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跑過去時，我才發現，這發出聲音的地方是個女廁所，門上的人是穿了個小裙裙沒有錯。

我心裏一陣嘀咕，媽的，一個大男人進女廁所，會不會有點別扭，可是轉念一想，大晚上誰能知道，不管了，硬著頭皮就往裏走。

與其說是女廁所，實則跟男廁所的結構差不太多，隻是少了幾個小便池，更多是用隔檔做成的單間。

門上用各種顏色的筆畫的亂七八糟，寫的都是什麼殺馬特之類的話，早就看不出原來什麼樣子，估摸著也有個十幾年了，門搖搖欲墜的，隨時會掉下來那般。

“咕咚。”

這一次我聽的很真切，怪聲就是從中間這個被鎖上的單間裏頭傳來的。

三更半夜的圖書館，誰會在這裏還留著？不是人就是鬼。

我抬手推了推門，推不開，正當我卯足了勁往門上撞去的時候，門在這個時候突然打開了一道縫，我來不及刹車，一個踉蹌撲到某個軟乎乎的東西，隨之重重地跌在地上，竟然感覺不到疼。

“哎喲我去！”耳邊緊接著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胖子，你咋在這裏？”

猛地抬頭看到胖子扭曲的五官，我一個激靈從胖子身上彈坐起來。

壓倒的胖子剛剛好卡在廁所裏頭，兩邊的隔檔將他的肉肉擠著，像是被蹂躪的湯圓，扭了半天才爬起身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大師，這我還要問你呢？我好好的蹲個廁所居然還能被人給攻擊！”

聽胖子如此一說，看來剛剛聽到那幾聲咕咚原來是胖子發出來的。

“兄弟，你大晚上來女廁所蹲大號，逗我玩呢？”

話音剛落，胖子一臉尷尬，他望了望門口上的小人，還真是女廁所，忙張口解釋:“那個，我不是著急嘛！沒。沒看！”

拋開這個問題不說，胖子大晚上出現在學校老樓的衛生間，還被我抓了個正好，要說胖子不是尾隨而來，我還真想不出什麼別的理由，再說了，這個老樓是出了名的怪異，他這個人膽小如鼠的，給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來。

“胖子，你不會是跟蹤我吧！”我兩眼一眯，試探道。

“大師，我找我閨女啊！她今天放學回家說什麼要出去玩，誰知道過了十一點都沒有回來，我老婆覺得不對勁，打聽到她跟小夥伴來學校了，所以才讓我過來瞅瞅！”

什麼？閨女？我不可思議地打量著胖子，沒成想這孫子還是個成功人士啊！閨女都有了，若不是聽他說，我還以為胖子才二十多呢！怪不得胖的人看起來都普遍顯年輕。

“你閨女不會是到這裏來練膽吧！”

練膽兩個字說出口，胖子臉色明顯看起來有些驚慌失措，他看了看門外，然後走過來抓著我的衣袖小聲說著:“大師，你也知道？”

“廢話！”我白了他一眼。

“最近這個學校怪得很，大半夜總有學生結伴來老樓，玩個叫做什麼筆仙的遊戲，我注意到了不對勁，想給我閨女轉學，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先前從小姨子口中聽來的隻是說這個老樓死過一次人，沒想到現在的學生比我們大人都不怕事，老樓有什麼好玩的，沒鬼倒是好說，要是有鬼，那就是玩命呢！

而且所謂的筆仙什麼的根本不存在，隻是兩個手握在一起形成的某種推力導致受力不均勻，我一個沒上過學的人都知道。

“行了，既然來了，就看看到底有沒有問題！”我大致了解情況後繼續打開手電筒，帶著胖子往樓上走去。

圖書館正中央就是樓梯，能有個兩三米寬，兩邊都是長長的扶手，一直蔓延上去，整個樓梯全是實木搭建出來的，再加上有些年代，腳踩在上頭即便是不怎麼出聲的鞋子也會發出吱呀呀的聲音。

胖子穿的是皮鞋，踩在上頭當當響個沒完，下頭估計有一半是空心，我們兩個人的聲音混在一塊在這個偌大的圖書館裏聽起來有點滲人。

二樓和一樓的結構差不太多，唯一奇怪的就是房子怎麼看起來比一樓空間小太多，難道是我眼花了嗎？我揉揉眼睛，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忽然有一道烏黑黑的東西在我眼前一閃而過，像是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消失在盡頭的一間屋子裏。

“胖子，你拿下手電筒！”

我準備追過去一探究竟，誰知把手電筒準備遞給身後的胖子時，伸出去的手感覺到四周空蕩蕩的，一扭頭，這才發現胖子不知何時沒了人影。

“啊。”

忽的，一聲慘烈夾雜著驚恐的叫聲傳來，我聽著聲就在樓梯旁邊的屋子。

“噗通！”

整個房門被我用腳踹飛出去，灰屑連同碎成五六塊的門板散落一地。

屋內，一個身穿校服的女生跪坐在窗邊，烏黑的發絲遮蓋住了她的臉，看不清什麼樣子，她雙手捂著胸口不停地在打顫顫，貌似剛剛經曆過十分驚恐的事情。

“你怎麼樣？”我走過去準備扶起那個女生。

霎時，隻覺得胳膊處一冷，這女生抓我的手帶著冰冷刺骨的寒意，我心覺不對，抬頭恰好對上一雙煞白的臉，空洞的隻剩下眼白的眼睛大的快要從眼眶裏突出來，嘴裏還在不斷有口水嘩啦啦的往外流，夾雜著惡臭的液體。

“你看起來很好吃。”

女鬼咯咯歪過頭，伸出又長又細的舌頭在我的臉上劃過，纏繞在脖頸處。

我雖然不怎麼勤快，但也算是個愛幹淨的人，況且這還是我才洗的衣服，現在上麵盡是那個女鬼嘴裏的口水，我的心情一下子就不美麗了。

“想吃我？你怕是想太多了！”我話說出口，抬腳就衝著那個女鬼的肚子上猛踹過去。

踹飛出去的女鬼很快呈現出匍匐的姿勢趴在地上，剛才繞在我脖子上的舌頭在地上甩著，活像一個癩蛤蟆，身上的校服小的都隻能套在脖子上，身子比腦袋還要龐大，四肢則是長成片狀死死地扒著地麵。

她兩個白花花的眼睛盯著我，用舌頭左右試探氣味，與此同時她的肚子不斷上下起伏，發出咕咕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