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時,葉樂薇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來了侯府。
葉蘭芝皺著眉,詢問道:“你昨晚不是說母親在府內設宴為你相看夫君嗎?今天怎麼又來了?”
葉樂薇勾了勾唇,故作羞怯:“忘了和姐姐說,其實我早就心有所屬,昨日不過是為了氣他。”
“你都不知道,那人乍一聽我給他說的時候,表麵上表現得滿不在乎,結果我剛在百花宴上露麵,他就火急火燎地來把我搶走了。”
說著她扯了扯領口露出裏麵曖昧的青紫,抱怨道:“他力氣可真大,壓著我在閨房來了七次,把我折騰得差點起不來床。”
葉蘭芝聽著她的話,心臟處傳來一陣鈍痛,筷子都險些拿不住。
她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何時有了心意之人,是哪家公子?”
葉樂薇得意洋洋地笑道:“就是姐姐成婚之時啊,我一眼便相中了。”
原來她在自己成婚那日,就盯上了自己的姐夫,用一杯加料的酒圓了自己的下作美夢。
葉蘭芝的胸膛起起伏伏,氣得呼吸急促,還想開口時卻被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
顧長亭手裏拿著一個做工精致的平安符,興致勃勃地遞給她:“芝芝,這是我昨晚特意為你求來的,你這幾日晚上總睡不安穩,為夫聽聞此符對失眠有奇效,想讓你試試。”
婢女捂嘴驚歎:“天呐,這......這難道是靜安寺的平安符?聽聞這需要求福之人跪過三千台階,一步一叩首,才能拿到手。”
頂著葉樂薇要吃人的目光,顧長亭笑得溫柔:“為了芝芝,不過區區三千台階,又算得了什麼。”
這時她才發現他膝蓋處粘有泥濘,恐是昨晚跪求平安符時弄臟的。
葉蘭芝還想開口,又被顧長亭溫柔打斷:“好了芝芝,我知道你心中感動,快拿著回屋去歇會兒吧,這幾日見你都憔悴了不少。”
葉蘭芝就這樣在眾人的豔羨聲中,被婢女扶著回了屋子。
走到半路,她才想起還沒給老太君請安,又折返回去。
路過剛剛的院子時,刺眼的一幕就這樣生生闖入眼簾。
空無一人的院子裏,顧長亭粗暴地將葉樂薇壓在石桌上,大手急切地探入女人的裙底,細密的吻從紅唇一路往下,落在她的身上。
葉樂薇嬌哼連連,細腿攀著他的腰:“姐夫......你真壞,昨夜弄了這麼多次,還沒盡興嗎?”
“多嘴!”顧長亭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越發用力:
“再敢穿成那樣去勾引別的男人,信不信我讓你下不了床?”
葉樂薇似有所感地扭過頭,挑釁地看了一眼葉蘭芝,叫聲越發放肆:“我錯了,樂薇以後隻給你看。”
“好不好嘛,夫君?”
葉蘭芝閉了閉眼,指甲幾乎掐進肉裏,心痛得無法呼吸。
她跌跌撞撞地轉身離開,手上拿著的平安符被她扯得稀碎,腦海中滿是剛剛那一幕。
五年前她及笄之時,驚豔了京中無數英雄才俊,上門提親的人幾乎踏破了宅相府的門檻。
那時的顧長亭也吃醋得厲害,把她搶走鎖在屋子裏,三天沒讓她下過床。
他紅著眼,跪在她腳邊求:“芝芝,你看看我,那些男人都是些見色起意之徒,隻有我是真心愛你。”
“更何況......我的皮相,也不比他們差。”
她哄了許久,才勉強讓他醋意消散,從此不敢再盛裝打扮。
可如今他卻為了葉樂薇,再次展現出瘋狂的醋意。
葉蘭芝麵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捂住心口傳來的陣陣鈍痛,深深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顧長亭笑意盈盈地出現在眼前,他滿目柔情地牽起葉蘭芝的手:
“你母親差人來喚,讓我們晚間去宅相府用膳,你也許久沒有和他們團聚了,為夫備好禮品,屆時你多陪母親說說話。“
感受著他寬大的手,葉蘭芝心中一片冰涼。
她怎麼也想不通,枕邊人的演技怎麼能如此高超。
分明前一秒還在和妹妹上床,這一秒就能擺出一副體貼入微的好夫君模樣。
午休之時她依舊翻來覆去睡不著,熟睡的顧長亭卻陡然一驚,伸手把她緊緊地攬入懷中:
“芝芝,別離開我!”
他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驚恐和無措,慌得不成樣子。
直到懷抱中出現熟悉的溫度,才漸漸平靜下來,紅著眼望著她。
葉蘭芝渾身僵直:“你夢見什麼了,這麼害怕?”
顧長亭滿臉後怕,他把頭埋進她的脖頸處,深吸了一口氣:“我夢見你要和離,拋下我走了,還好隻是一個夢,還好還好......”
葉蘭芝抿著唇,默默移開視線。
其實她很想說,自己馬上就要出關了。
許是受夢境影響,直到晚間赴宴,顧長亭都牢牢地黏在葉蘭芝的身邊。
他牽著葉蘭芝的手,坦然地走在大街小巷,一路上不停地給她買東西,從成衣鋪的綾羅綢緞,到販夫走卒的糖葫蘆、撥浪鼓,但凡她多瞧一眼,顧長亭都會毫不猶豫地掏錢買下。
引得周圍人一陣豔羨。
“顧世子真是疼愛世子妃啊,這樣的好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
“要是我能找個像他這樣相貌堂堂,又溫柔多金的夫婿,做夢都能笑醒。”
“世子妃好福氣啊......”
葉蘭芝靜靜垂眸,像一具行屍走肉般被他牽著,沒說話。
正好這時,下屬來找顧長亭彙報軍中事宜,讓她帶著婢女四處逛逛。
葉蘭芝漫無目的地走了走,路過商隊時碰到了掌櫃,閑聊了幾句。
“葉小姐,您的出關文牒可還在,商隊三日後便要啟程了。”
葉蘭芝剛要回答,身後忽然傳來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
“什麼出關文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