
“散了,散了。”
可盛斯年點了一顆煙,擰了擰眉心。
“把你們老板叫來。”
宋枕月也陪著笑。
“那就讓沈知鳶去吧,讓她在自家老板麵前露個麵,你再給她說說好話,也算是幫她一把。”
盛斯年斜睨了她一眼,“你剛才不是還要辭退她嗎?怎麼突然幫她說話?”
宋枕月臉色一白,剛要說些什麼,就聽身後一個不悅的聲音響起。
“什麼人敢砸我顧家的場子?”
4
一個穿月白色旗袍的美人嫋嫋婷婷走出來。
見我身上的衣服皺著,身上有傷口,絲襪還破了頓時惱怒起來。
“怎麼回事?”
宋枕月眼睛一亮,“您就是顧家的千金吧,我是宋枕月。”
顧書禮是京都第一名媛,她老早就想結識顧書禮了。
可顧書禮卻無視她伸出的手,宋枕月眼底劃過一絲恨意。
她彎腰扶起我,一臉心疼。
“嫂子,誰欺負你了?我要去告訴我哥,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本來散開的眾人聞著八卦的味重新聚在一起。
就連一向冷靜自持的盛斯年都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真的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