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龍愣了愣,沒話說了。
我捂著胸口,靠在床沿上大喘氣。
半晌,梁毅龍湊到我身邊,低聲解釋:
“王曉麗是個可憐人,她是我戰友的遺孀,我不能不管她。”
“你也想要,那你就跟我說嘛,你跟我要我還能不給?”
“你想要什麼,我明天就去給你買,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自嘲般笑了笑,直視梁毅龍的眼睛:
“我不要,你就不給,是這個意思嗎?”
積久的委屈湧上心頭,我鼻子發酸,淚珠子在眼眶裏打轉。
梁毅龍徹底裝不下去了,扯著頭發怒罵:
“宋竹韻!你還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
我沒心思和梁毅龍吵架,三兩下就把他推出門,哢嚓一聲落了鎖。
借著月光,我在窗邊坐到深夜。
朦朦朧朧的一個人影,翻牆出了院子。
梁毅龍要去哪裏,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
下周三,是公婆特地讓大師算的結婚的好日子。
上一世,公婆一直拖著,等到我懷胎三月的時候,才準許我和梁毅龍領證結婚。
我沒多想,隻是單純地認為是公婆迷信,想要圖個吉利。
這一世,我才終於想明白。
下周三,剛好是王曉麗老公的三周年祭日。
拖著不讓我結婚,也隻是想陪著王曉麗守孝。
越想,我就越覺得自己是個小醜。
我唯一的價值,就是幫王曉麗養孩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們。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支教前夕,我躺在床上徹夜難眠。
朦朧間,聽到廁所裏像是有人在嘀嘀咕咕。
我披上褂子,溜過去聽牆角。
“毅龍,這次出門隻能帶一個,你帶誰去?”
梁毅龍絲毫沒有猶豫:
“娘,我帶曉麗去吧。”
“你和爹年紀大了,竹韻就在家照顧你們。”
“曉麗沒了男人,命苦,我帶她出去見見世麵。”
我頓時火冒三丈。
怪不得上一世王曉麗突然失蹤,原來是跟著梁毅龍去吃香喝辣了!
他倆把孩子往我懷裏一扔,自己過的倒是逍遙自在!
梁毅龍又接著歎了一口氣:
“竹韻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說話夾槍帶炮,家裏的活兒也不幹了,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照顧好你們。”
婆婆冷哼一聲: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甭管了,等結了婚,我好好給她立立規矩!”
我猛地站起來,眼前一陣眩暈。
用盡所有力氣,才支撐著自己回到屋裏。
等到婆婆和梁毅龍睡下,我立馬拖著行李跑到了火車站。
這個“家”,我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