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醉藥的作用下,我睡了很久。
再睜開眼,四周一片潔白安撫著我破碎的心。
是醫生和護士為我抗下了所有。
他們花費了六個小時,幫我拔光了全身的刺,還為我做了清宮手術。
我整個人仿佛都輕鬆了,但身上還是很疼很癢,稍稍一動就感覺有螞蟻在啃噬我的皮肉。
護士每天都要給我輸一種解毒素的藥,還叮囑我不能抓撓,必須每天去樓下藥房換藥一次。
“這些仙人掌都是帶毒素的,雖然要不了命,但是毒素在你皮膚裏麵,會讓人兩三個月都又疼又癢。”
“我們從你身上拔了兩萬三千五百一十三根刺!長的也有,細的也多,十幾個醫生護士輪番上陣,可累慘了我們!”
“還好手術很順利,刺也清除的很幹淨,你再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唯一可惜的就是你的孩子,沒能保住。”
護士熱心的和我說了很多,我微微笑著,不敢表露情緒傷害她的熱情。
等護士走後,我默默流下了眼淚,摸了摸小腹自責不已。
對不起孩子。
是媽媽沒能給你找一個溫暖的家。
......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我被送進醫院,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江闖沒有給我發一條信息,打一個電話。
他自然而然的認為我沒有事,可以解決一切,不需要任何關心。
最起碼他沒有接到關於我的死訊,所以他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我心裏還一直記得他這兩年和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尤其這兩天,這句話不停的在我耳邊回放著。
“你別那麼矯情行不行?”
我哭過很多次,也迷茫過很多次,問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他卻告訴我,我們結婚十年了,彼此都已經很了解了,我也不再是十年前那個青春的女孩,他也不再是十年前那個青澀的男孩。
他說我們該成長,也該成熟了。
可他所謂的成長、成熟,是生活中對我的無視和漫不關心,以及毫不在乎我的感受。
但他對沈蓉蓉,從未有過半點變化。
我知道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也知道他們打著友情的幌子,做一些讓我紮心的事,絕非正常的關係。
我吃醋、我介意、我耿耿於懷,到了他們這裏,卻變成了我的無理取鬧和沒事找事。
原本夫妻兩個之間的事,不該對外人說,江闖卻說沈蓉蓉不是外人,還摟著她的肩膀當我的麵嘲笑我。
“蓉蓉,你看顏藝還吃你的醋,說我跟你有一腿!真的太搞笑了。”
“說什麼呢?要是我和你有一腿,那不早就在一起了?還輪得到她?我們認識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那裏呢!”
“就是,她也不動腦子想想!更何況我和她都老夫老妻了,我們結婚這麼多年,她還在意這些?”
“別太搞笑了!”
......
類似的話,不絕於耳,一次又一次在慢慢傷我的心。
江闖揣著明白裝糊塗,每一次利用“結婚了這麼多年”為借口,讓我一步步妥協又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