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雷正陽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回到河陽分局。

推開會議室的門，發現二九專案組成員居然都在。

見他回來，秦東第一個朝他點點頭。

蘇青檸扭過頭，瞥了雷正陽一眼：“你回來的正好，自己找地方坐。”

雷正陽一言不發，走到秦東身邊坐下。

秦東豎起大拇指，壓低聲音說：“雷子，真有你的。”

雷正陽一臉莫名：“什麼情況？”

秦東嘿了聲：“蘇大姐正在開會研究你提供的線索，嘿嘿，這案子開始有眉目了。”

雷正陽皺了皺眉頭，心說難道是蘇青檸準備調查蔡鵬舉？

他們這邊剛說兩句悄悄話，蘇青檸就狠狠的瞪了秦東一眼，顯然是對‘蘇大姐’這個稱呼極為不滿。

秦東縮了縮脖子，假意低頭翻看手中的文件。

蘇青檸輕咳了一聲：“雷正陽，我們正在商量，是否把所有人手都撤回來，全力調查蔡鵬舉，你有什麼建議嗎？”

雷正陽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他。

略微思索，就說道：“蔡鵬舉沒有向醫院請假，已經三四天沒有去上班，這幾天恰好是二九命案發生，調查一下他的情況還是很有必要的。但是我覺得，現在把人都撤回來，是否有些為時過早呢？如果全力調查蔡鵬舉，一旦方向錯了，反而會浪費寶貴的時間。畢竟，蘇組長隻有一周時間。”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蘇青檸吐了口氣，說道：“那這樣吧，其他人都回各自的崗位，繼續排查。雷正陽，你和我去調查蔡鵬舉。”

雷正陽點點頭：“沒問題。”

蘇青檸擺擺手：“我們時間有限，散會。”

眾人紛紛起身離席，各司其職。

轉眼間，會議室裏隻剩下蘇青檸和雷正陽二人。

雷正陽目不轉睛看著蘇青檸，心中暗忖：“調查蔡鵬舉情況，並不是什麼難事，蘇青檸為什麼要把大家召集回來開這個會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似是看出了雷正陽的心上，蘇青檸走到他跟前，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原因很簡單，我們這麼大張旗鼓展開排查，下麵幾層單位都苦不堪言，嚴重影響到了他們日常工作。這種情況如果持續下去，用不了幾天，那些巡捕所所長們，就會跑到分局告我的狀，到時候就算是王局也扛不住這樣的壓力。”

雷正陽點點頭，頓時明白蘇青檸的心思。

她和王局約定一周破案，雖然再次出現了斷掌，且與人頭係同一個人所有，但是整個案件並沒有任何的進展。

這樣大範圍的排查，基層單位扛不住，她也同樣壓力山大。

蔡鵬舉的線索出現，自然會讓蘇青檸更傾向於去調查蔡鵬舉，和大範圍排查相比，要容易得多。

剛剛之所以讓他提出建議，無非就是想要借此來確定她的決心。

隻是，他剛剛的發言，怕是讓蘇青檸有些是失望了。

一念及此，雷正陽不由得深深的看了蘇青檸一眼。

眼前這個女孩兒，實際年紀隻有二十五六歲而已，卻已經在河陽分局巡捕隊任一組組長，排除她個人的能力之外，她每天麵臨的壓力可想而知。

尤其麵對二九命案這類案件，一旦在限定時間內無法偵破，必然會引來很多的非議。她急於破案，情有可原。

“蘇組長，對不起，我剛剛應該支持你的。”雷正陽歉意的說。

蘇青檸莞爾一笑：“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太心急了。你說的沒錯，我們不能顧此失彼，畢竟蔡鵬舉這條線索還無法確定......算了，我們出發吧！哦，對了，我們恐怕得去附屬二院拿一份蔡鵬舉的個人詳細資料才行。”

她話音剛落，雷正陽就取出手機翻開蔡鵬舉的資料送到她麵前：“蘇組長，蔡鵬舉的個人資料我已經搞到了。”

蘇青檸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看來，你對蔡鵬舉無緣無故沒有去上班也有所懷疑啊！”

雷正陽聳聳肩：“其實我從二院取病曆回來的時候，順道去了一趟所裏，和胡所閑聊的時候，無意中提到了蔡鵬舉的事情，是胡所托人給我弄得的資料。”

蘇青檸點點頭，把他手機拿了過來，低頭仔細看了片刻，就說道：“雷正陽，我們可以先去拜訪一下蔡鵬舉的愛人肖穎，問問她最近這幾天蔡鵬舉的行蹤。”

雷正陽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他們是夫妻，肯定知道對方行蹤。”

“那我們馬上出發。”蘇青檸把手機還給雷正陽。

當下，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會議室，到樓下取車。

依然是由雷正陽開車，蘇青檸在副駕打盹。

蔡鵬舉愛人肖穎，是春江市第一人民醫院婦女主任。

兩人駕車，一路趕到位於市中心的第一人民醫院，隨便找人打聽，很容易就見到了肖穎。

肖穎雖然已經四十四歲，可保養的不錯，皮膚白皙，極具中年女性的魅力。

雷正陽和蘇青檸敲門進去的時候，肖穎正在給一個年輕姑娘問診。

兩人不敢打擾，就站在門口一側靜候。

雷正陽聽了幾句肖穎和年輕患者的對話，內容都是一些比較私密的女性生理問題，他覺得十分尷尬，索性便獨自走了出去，在門外站定。

足足過了十五六分鐘，那名年輕患者才低著頭從裏麵出來。

與此同時，蘇青檸叫他進去。

雷正陽深吸了口氣，重新走進肖穎的辦公室。

肖穎背靠在辦公椅上，看上去有些疲憊。

蘇青檸坐在辦公桌對麵，目不轉睛看著肖穎。

雷正陽幹脆站在蘇青檸的身後，目不斜視。

靜默了半分鐘，肖穎才輕輕歎口氣，緩緩說道：“我最近工作很忙，已經有半個月沒回過家了。”

蘇青檸說道：“您和蔡主任平時不聯係嗎？”

肖穎嘴角勾了勾：“我們都是主任醫生，尤其老蔡還是內科，工作比我繁忙多了，我們每個星期，也隻是偶爾通一兩次電話。”

蘇青檸皺了皺眉頭：“這麼說，最近四天，你們沒有聯係過？”

肖穎聳聳肩：“沒有。”

雷正陽深深看了肖穎一眼，她回答‘沒有’兩個字的時候，神情十分落寞。

蘇青檸想了想又問：“肖主任，那您對蔡主任的社會背景肯定很了解吧？畢竟你們是夫妻。”

肖穎沉默了片刻，搖搖頭說：“不了解......其實，自從琳琳上高中之後，我們就各忙各的的，誰也不幹涉彼此。”

蘇青檸沒有出聲，雷正陽忍不住說道：“肖主任，您能不能配合我們一下，給蔡主任的親朋好友打幾個電話，詢問一下他最近幾天的行蹤？”

肖穎皺眉看了雷正陽一眼，微微蹙了下眉頭：“兩位巡捕，你們忽然來找我，難道是懷疑蔡鵬舉失蹤了嗎？”

蘇青檸扭頭和雷正陽對視了一眼，後者索性說道：“實不相瞞，據我們了解的情況，蔡主任已經有四天沒有去單位上班了。而且，他也沒有向單位請過假。”

稍作停頓，雷正陽再次說道：“很不巧，這兩天附屬二院附近，發生了一起命案。”

肖穎哼了聲：“所以，你們懷疑，蔡鵬舉是死者或者是凶手？”

雷正陽點頭：“我們懷疑，蔡主任是遇害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肖穎抿著嘴唇沒有出聲，而是陷入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