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江子墨將懷中的孩子塞給少婦,猛然轉身,眼底翻湧著濃烈的怒意。
他死死盯著葉南星:“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葉南星身形微顫,與江子墨相伴七年,他從未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過自己。
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陌生、疏離又令人戰栗,刺得她心口生疼。
她強壓下翻湧的情緒,聲音有些發顫:“你和她們在一起多久了?”
江子墨皺起眉頭,滿臉不耐煩:“葉南星,你有完沒完?我們早就沒關係了!”
“那他呢?”顧子寒抱著江豪豪出現在葉南星身後。
他特意挑這個時機,就是想讓江子墨說出絕情的話,好讓葉南星徹底死心,盡快辦理離婚手續。
江子墨望向兒子,看到他小手上掛針後殘留的白色膠布,心口猛地抽痛。
無論如何,這是他血脈相連的孩子,更是他精心養育了那麼多年的寶貝。
“媽媽,讓他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他,他就是別人說的小三,專門搶別人老婆!”
江豪豪說完,還得意地瞥了顧子寒一眼。
很明顯,這些話是顧子寒提前教好的。
那是他親手教過認星星的孩子,此刻卻用他教的詞彙,在他心口剜出鮮血淋漓的傷口。
喉結滾動兩下,他聽見自己說:“養了五年,倒養出個白眼狼。”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醫院。
這時,小女孩仰著天真的小臉,滿是愧疚地說:“阿姨,對不起,是冉冉不好。媽媽說,我們在半路遇到叔叔,是他救了我,還把我們送到醫院。”
少婦也抱著孩子歉意道:“小姐,真不好意思。我丈夫三年前就去世了,孩子太想爸爸,才會認錯人,您別往心裏去。”
真相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葉南星指尖發顫地摸出手機,編輯框裏的道歉信刪了又改。
最終隻剩一句笨拙的溫柔:“晚上給你燉甲魚湯,老火慢煨的那種。”
“媽媽!顧爸爸說要帶我們吃海鮮!”江豪豪掛在顧子寒脖子上晃蕩,小皮鞋踢到葉南星的小腿。
“不去了,咱們回家喝甲魚湯。”葉南星示意顧子寒放下孩子。
江豪豪卻緊緊摟住顧子寒的脖子:“我不回去!我討厭那個人!”
“豪豪!那是你爸爸,不許沒禮貌!”葉南星臉色一沉,強行把兒子抱了下來,“子寒,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你先回去吧。”
顧子寒望著她眼底未褪的水光,心口發緊——明明都到這步田地,她眼裏怎麼還映著那個男人的影子?
他不死心地提議:“我開車送你們,正好順路。”
那輛銀灰色的邁巴赫 ,還是葉南星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
葉南星遲疑片刻,還是坐上了顧子寒的車。
她剛到家,就看到劉媽正在打掃庭院。
“太太回來啦!”劉媽接過葉南星手中的甲魚。
“你先清洗一下,等會我自己燉。”葉南星心急地往樓上張望,恨不得立刻見到江子墨。
“太太,您見到先生了嗎?”劉媽突然問道。
葉南星剛踏上三級台階,猛地轉身:“他不在家?”
“已經一周沒回來了。”
劉媽話音剛落,顧子寒就添油加醋道:“南星,你滿心都是他,可他早就把你拋到腦後了。”
“劉媽,把甲魚扔了吧。”葉南星臉色陰沉。
“啊?這多可惜啊......”
“隨便你怎麼處理!”
葉南星這才驚覺,這麼多年,除了出差,江子墨從不在外過夜,反倒是自己經常徹夜不歸。
“我就說吧,江子墨不要我們了,還是顧爸爸好!”江豪豪忍不住插嘴。
“住嘴!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再說這種話,小心媽媽也不要你了!”葉南星厲聲嗬斥,嚇得江豪豪縮了縮脖子。
她原本想出門尋找,卻突然冷靜下來。
這次,她偏要守在家裏,看看江子墨到底能堅持多久。
“子寒,你回去吧,明天記得去公司,這幾天積壓了不少工作。”
“好。”顧子寒滿心不願,卻也不好強求。
“等等!”江豪豪急忙拉住顧子寒,“媽媽,顧爸爸這幾天照顧我都瘦了,他不會做飯,生病了怎麼辦?”
顧子寒心中暗喜,向江豪豪投去讚賞的目光。
小家夥偷偷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葉南星看了看顧子寒眼中的不舍,又想起江子墨,還是狠下心拒絕:“別胡鬧,子寒能照顧好自己。”
顧子寒失望地離開後,劉媽突然想起什麼,急忙拿來一個精致的方盒:“太太,這是先生讓我轉交的生日禮物。”
葉南星心裏一顫,怒火瞬間消了大半。
葉南星望著那盒未拆的生日禮物。
忽然想起結婚時江子墨說的話:“以後每年生日,我都要第一個送你禮物,讓你這輩子都甩不掉我。”
原來他果然還是在意自己的,嘴上說著狠話,卻悄悄準備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