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一眼,眉頭均是一挑,有些疑惑。
來人是個婦女,體型有些發福,快步走到巡捕車前,已經氣喘籲籲。
雷正陽忙不迭開門下車:“李大嫂。”
中年婦女咽了口唾沫:“雷子,我忽然想起個事兒來,也不知道有用沒用。”
雷正陽問道:“什麼事兒?”
李大嫂瞄了一眼車裏的蘇青檸,故意壓低聲音說:“雷子,前天晚上,大概十點多的時候,我聽見樓上有動靜,還挺鬧騰的,好像在搞裝修。”
雷正陽眉頭一皺:“大半夜的還有人裝修?”
李大嫂撇撇嘴:“可不,我也好奇嘛。”
“李大嫂,我記得你家是在四樓,樓上住的誰?”雷正陽問。
“我家樓上沒人住,六樓住的是崔護士。”李大嫂說道。
這時,車窗搖了下來,蘇青檸探頭問:“崔護士?是在二院工作?”
李大嫂點點頭:“是啊,她在二院工作好幾年了。”
蘇青檸眯了眯眼睛:“那前晚你去她家看過嗎?”
李大嫂搖頭說:“沒有,三更半夜的,我也沒好意思。昨天早上,我和崔護士在樓下碰上了,我問她家啥情況。崔護士說,是她男朋友來家裏幫她裝個櫃子,用了手電鑽。”
雷正陽和蘇青檸交換了一下眼神,就說道:“李大嫂,謝謝你提供線索,辛苦了。”
李大嫂嗬嗬笑:“應該的,應該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剛才吧,你們敲我家門,整得我有點緊張,把這茬兒給忘腦瓜子後麵去了。”
雷正陽笑了笑,就打發李大嫂走了。
重新上車,蘇青檸沉吟說道:“李大嫂家住在中樓三單元四樓,五樓沒有住戶,六樓的崔護士使用手電鑽安裝櫃子。手電鑽的噪音不會那麼大,連四樓的住戶都能聽見。看來,這個崔護士,值得懷疑。”
她略微停頓:“雷正陽,剛才我們有去敲崔護士家的門嗎?”
雷正陽搖頭說:“崔護士兩班倒,得晚上八點才能下班。”
蘇青檸嘴角一勾:“你對她有些了解?”
雷正陽一麵發動車子,一麵點頭說:“見過幾次麵,她叫崔思露,五年前搬到這裏的。”
“我了解過你的個人情況,你在河西東路巡捕所工作兩年零三個月,怎麼知道她已經搬來五年了?”蘇青檸問道。
雷正陽莞爾一笑:“我是基層巡捕,對轄區的情況還是非常了解的。剛參加工作那會兒,我就已經把附近居民的情況摸排得差不多了。”
蘇青檸點點頭:“你對崔護士的印象如何?”
雷正陽想了想說:“她今年應該二十八歲,從衛校畢業,分配到附屬二院......她很漂亮,待人也非常和善。有次我去二院打針,還是她幫忙安排的。”
“剛才聽李大嫂說,她有個男朋友?”蘇青檸又問。
雷正陽點頭說:“對,她對象也是二院的,是發射科的張明,見過幾次麵......太多的情況,就不清楚了。”
蘇青檸嗯了聲,隨即笑道:“看來我們有的放矢了,走吧,去二院見見這位大半夜吵到鄰居的崔護士。”
雷正陽聳聳肩,開動車子。
二院家屬樓距離二院正門不多幾百米的遠,一腳油門就到了地方。
雷正陽直接把巡捕車開進了院裏,在門診大樓下的空地停好。
兩人下車,聯袂走了進去。
附屬二院規模不大,此刻已經臨近傍晚,門診部幾乎已經沒有什麼病人,各科室的大夫護士,都在準備下班。
見雷正陽帶著一名女巡捕過來,都露出好奇之色。
雷正陽隨便找了名護士打聽,得知崔思露在後樓的住院部。
兩人便穿過門診大廳,從大樓後門,去了住院部。
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身材高挑,膚白貌美的女護士迎麵走了過來。
雷正陽飛快低聲說道:“她就是。”
......…
住院部一樓護士站。
蘇青檸打量著麵前的女護士崔思露。
對方長相甜美,一身雪白的護士裝,更是平添了幾分靚麗。
麵對蘇青檸的審視,崔思露顯得有些局促,眼神有些躲閃。
護士站裏還有兩名女護士,都坐在遠處,臉上寫滿了狐疑之色。
雷正陽正襟而坐,目不斜視。
就這樣打量了半天,蘇青檸才莞爾一笑:“崔護士,我們剛剛去過家屬小區,據李大嫂反映,前天晚上,你家裏裝櫃子,搞出了很大的動靜,影響李大嫂休息了?”
崔思露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是啊,我在網上買了一套大衣櫃,自己弄不好,就把我對象叫過去幫忙。正巧這周我是白天班,隻有晚上才有時間......昨天早上,和李大嫂在樓下碰見,我已經跟她賠禮道歉過了。”
蘇青檸淡淡一笑:“那就好,影響鄰居休息總是不對的。”
崔思露苦笑說:“是啊,幸好鄰居都挺好的,沒跟我一般見識。”
蘇青檸表情一肅,冷不丁說道:“可據我所知,組裝衣櫃使用的手電鑽,根本就不會產生那麼大的噪音。李大嫂家住在四樓,你家在六樓,中間隔了一層,這噪音也未免大的有點離譜了吧?”
崔思露頓時一怔,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不過馬上就掩飾了過去,低聲說:“可能是因為老樓的緣故,隔音效果沒那麼好吧?”
蘇青檸嘿了聲:“崔護士,你幾點下班?”
崔思露又是愣了愣,顯然沒有跟上蘇青檸這種跳躍性的節奏。
一旁的雷正陽心中卻暗道:“這個蘇青檸果然是高手,通過跳躍性的思維,讓對方措手不及。這種情況下,很容易就會亂分寸露馬腳。”
崔思露半天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說:“八點下班。”
蘇青檸笑道:“崔護士,介不介意讓我們去你家裏欣賞一下你新買的大衣櫃?”
崔思露愕然的看著蘇青檸,再次沒有反應過來,半晌都未出聲。
這時候,從住院部外麵,走進了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青年,一身白大褂,表明他也是這裏的個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