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我是在哪裏?為什麼覺得身體像是被壓了千斤重的石頭,好沉。
一個白色的亮點出現,逐漸放大,擴寬,隻見爺爺站在亮光聚集的地方,身上依舊穿著那件灰色的袍子,慈祥的喚著我的名字。
“嘀嘀嘀。”
突然耳邊清脆的鈴聲將我從睡夢中叫醒,我揉了揉眼睛,發覺是小姨子打過來的電話。
“你快來學校看看,出事了!”話筒裏小姨子的聲音很急促,並不像是再跟我開玩笑。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臉都沒顧上洗,抓起背包就出了門。
等來到學校一看,巡捕車和救護車停在門前,外頭圍滿了湊熱鬧的人,我剛到跟前就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在鼻尖環繞。
果不其然,我進去的時候屍體還沒有來得及抬出來,小姨子裹著貂皮大衣站在門口,看到我後一臉嚴肅,她抬手指了指裏頭,沒說話,意思是讓我自己去看。
老樓在白天顯得並沒有那麼滲人,隻是牆皮脫的脫,掉的掉,露出下頭的水泥,伴隨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
我順著上了樓,在昨晚的屋子隔壁看到了屍體,身上的衣服已經不完整,足夠看得出來是這個學校的校服,身體被強大的外力硬生生撕扯開,分成了大小不一的塊狀。
皮下的脂肪裸露在外頭,除了胳膊和腿看起來還算是完整,其他的地方已經分辨不出是那個部位。
滿屋子都濺滿了血,想必當時的場景一定十分凶殘。
拋開這個不說,我看了好久根本不知道屍體是男是女,他的臉上感覺被人刻意用尖銳的物件拉開口子,每一道都很深,使得五官凹陷進去,隻剩下血乎拉擦的一片,上麵還有蒼蠅在飛。
等等,我心裏突然閃過一絲疑惑,這個人的命氣呢?為什麼我全然察覺不到周圍的命氣所在,難道是在死後被人取了?不對,想要去死人的命氣,定是要在人化為魂魄之時才可取下,這人才剛死,怎麼可能取得出,一定是在活著的時候強行將命氣取出,而後殺人滅口。
突然,法醫在門口發現了我:“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哦!那個我走錯了!”
我指了指門外,趁她沒有對我起疑趕緊轉身出去。
回到樓下,隻見小姨子雙手抱在胸前:“你應該都看到了吧!”
我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剛剛在屋子裏所看到的一切。
“我昨晚來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為什麼今天一早上就出事兒了,我不是說讓你把樓拆了嗎?”
小姨子歎了口氣:“你以為拆一棟樓有這麼快嗎?說拆就拆,我隻不過才下了命令,誰知道今天早上就出了事兒,現在這個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我不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上頭交代,依你看來。會不會是昨晚那些怪物所為?”
“這個人的命氣被取走了!”
話音剛落,小姨子滿臉驚訝的望著我似乎不太敢相信剛才從我口中說出的話。
“你說什麼?不可能吧!取了他的命氣能做什麼用?”
在我們改命師這一行裏,從活人身上取下來的命氣有很多用途,一是換到想要改命的人身上,從而達到改氣換運,第二個用途則是將取下來的命氣湊成一定的數量,放在丹爐裏頭練就九九八十一天,方可得到一枚金黃色的丹。
這個丹傳說中能夠讓人擁有長生不老的命,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爺爺曾經跟我提起過,這煉丹的命氣每一個必須都是從活人取下,人隻要沒有了命氣就猶如一個空殼,活不了多久,所以僅僅是用腦子去想一想,都覺得很殘忍。
“你還是盡快把這樓拆了吧,以免日後再多生出後患來,這幾日暫且先不要找我,等我有空了,自然會去見你!”我說完,推開車門往外走去。
夜深,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從我來這裏遇見胖子的第一天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圍繞著那枚銅幣所展開,算算我手中現在一共有三枚上頭的文字還沒有被我所破解,但是,學校裏頭發生的事情讓我覺得這個地方有人似乎是想要用命氣來做什麼事情,而且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不然他不可能會如此的大費周章的去布置。
正想著,門外突然傳來了急促又激烈的敲門聲。
“咚咚咚。”
我翻身下床拉開簾子,看了一眼門口什麼人都沒有,正準備再躺下身時,一陣陣急促又激烈的敲門聲再次傳來。
這一次,門口飛快的閃過一個黑影,像是留下了什麼東西,他的身影很快隱匿於黑暗之中。
我拉過外衣走出去,推開門一張白色的紙掉落下去,打開,裏頭用黑色的毛筆大力粗糙的寫著三個字“老樓見!”我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不由得在心底冷哼一聲,這麼久,你終於還是找上門來了。
今晚的風吹在身上格外的冷,我盡管穿了一件外衣,還是覺得這風呼呼的,一個勁兒的順著脖子往身體裏鑽。
我騎著小電驢一路到了學校門口,裏頭依然是我那晚所看到的樣子,隻不過門口拉了兩道黃色的警戒線,似乎是在提醒著人們禁止入內,我繞過過那黃色的警戒線,順著牆邊一個翻身躍了進去。
走到一半,我看到老樓門前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我這個方向看過去模模糊糊的,但是能夠發現,他穿了一身通體黑色的袍子,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
“你來了!”他發出沙啞又沉重的聲音,聽著像是有些年紀的老者。
“你是誰?為什麼要輕易奪人命氣?”
他見我語氣不悅,竟然嘿嘿的笑著,那笑聲聽著是刺耳,就跟貓抓了我一般渾身發毛。
“小子,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我留你一條命已經算是恩賜,你若再插足,別怪我下手重!”
威脅?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先前在小姨子那裏憋了一肚子氣,我還要聽他的?可能嗎?我才不是那種會怕事的人,我之分是非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