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厲宴安意外墜崖,是我救了失憶的他。
在一起生活三年,我將一切都給了他。
可他恢複記憶後,那三年成了他的逆鱗。
“就你這樣窮酸的身份給本少爺提鞋都不配!”
我心有不甘,以救命之恩換得了和他的婚姻。
後來,電梯失靈我和他的白月光薑穎同時被困。
他說,“程舒悅賤命一條,不用管。”
“小穎肚子裏還有寶寶,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
薑穎被救出的同時電梯極速下墜,我帶著悔恨和不甘慘死......
再睜眼,回到了我找厲老爺子求他讓我嫁給厲宴安那天。
這次我放下癡心妄想,訂了張一周後離開京州的機票。
“我想要五千萬,然後離開京州。”
“從此天高海闊,我和厲宴安生生世世再不相見!”
1.
“你居然真的舍得?”
顯然聽見我的要求後,厲老爺子是相當震驚的。
從厲宴安恢複記憶以後,他對我以及過去那三年回憶的厭惡人竟皆知,可我卻還是像一條哈巴狗似的守在他身邊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離開。
就連厲老爺子也不止一次勸我,“你們不是一路人,強扭的瓜是不會甜的。”
那時我隻會執拗的說,“我不信宴安真的會不愛我,就算不愛我也一定會讓他再次愛上我。”
於是上一世我以救命之恩換來了和他荒唐的婚姻,最終自食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思緒閃回。
我深吸一口氣抬眸看向厲老爺子,坦然一笑,“你不是說過很多次我和厲宴安不是一路人嗎?我突然覺得你說得沒錯。”
“所以我想要五千萬,然後離開京州。”
“皆大歡喜的結局,我相信你不會不答應。”
果然幾分鐘後,我和厲宴安這段孽緣就成了我銀行卡裏那串冰冷的數字。
從厲家老宅出來以後,一陣清涼的晚風拂過揚起我的發絲,我快速打開訂票軟件訂了一張一周後飛往雲城的機票。
等做完這些,我的心情沒來由的變得有些輕鬆。
這輩子,我再也不要重蹈覆轍。
—
剛回到家打開燈的瞬間,地上散亂的衣物和滿地狼藉映入眼簾。
還不等我有所動作,隻見主臥的門被打開,穿著深v蕾絲睡衣的女人打著哈欠一步步走了出來,看見我時薑穎眼裏燃起一絲玩味,漫不經心的坐在沙發上說,“雖然你是窮鄉僻壤出來的,但挺有眼力見嘛。”
“每次我來這兒的時候,你總能識趣的出去。”
上一世厲宴安毫不遮掩的將人帶回我們的家廝混,甚至還將我趕到了客臥。
那時我太怕失去他,所以即便這樣我還是選擇了隱忍。
現在想想,實在太可笑了。
我正要開口懟回去的時候,厲宴安穿著絲質的黑色睡衣慵懶的從臥室裏走了出來,隻一眼我就看見了他脖頸上那幾處刺眼的紅點。
在看見我的那一秒他的眼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甚至下意識的像以前那樣使喚我,“去做飯。”
“小穎不吃辣,要是有一點辣菜你知道後果。”
說完這句,薑穎嬌媚一笑起身撲進厲宴安的懷裏,然後旁若無人的開始撒嬌,“還是你關心我~這麼多年還一直記得我不吃辣。”
厲宴安笑而不語的將人擁進懷裏,滿眼溫柔。
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卿卿我我的樣子心裏一陣陣犯惡心,好幾次差點吐了出來。
見我不為所動,厲宴安皺著眉扭頭看向我,陰鷙的問,“你聾了?聽不見我說的話?”
“聽見了,所以呢?”
不同以往的乖順,我雙手環胸依舊站在原地,風輕雲淡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聞言厲宴安的身體肉眼可見的愣了一下,然後他以一種十分不解的眼神將我上下掃視一遍,試圖在這種僵滯的氣氛中讓我率先服軟。
可這次我並沒有讓他如意。
在他和薑穎的目光中走進主臥,然後將裏麵的東西全部都扔到門外。
看著自己的衣服被扔出來,厲宴安終於還是忍不住大步流星的走上前一把攥住我的胳膊,雙眼猩紅的瞪著我,“程舒悅!你他媽瘋了?!”
我罔若未聞,奮力掙脫開他束縛。
直到他最後一件底褲都被我扔到門外,我才深吸一口氣將隻穿著睡衣的倆人齊齊往門外推。
狀況之外的厲宴安和薑穎直到站在門外以後,他才忍不住再次發飆,“程舒悅!你是不是......”
“砰”的一聲,還不等他把剩下的話說完。
隻穿著睡衣的倆人就被我毫不猶豫的關在門外。
2.
第二天一早,隻穿著睡衣就被趕出家門的厲宴安和薑穎就出現在熱搜上。
可我並沒有多的時間關注關於他們的新聞,以最快將這套房子交給了中介讓他賣出去。
這房子還是我和厲宴安三年前剛在一起的時候他送我的告白禮物。
那時厲宴安出了車禍意外墜崖,是我碰巧救了他。
失去記憶的他對我十分依賴,恨不得長在我身上似的,直到某天厲老爺子帶著一大群人在那個小漁村找到了他。
他對於回到厲家隻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無論如何一定要把我一起帶回京州。
作為無父無母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其實我也早就在和厲宴安一天天的相處中把他當成了自己的依靠,所以我賭上一切和他回了京州......
答應他告白的那天,滿眼真摯的他顫抖著身體將我抱得很緊很緊,發誓要對我好一輩子,還承諾這輩子非我不娶。
隻可惜,這一切最終還是化成了泡影。
—
厲宴安送我的房子地段好,再加上我幾乎是虧了一半賣的,所以很快就賣出去了。
交房的前一個晚上,我將自己的東西都打包好準備寄往雲城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我和厲宴安在一起三年,除了這個房子我們之間居然沒有一點點別的羈絆。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好事。
至少這份羈絆化作了金錢,總比什麼都沒有的要好。
就在我打包最後一個行李箱的時候,門毫無預兆的被打開了,我循聲走到客廳一看,才發現渾身酒氣的厲宴安出現在了客廳。
我和他麵對麵站著,誰都沒有先說話。
直到他發現被搬空的客廳才擰著眉疑惑的問,“你要搬家?”
我深吸一口氣,搖搖頭。
這個動作被厲宴安捕捉進眼裏,莫名的我從他的臉上看見了一抹放鬆,隻見他哼笑一聲漫不經心的走了進來,開口的語氣卻帶了幾分嘲諷,“也是,你一個孤兒能搬到哪裏去?”
他說著走到我麵前,猛地抬起手掐住我的下巴,強迫我和他對視。
“程舒悅,上一次我可以當你是在鬧脾氣。”
“但是我警告你,絕對沒有下一次,否則我......”
“房子我已經賣了,以後你也別來這兒了。”還不等厲宴安說完,我平淡的打斷了他的話。
下一秒,我隻感受到捏住我下頜的手猛地收緊,厲宴安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神像是要殺人一般,“你他媽再說一遍?!”
我吃痛的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語氣也有些不耐煩,“你是聾子嗎?”
“這個房子我已經賣出去了,所以你以後不要再過來了。”
“現在,請你滾出去!”
“......”
厲宴安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甚至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形容。
半晌。
他像一陣風似的衝到我麵前,然後毫無預兆的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死死的抵在牆上,居高臨下滿眼陰鷙的說,“你找死?誰他媽允許你把房子賣了?!”
厲宴安怒吼一聲,手指也逐漸鎖緊。
一瞬間呼吸被掠奪,我艱難的抬起手抓住他的手臂,可男女體型的差異讓我的掙紮看起來像個笑話。
胸腔裏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大腦也開始缺氧。
厲宴安咬牙切齒的看著我,那眼神恨不得將我撕碎一樣,“程舒悅,你別忘了是誰讓你住上了這麼好的房子,過上了這麼優渥的人生!”
“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那個小漁村當村姑!”
“念著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所以我對你一忍再忍,哪怕被那些人看笑話我也沒說你什麼。”
“難道你真的以為你救了我一命,你這種卑賤的身份就能配得上我了嗎?!”
“我寧可沒有救你!!”
我撕心裂肺的大吼一聲,然後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往厲宴安的下體踹了一腳。
隻聽他痛苦的大喊一聲,瞬間跌倒在地蜷縮成一坨。
重新得以呼吸,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猶如擱淺在沙灘上即將死去的魚。
好半晌我才回過神,垂眸看向躺在地上的厲宴安。
他神色痛苦得額頭都在冒汗,我卻沒有絲毫心軟,往後退了一步,“活該。”
就在我要轉身的時候,誰知厲宴安一把抓住了我的褲腳。
我心頭一驚正要去拽回褲腳,卻見他麵色蒼白眼神虛無的呢喃著問,“你說......你說你寧可沒有救我?”
“你撒謊......你在撒謊。”
我權當他在胡言亂語,也沒仔細聽,拽回自己的褲腳提著行李箱就離開了這裏。
3.
離開京州那天陽光明媚,辦理完托運後還有一段時間才登機。
我百無聊賴的坐在休息室玩手機,卻突然在朋友圈看見了前兩天厲宴安出車禍的事情,算算時間正是他來找我的那一晚。
我沒放在心上,正往下繼續劃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屏幕上瞬間跳動起厲宴安的名字。
我愣了一下,選擇掛斷。
可他就跟鬼一樣纏上了我,一遍又一遍的打過來,直到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了直接將他的聯係方式拉黑刪除了。
誰知還沒一分鐘,一串陌生的號碼又打了進來。
我無奈的長歎一口氣後,還是選擇按下了接聽。
隻聽電話那段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隨後便響起了厲宴安焦急的聲線,“你在哪兒?”
“和你有關係嗎?”我漠然的回答了他。
其實重生以後我自己都有些詫異,上一世我愛他如命舍不得對他說一點點的重話,沒想到現在居然能在麵對他時內心如此的平靜。
“......”
厲宴安沒說話,顯然是對我這種語氣感到陌生。
不過很快我就聽見他那邊關上車門的聲音,厲宴安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悅悅......我想和你談談。”
這樣親昵的稱呼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聽見過了,再次聽見除了惡心一點別的情愫都沒有。
我不知道厲宴安再搞什麼鬼,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我要登機了。”說完這句我緩緩站起身。
卻隻聽電話那段一聲暴怒的嘶吼,“你要去哪兒?!”
緊接著是車子發動的聲音,可是下一秒我就聽見厲老爺子大聲的吼道,“逆子!從車上下來!”
“醫生都說了你現在還不能下床!”
可厲宴安像是聽不見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問,“程舒悅......你要去哪兒?”
“我知道找回記憶以來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是那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永遠永遠的失去你了......”
“那種恐懼的感覺簡直太可怕了,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所以醒來後我拚命的找你,出了車禍卻也不見你來看我。”
“你以前不是最愛我的嗎?怎麼現在連我出了車禍都不來看我了?”
“難道你真的要和我賭氣離開我嗎?”
“乖,隻要你現在回來我們立馬結婚好不好?我會給你買最好最大的鑽戒,我會給你最美好的婚禮,我會......”
“厲宴安,你那跟放屁一樣的承諾沒人稀罕。”我冷漠的打斷了他深情的懺悔,抬眸看向遠處深吸一口氣才繼續說,“別再聯係了,我隻想和你生生世世再不相見。”
說完這句,我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端還聽得見厲宴安絕望的嘶吼和挽留,我不知道他究竟經曆了什麼才會突然悔過。
可一切都不重要了。
一條條短信和電話轟炸似的傳進我的手機,每一次都是厲宴安的懺悔。
就在這時登機廣播響起,我拿著登機牌走向登機口。
今天以後,我會過嶄新的完全不一樣的,再也沒有厲宴安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