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尹雲初便邁開了步子,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朝著那灑滿圖釘的台階跪了下去!
顧西洲頓時一驚,他的本意隻是想嚇嚇她而已,畢竟這一幕誰看到都會心生怯意拒絕。
看著瘦削卻又堅定的背影,他第一次正視起尹雲初。
真的難以想象,她到底是有多愛他,才會做到這個地步。
正要將她拉起來時,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卻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著屏幕上的阿槐二字,他沒有絲毫猶豫便接了起來,
“西洲,我頭好疼……”
帶著哭腔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來,他便再也想不起旁人,轉身上了車就一路加速,朝著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邊,尹雲初仍舊在一步一跪,圖釘紮進肉裏,她仿佛感覺不到痛一般,仍舊往往爬著,鮮血染紅了她膝蓋,在階梯上留下一個個血印,
她跪了整整一天,才終於跪完了三千台階。
但尹雲初來不及休息,踉蹌著起身,也顧不上處理膝蓋猙獰的傷口,就一路打聽著尋到醫院,透過門上的小窗,她將門內的場景盡收眼底。
顧西洲正溫柔將喬之槐抱在懷裏,輕聲哄著她喂她吃藥。
那是尹雲初追逐他整整十年,都從未見到過的模樣。
麻木的雙腿像是突然恢複了知覺,絲絲縷縷痛苦蔓延至全身。
如果溫時瑾還活著,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疼愛的小公主,他不會讓她受到這麼多的委屈,更不會在她如此狼狽時棄她而去。
但此刻,她斂眸壓下所有的情緒,推開門,踉蹌著走了進去,聲音哽咽,眼含淚意看向他。
“西洲,我跪完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取消婚約?隻要婚禮不取消,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顧西洲這才想起自己忘記了尹雲初,更讓他震驚的是,她竟然真的跪完了全程!
看著她膝蓋處那塊的暗紅,他心頭微微觸動。
可他還是不打算繼續這場婚禮。
結婚本來就是賭氣,這段時間他也經常與喬之槐待在一起,關係已經快要回複到從前了。
“我……”
不喜歡你。
話才剛開了個頭,懷中的喬之槐卻突然推開了他,“她傷得這麼重,你還是去照顧她吧,景修已經跟我道歉了,說上次是他沒有保護好我,我已經原諒他了,他馬上就要過來,你們還是趕緊走吧。”
一段話,讓他頓時如遭雷擊。
“喬之槐,你什麼意思,你還要和他結婚?”
顧西洲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喬之槐則是一副理所當然,還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當然啊,之前我隻是和他賭氣,所以才不得不拜托你照料,而且上次是你女朋友找的混混欺負我,你照顧我幾天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顧西洲氣得渾身顫抖,雙眼猩紅,“喬之槐,我以為我們……”
“你以為什麼?不會以為我們要複合了吧?當初說了誰吃回頭草誰是狗。”話還沒有說完,就又被她打斷,說到這裏,她又故作驚訝,“顧西洲,你不會是想當狗吧?”
這句話一出,顧西洲心口的怒氣更甚,咬牙切齒看著她,“好,喬之槐,你好樣的。”
許久,他抓住了尹雲初的手。
“我們的婚禮如期舉行。”
說完,他又回頭看向喬之槐,冷笑了一聲,“喬之槐,你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