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追盛逸辰三年,他終於同意和我在一起。
條件是要我整容成他白月光林柚清的模樣。
“喬念,你不是愛我入骨嗎?隻要你當好一個合格的替代品,我就留你在身邊。”
沒有一絲猶豫,我直接在臉上動了九十九刀。
從那以後,他便將我時常帶在身邊,出入各大宴。
所有人都笑我是個借臉上位的替身,早晚有一天會被拋棄。
可我卻毫不在乎,致力於模仿林柚清的一舉一動。
直到林柚清回國,盛逸辰為她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求婚儀式。
圈裏人都在迫不及待地看我笑話,可我卻鬆了口氣,
撥通盛母的電話——
“阿姨,我曾答應您完成有關盛逸辰的三件事,現在已經做到了。”
“那麼,我也該走了。”
1
“唉,念念,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年也是委屈你了。”
電話中,盛母語氣滿是遺憾。
“沒關係阿姨,麻煩您幫我訂一張半個月後出國的機票吧。”
盛母應下後,我掛斷了電話。
七年前,盛逸辰的白月光林柚清毅然出國,他從此一蹶不振。
是盛母找到我,為我心臟病急需手術的母親付了醫藥費。
代價是完成三件事——
幫助盛逸辰走出陰霾;
成為盛逸辰的女朋友,悉心照顧他;
以及,陪伴他直到結婚,哪怕新娘不是自己。
於是我苦苦追求盛逸辰三年,成了圈裏有名的舔狗。
他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可即便如此,盛逸辰對我也依然不假辭色。
直到有一天,他醉酒後嘲弄地說。
“喬念,你不是愛我入骨嗎?隻要你當好一個合格的替代品,我就留你在身邊。”
於是我毫不猶豫躺進手術室,在臉上動了九十九刀,整容成了林柚清的樣子。
術後,盛逸辰望著我的臉,第一次失了神,當晚便將我發狠地要了整整七次。
從那以後,我便成了盛逸辰的女朋友,一個合格的替代品。
一舉一動都要學習林柚清的習慣。
圈裏人嘲諷我東施效顰,可我不在乎,隻想盡快完成盛母的要求。
直到林柚清回國,盛逸辰將我扔在大雨磅礴的山路中,
為林柚清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求婚儀式。
我才終於如釋重負。
答應盛母的第三件事,很快就要完成了。
隻待盛逸辰和林柚清的婚禮如約進行,我就可以出國追求自己的夢想。
結束這被人當做替代品的一生。
就在我陷入回憶中時,突然,盛逸辰的電話聲響起,
“喬念,半小時之內,做好黑絲絨蛋糕送到酒吧。”
黑絲絨蛋糕,是林柚清的最愛。
我沒有絲毫猶豫,將蛋糕做好後便頂著大雨了出門,將其送到盛逸辰的包廂。
一進門,便聽到熟悉的鄙夷聲。
“哎呦,不多不少正好半小時!盛哥,這贗品還真是把你的話當聖旨對待啊!”
“以前看還不覺得,但現在正主回來了,再看這贗品真是渾身散發著偽劣產品的廉價味兒!”
聽到眾人對我的嘲諷,盛逸辰卻沒有給我半個眼神。
隻是半蹲在人群中央的林柚清身前,將蛋糕細心地切成小塊兒喂給她,
“清清你別多心,隻是個消遣解悶兒的玩意罷了。你不喜歡的話,我這就讓她滾。”
那姿態,仿佛我真的隻是個可以隨手丟棄的物件兒。
林柚清笑著搖了搖頭。
“別這麼說,喬念一個女孩子,聽了得多傷心呀!”
她關切地拉起我的手,視線在我與她八分相似的臉上來回打轉,
“隻是喬念,人活在世上,還是要有自我、自尊的。”
“女孩子如果不自愛,才會被人恥笑呢~”
聽著這樣明晃晃的內涵,我淡淡地勾起嘴角。
“是啊,沒有人願意活在別人的陰影裏。”
“既然你和盛逸辰已經訂好了婚期,那我就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了。”
2
“喬念!”
盛逸辰麵色不悅地看向我,
“你在說些什麼陰陽怪氣的話?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替身罷了,還敢對清清有意見?”
我麵無表情地搖頭,
“沒有陰陽怪氣,我是真心祝福你們的。”
聽到我的解釋,盛逸辰那群兄弟們嗤笑一聲,
“行了吧喬念,誰不知道你為了追盛哥,連自己的臉都能不要!看到盛哥婚期在即,恐怕都要嫉妒壞了吧?”
“這些年你掏空心思模仿柚清的樣子,真叫人惡心!”
我掩下眼底的諷刺。
七年來,盛逸辰為了讓我學得更像林柚清,在我手機中存了她姿態各異的一萬張照片。
又給我列了幾千條林柚清的性格習慣,讓我全文背誦。
就連在床上,他都要叫我“清清”,掐著我的脖子問我當初為什麼要走。
可這一切都是因為盛逸辰自欺欺人地想找替身!
為什麼到頭來,他是忠貞不渝的情種,我卻成了插足別人的第三者?
懶得和這群人辯駁,我隻想等半月後時間一到,自己就徹底離開。
“好啦好啦,你們一群大男人,別欺負喬念了!”
林柚清微微一笑,舉著杯紅酒朝我走來,
“來,喬念,這杯酒就當做我為你賠罪了!”
我眉心一皺,退後半步,
“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
“喬念!你別太過分!清清給你敬酒是給你麵子,你怎麼敢不喝?”
盛逸辰用力拍了拍桌子,目光冰冷地逼視著我。
我頓住,下意識說,
“你明知道我酒精過敏的......”
當年盛逸辰因為喬念的離開,喝了個爛醉如泥。
我怕他胃疼,便奪過他的酒杯,自己盡數喝了下去。
然後當天就因嚴重過敏去了醫院。
還記得盛逸辰雖不耐卻又凝重地叮囑我,
“笨蛋,知道自己過敏還喝!以後有我在,你別想碰一滴酒精!”
怎麼現在林柚清一回來,他就變了態度呢?
盛逸辰全然不顧我的愕然,冷硬地催促道,
“偶爾喝一次又不會死,矯情什麼?”
說完,他直接捏著我的下巴將酒水灌了下去!
辛辣的酒精刺激著我的喉嚨,我隻覺得胃中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灼燒感。
思緒迷蒙中,我忍不住想——
自己這些年將盛逸辰照顧的無微不至,他真的有必要這樣對我嗎?
即便無關情愛,我也依然感到一陣心寒,緊接著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人已經在醫院了。
“哎呀小姑娘,你怎麼能喝這麼多酒啊,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有生命危險!”
護士見我醒了,恨鐵不成鋼地數落道。
我苦澀地搖搖頭,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盛逸辰麵無表情地走進來。
我以為他是來看望我的,誰料他卻說,
“既然醒了,就趕緊去給清清熬一碗養神湯!你突然昏倒,都嚇著她了!”
我愣了愣,隨後自嘲一笑,
“好。”
幹脆的態度,倒是叫盛逸辰有些訝異。
他看著我忙前忙後,熬好了養神湯送到他手中。
緊接著什麼都沒說,便離開了醫院。
不知為何,他心中莫名有些異樣,總覺得我哪裏變了。
但他想到林柚清柔弱蒼白的麵孔,又頓時將什麼異樣都拋到腦後了。
而我回到家裏後,看了眼郵件消息,發現自己的作品已經被送往終審,這才心下稍安。
繪畫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夢想,即便在被盛逸辰蹉跎的七年裏都未曾放棄。
於是我與陳教授約定,隻要能在國際賽事上獲獎,便能擁有一個留學名額。
如今隻待比賽結果公布,自己就可以擺脫泥潭,去追尋夢想了。
整理好心情,我將這些年來盛逸辰送給自己的所有包包首飾都掛到了網上。
想著折算成等值金額還給他。
卻沒想到第二天去寄快遞時,正要出門,就撞上了剛從醫院回來的盛逸辰。
他看著我手裏的東西,眼中閃過一絲諷刺,
“喬念,多年過去你還是這麼愛錢啊!連幾個破包都要賣了!”
我沒有解釋,隻淡淡說了句,
“隨你怎麼想吧。”
然而,盛逸辰卻捏起了我的下巴,
“明天盛家要召開發布會,公布我和清清的喜訊,你也來參加。”
“切記,別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知道,盛逸辰這是想警告我。
可我根本不在乎。
敷衍地應了一聲,便來到第二天。
我站在發布會角落裏,看著盛逸辰親手送給林柚清全球僅限一枚的珠寶,激動地向全世界宣布他們的喜訊。
心中卻毫無半分神傷,隻覺得解脫。
再快一點吧,很快就可以離開了。
就在我百無聊賴時,盛逸辰鄭重了神色,朗聲說,
“今天除了向大家公布我與清清即將成婚的消息,也是想向世界宣布——”
“清清天賦驚人,已經斬獲了國際繪畫大賽的冠軍!”
我悚然一驚,瞬間提起全部精神。
隻見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張熟悉的油畫,而署名,卻是林柚清!
3
那明明是我用來參賽的作品,怎麼會成了林柚清的!
頃刻間,我麵色慘白,直接衝上了講台,
“盛逸辰,那分明是我的畫!”
我話音落地,台下的記者們眼前一亮,如同嗅到了腥味兒的狼,迅速對我拍個不停。
盛逸辰顯然沒想到我會不顧一切地鬧起來,臉色瞬間陰沉無比,
“喬念,這麼多媒體都在呢,你給我滾下去!”
“我憑什麼滾!這是我的作品,是我熬了無數個通宵,一筆一劃畫出來的!”
我的眼底一片猩紅,哪裏還不明白,是盛逸辰將我的作品給了林柚清!
可是為什麼呢?
七年來,我對他言聽計從,毫不反抗。
如今隻想安穩度過最後的時光,開啟新的人生。
他為什麼連我最後的希望都要磨滅?
“你——”
盛逸辰冷冷地看著我,像是不耐到了極點。
這時,林柚清突然驚呼一聲,
“喬念,你太過分了!分明是你抄襲了我的畫,如今卻又反咬一口!”
“我真沒想到,你模仿我成癮,連臉都是照著我整的!現在又抄襲我的作品!”
說完,她便紅了眼眶,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而台下那些記者們看著我與林柚清八分相似的臉,更是徹底相信了她的話!
“天呐,怎麼會有這麼極端的人,連長相都要複製別人的!”
“是啊是啊,簡直是道德敗壞,抄襲了別人還敢倒打一耙!”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台上,心中感到墜入冰窟般的寒意。
一切都完了。
自己為之奮鬥多年的夢想,徹底毀了。
“好了!保安,還不將這個瘋女人拉下去!”
盛逸辰煩躁地瞥了我一眼,吩咐道。
說完,我就被保安強硬地拖了下去,扔在路邊。
可我不甘心,飛奔回家想要找畫稿記錄,卻發現早就被盛逸辰刪了個一幹二淨。
去聯係比賽主辦方,又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我絕望地紅了眼睛,無力地癱坐在地。
緊接著,手機又推送了一條新的熱搜——
#喬念抄襲
詞條下,無數網友罵我是抄襲怪、學人精。
還將我追求盛逸辰,不惜整容成他白月光的經曆也扒了出來。
頓時,我又成了人人喊打的舔狗、小三。
偏偏這時,陳教授的電話打來,告訴我留學名額被取消了。
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崩潰地大哭了起來!
等盛逸辰回來後,看到的就是我哭腫的雙眼。
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七年來,就算是他對我做了再過分的事,我都沒有反應這麼大過。
因此他感到萬分不解,
“行了,不就是拿你一幅畫麼,至於這麼大反應嗎?”
“反正你蠢的要死,也沒什麼天賦,把機會讓給清清不好嗎?”
然而,我卻連頭都不抬地說了句,
“滾,我不想看到你。”
盛逸辰錯愕地愣住,沒想到我竟然開口罵了他。
這讓被我捧慣了的他如何接受的了,當場就沉了臉色!
“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一把將我撈起,粗暴地撕開我的衣服,壓在我身上動作了起來。
我拚命掙紮,幾乎喊啞了嗓子,他都不肯放過我。
“少來裝模作樣,你不是很喜歡和我上床的嗎?”
“像你這樣自輕自賤的人,卻學會了違逆!這次,我非要給你個教訓不可!”
盛逸辰冷笑著貫穿我的身體,我隻覺得莫大的羞辱席卷至心頭,絕望地流幹了眼淚。
事後,他嘲弄地望著我,
“放心吧喬念,你這身子風騷的很,我可不舍得不要。”
“等我跟清清結婚後,就給你買棟別墅養在外麵,總不會虧了你。”
這就是自詡深情的盛家大少啊。
我眼中的譏諷幾乎要溢了出來。
“好了,你也該鬧夠了。”
盛逸辰逗弄似的拍拍我的臉,
“你當眾讓清清下不來台,清清可是和我生了好大的氣。這樣吧,明天你去誠心給她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分明是林柚清抄襲了我的心血,最終道歉的卻是我。
盛逸辰,真是一如既往地會殺人誅心。
也許是因為心如死灰,我再也不想和這群人多做糾纏。
點頭答應了下來。
快了,再忍忍。
盛逸辰和林柚清的婚禮很快就到了。
自己,也很快就要徹底離開了。
4
第二天,我被盛逸辰帶去了他送給林柚清的別墅中。
他的那群朋友們也都在,見了我,頓時鄙夷道,
“呦,這不是贗品姐嗎?怎麼好意思出現的,不會又汙蔑我們抄襲你吧!”
“真是笑死了,明明自己就是個最大的假貨,還好意思冤枉別人?”
我的指甲用力嵌入掌心,滲出絲絲血跡。
盛逸辰冷冷地掃視過來,
“還不道歉,等什麼呢?”
我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說,
“......抱歉。”
短短兩個字,就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多日來積攢的委屈噴薄而出,叫我紅了眼眶。
“好啦,得饒人處且饒人,喬念,我已經原諒你了。”
林柚清攏了攏頭發,做出一副大方的樣子。
她突然看向盛逸辰,
“逸辰,你幫我去接杯咖啡好嗎?”
盛逸辰言聽計從地去了。
當他走遠後,原本一臉溫和的林柚清忽然變了臉色,然後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賤人,仗著我的臉糾纏逸辰那麼多年也就罷了,還敢當眾讓我出醜?用你的畫是看得起你,你還敢不給?”
“要不是逸辰替你撤了熱搜,我非得讓你看看什麼叫網暴!”
我被林柚清這一巴掌打得頭暈目眩,忍不住怒聲說,
“我從未想過和你爭,並且我也的確真心祝願你和盛逸辰,不信就算了。”
林柚清冷冷一笑,
“信不信不重要,反正啊,你——”
“要慘了。”
話音落地,她突然摘下手上的戒指,一把扔進了泳池中!
緊接著,在我愕然的目光中,驚聲說,
“喬念,你怎麼能把我和逸辰的婚戒扔了!我知道你嫉妒我,可那是逸辰親手為我定製的婚戒啊!”
“你就這樣迫不及待想要破壞我們的婚禮嗎?”
話音落地的下一秒,盛逸辰便扯著我的頭發,怒氣衝衝將我丟進了泳池中!
“喬念!你真是反了天了,連清清的婚戒都敢扔!”
“你去給我撿回來,否則,就在水裏一直待著吧!”
冰冷的池水沒過頭頂,我嗆了好幾口水,拚命掙紮著,
“我沒扔她的戒指,盛逸辰,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看監控!”
盛逸辰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謊話連篇!”
四個字,就斷送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瑟縮地顫抖著,麵色逐漸變得青白交加。
盛逸辰明明是知道的,我不會遊泳。
怎麼可能在偌大的泳池中大海撈針到小小的戒指?
溺亡的窒息感席卷至全身,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人撈上岸。
渾身濕透地趴在眾人麵前。
“逸辰,怎麼辦啊,我們的婚戒沒能找到......”
林柚清楚楚可憐地說著,盛逸辰頓時心疼地對她發誓,
“別難過清清,我一定為你買一枚更好的戒指!”
“至於這個賤人——”
他的眼神掃視我半晌,最終視線凝聚在我頸間戴著的玉佛上。
“她平日裏寶貴這玉佛的緊,既然她弄丟了你的戒指,那我就摔了她的玉佛給你賠罪!”
盛逸辰的話讓我瞬間清醒過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不要!求求你不要!”
這玉佛,是母親留給自己唯一的遺物了!
我絕對不能失去它!
然而,任憑我怎樣祈求,都無法阻攔盛逸辰的動作。
他將玉佛狠狠扯下,重重摔成兩半!
“不要——!”
隨著清脆的一聲響,玉佛碎了,我的心也徹底無法愈合。
“盛逸辰......為什麼?”
望著我滲透出濃濃死意的眼神,盛逸辰怔了怔,不耐道,
“一塊兒破玉而已,又值不了幾個錢,至於麼?”
又是這句話。
他毀了我多年的心血,砸了我母親的遺物,卻問我,至於麼?
我自嘲一笑,任由淚水滾滾落下。
緊接著,狼狽地轉身離開。
我沒注意到的是,身後的盛逸辰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但他最終還是冷冷地說了句,
“別管她,掃興的晦氣東西!”
接下來的幾天,我再也沒有見過盛逸辰。
倒是時常能看到他朋友圈的更新。
今天陪林柚清拍婚紗照,明天又陪林柚清去看海。
煎熬到婚禮開始那一天,我才終於如釋重負。
將自己的東西打包帶走,又刪除了手機中林柚清的所有照片。
然後將盛逸辰拉黑,便拖著行李箱踏上了出國的航班。
盛逸辰,這場長達七年的替身遊戲,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