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靜了一瞬,然後林季言衝了進來。
“怎麼了月月?”
我臉色蒼白,“我做了噩夢,睡不著了。”
他躺上床,輕撫我的背,哄著我睡覺。
可我知道,他在著急讓醫生給我抽血。
我閉著眼睛。
突然,我感覺一塊濕潤的抹布捂上了我的嘴巴。
我昏死了過去。
原來林季言早就有所準備。
他不止給我的牛奶裏下了安眠藥,甚至還為了防止意外準備了迷藥。
我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
能夠清楚地聽到林季言招呼醫生進來。
消毒水的刺激味道傳來,我的胳膊一疼,針管插了進來。
我能感覺到血液一點點從我的身體裏流失。
“怎麼樣?”
醫生抽完血,叮囑著注意事項。
沒人看到我的眼淚一瞬間滑落。
之後的每天,我都乖順地喝完林季言遞給我的牛奶。
我對他幾乎言聽計從。
乖到林季言都覺得有些詫異。
“你最近不開心嗎?感覺你幹什麼都興致不高。”
我搖搖頭,“我就是感覺自己氣血不足,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力。”
這些天的高強度抽血已經讓我的身體透支。
我的皮膚本來就白皙,現在更是一種接近透明的顏色。
我不怎麼化妝,嘴唇已經不再鮮紅。
我說完,林季言才蹲下身與我平視。
他端詳著我的臉,或許是因為很心疼我而蹙眉,或許又是因為他在想著怎麼能從我身上多抽點血。
我覺得是後者。
他歎了口氣,“多吃些我帶來的燕窩阿膠補補。”
我不再說話,我們兩個相對無言。
準備離開的那一天。
他帶我去了林氏集團的新品珠寶發布會。
我久違的化了妝。
會場裏,李苗苗身著高定禮服,帶著價值千萬的新款珠寶,光彩照人地站在大家麵前。
和坐在輪椅上灰撲撲的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眼尖地看到了我,然後挽著周淮安的手慢悠悠走了過來。
看到李苗苗。林季言幾乎瞬間就放開了推著我輪椅的手。
“苗苗,你今天......很美。”
李苗苗笑得嬌羞。
“你怎麼把安月帶來了?”
“肯定很尷尬很拘束吧。”
“也是,畢竟她和父母決裂人盡皆知,再加上閉門不出是個宅女,已經很多年都沒參加過這種場合了吧?”
她的聲音清亮,周圍的人看到都竊竊私語起來。
【這不是安家大小姐嗎?怎麼坐上輪椅了?】
【你剛回國不知道,她前幾年被綁匪綁了,被打斷了雙腿,聽說虐待了三天三夜呢。】
【難怪,隻是打斷腿?沒幹別的?】
【我估計不止啊,安家嫌丟人,早就跟她斷絕關係了。也就是林家看她可憐,像收破爛一樣,這不把她收來了。】
【哎喲,要是我,我就不活了。】
【要不說苗苗小姐才是幸運女神呢,你看她那樣子,在愛裏滋養過的女人才會有!】
周圍人的討論聲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裏。
李苗苗聽到以後,更是得意地站直了身子,用鼻孔看我。
倒是我裝得再堅強,也抵不住這樣的詆毀。
林季言卻沒有任何表示,他隻顧著慌張地向李苗苗解釋,“是我考慮不周,安月......是她想來看看。”
我詫異地看向林季言。
林季言不敢迎接我的視線。
我突然笑了。
把我帶到這種場合,不是他們偽造車禍必經的一環嗎?
不然我一會兒怎麼在回家的路上出“意外”呢?
李苗苗的陰陽怪氣我不是沒有聽出來。
但我也不想反駁了。
過了今天,我們此生不複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