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隨感（組詩）

一

如果你想要沸騰的校園

瞬間靜下來

那就讓學生，考試吧

給他們頭上懸一柄

達摩克利斯之劍

給他們發放群蟻排衙般的試卷

教他們戴上眼鏡，限定時間與空間

讓他們用犁鏵一樣堅硬的筆，深耕著

白紙黑字構建的梯田

講台上監考的我

突然發現

一個考生無助的眼神

正急切地

噬咬著他自己，和禁閉在教室裏的

一大片白花花的

時光

二

麵對一道考題發呆

是監考老師最愜意的事情

不在乎一個漢字的感情起伏

不在意一個公式的前世今生

不要去管，那些寫在紙上

糾結而充滿陷阱的對錯與炎涼

我隻要

靜靜地看著，眼神自由如枝頭擱淺的浮雲

我隻要

輕輕地冥想，思緒放飛似雲中靠岸的呢喃

原來，超然

就是那窗外隨意拈來的春雨

生活的經文

早已在自然的秩序裏

落地，並發出“嘀嗒嘀嗒”的

回聲

２０１７年３月１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