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雲初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了,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西洲,昨天謝謝你幫我拿到那條項鏈,為了感謝你,我特意拉著兄弟們弄了個聚會,就在夜色,你可一定要過來啊!”
交談的聲音傳入耳中,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顧西洲拿著電話,神色間滿是柔和,應下了喬之槐並不合理的要求。
“好。”
那是他從不曾對自己展現過的表情。
電話掛斷,他這才注意到她已經醒來。
臉上的柔和瞬間收回,恢複了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開口時也不同於剛剛打電話時的語氣,“你去幫我辦出院手續。”
尹雲初仍舊坐在床邊沒有動作,麵色有些猶疑,“你剛受了傷,應該先好好修養幾天……”
她小聲勸慰著,顧西洲卻直接冷了臉,
“怎麼,現在我的話也不聽了?”
仿佛她隻要敢說一個不字,他立馬就會讓人取消婚禮。
尹雲初不敢賭,片刻的沉默之後還是起身出了病房辦理出院手續,沒過多久,兩人便都坐上了去夜色的車。
兩人抵達包廂時,人已經都到齊了,喬之槐滿臉笑意將兩人拉到桌前坐下,又往他們的麵前推了幾杯酒。
“你們遲到了,按規矩,先自罰三杯!”
滿到幾乎要溢出來的六杯酒擺在麵前,在場的其他人也全都開始起哄。
眼看著顧西洲竟真的準備去端酒杯,尹雲初心中警鈴大作,連忙一把搶了過來。
“你酒精過敏,喝不得酒,我來替你喝。”
說罷,她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頓時,起哄聲更大了。
“厲害啊尹雲初,再來再來!”
一杯接著一杯,六杯酒很快就全都被喝光,那群人卻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一般,開始不停找理由給顧西洲灌酒,
最後無一例外,那些酒全都進了她的肚子。
尹雲初這些年跟著顧西洲參加過不少酒局,每一次都會幫他擋很多酒,是以也練得了一副好酒量,隻是再好的酒量也禁不住這樣的喝法,沒過多久,她就覺得胃裏翻湧。
擺著手再次奔向洗手間,吐了個翻天覆地之後,忍著胃裏的灼燒的疼痛洗了把臉,她抬頭,就看見了自己的臉色已然像鬼般毫無血色。
她深呼了幾口氣,來不及等胃裏翻湧的疼痛減緩就又開始往回走,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讓他獨自待在包廂太久,顧西洲的過敏反應很嚴重,若是沒抗住他們的勸喝了酒,到時就會傷上加傷。
可一個月後就是他們的婚禮,她不能讓他的身體成為舉辦這場婚禮的阻礙。
果不其然,等尹雲初再回到包廂時,顧西洲的麵前已經又堆滿了酒。
喬之槐見她一回來就看著他麵前的酒笑了笑,戲謔的眼神又轉向他。
“從前聽人說我還不相信,如今一見才知道,她果然是很愛你啊,就算是喝到吐都舍不得你沾一點酒。”
“是啊,她確實很愛我。”顧西洲唇角微微上揚,“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然我怎麼會和她結婚呢?”
尹雲初聽見他的話,心裏就悄悄鬆了一口氣。
還好,那隻是一句夢話,還好,他沒有真的打算取消婚禮。
這口氣還沒完全卸掉,他的聲音又再度響起,“不過,她再愛我也是舔狗一個,之槐,我們賭了這麼多年氣了,隻要你……”
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喬之槐卻忽然笑著開口。
“這麼巧啊?我也要結婚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了一遝請柬,一張張分發了出去,最後一張,被她親手交給了顧西洲。
“這可是我親手給你寫的,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啊。”
話音落下,尹雲初下意識看向他,果不其然,隻看見了一張陰沉如墨的臉。
他目光直直看著她,良久,卻笑出了聲。
“好!好!喬之槐,你果然好得很!”
聚會最終還是不歡而散,尹雲初腳步匆匆跟著顧西洲走出包廂徑直上了車,剛要驅車離開,就看到前方不遠處喬之槐也下了樓,腳步不停,在一個西裝革領的男子護送下上了車。
尹雲初見到過他,是喬之槐在國外交的那個男友,也是如今她的未婚夫,韓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