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為溫文爾雅的高中同桌會是我的命中注定。
直到畢業聚會那晚我輸得一敗塗地,才明白那抹時常掛在嘴邊的淺笑不過是他玩弄人心的保護色。
與此同時,我的父母卻相繼去世,連遭生活痛擊,我毅然出國。
幾年後我化身商業精英回國,一時興起,假裝醉酒,上了他的車,蓄意報複,本以為也能將他玩弄股掌之間......
直到偶然看到一個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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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嘈雜的走廊拐角處,金色的牆壁上倒映出我和沈翰清的影子,一高一低,交相錯落。
“我......喜歡你!”滿臉通紅的我捏著白色的連衣裙裙角不顧一切地衝著麵前高高帥帥的男生喊道。
那一刻,藏在心中整整三年的願望終於得到了圓滿,我暗中鬆了口氣,心中竊喜:我小有姿色,學習優異,又與他做了三年的同桌......
“嗬!”他斜倚在牆壁上,漫不經心地卷著黑色襯衫的袖口,飽含惡意的單音節詞毫不留情地從他的薄唇間溢出。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那雙平日裏柔情似水的眼眸此時卻微微眯著,不加掩飾地表達著他的諷刺。
“怎麼?......可能!”
淚水不受控地滾落,羞憤與難堪在心中交織,升騰。
我緊咬唇瓣,拳頭握得幾乎要碎掉,精心製作的美甲在白嫩的掌心幾乎勒出了血痕。
“呦!這不是沈哥的好同桌薑絮嘛,哈哈哈,果然表白了,我賭對了!!!發紅包兄弟們!”
沈瀚清的哥們裴冽從震耳欲聾的包廂裏鬼鬼祟祟探出頭來,一頭雜亂的卷毛搖來晃去。
聽到這一句話,瞥一眼低頭悶笑的沈翰清,我再也忍不住。
“啪!”一個五指印漸漸浮現在了他那張曾經清風明月般的臉上。
我冷笑一聲,無視沈翰清瞬間陰霾的臉色,在死一般的寂靜中離開了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四年後,我身著一襲火紅長裙出現在機場,黑色鑲鑽高跟噠噠響。摘下裝逼的墨鏡,我投入高中好友宋寧的懷抱。
“mua!”我歡天喜地地在她臉上留下了一個愛的記號。
娃娃臉可愛掛的她矯揉造作地擦了擦臉“哼,還知道回來,走啊,酒吧有個局,就等你呢!”
我撅撅嘴,紅色寶馬一騎絕塵......
幾番推杯換盞後,我依然遊刃有餘地遊走在各個男人之間。
“宋寧怎麼會帶我來這種垃圾局”我納悶不已。
看著一個個所謂權貴子弟在酒精和色欲的誘惑下逐漸醜惡的嘴臉,我有些煩悶,沒好氣地推開一個臭氣熏天的男人。
靠在真皮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腳邊卷起的地毯,盯著高腳杯中酒紅色的液體若有所思。
“唔,原來這就是玩弄人心的感覺啊,真是......令人愉悅呢”我惡劣地扯扯嘴角。
這四年來,我忘不了他當年的戲弄,唯一從他那學會的便也是如何與人虛與偽蛇。
我抱著不省人事的宋寧走出酒吧。
“咦,那不是沈瀚清那個傻x的車牌嗎?”
計上心頭,滿臉酡紅的我搖搖晃晃間將我倆送進這輛萊斯萊斯的“出租”。
“師傅,淺水灣公寓。”我故意含糊不清地講。
扣著安全帶,假裝隨意地看了那人一眼,便有意收斂了笑意,眼底恢複了些清明。
“是你啊。”我輕嗤一聲。
玩弄之意頓起,毫不猶豫地 ,我長腿輕輕一跨,微微摩挲著他的褲腳......
“等會,上來坐坐呀,錢都不是問題呢。”甜的膩人的聲音差點沒把我齁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我悄悄翻了個白眼。
看看我,再看看後座上的人,一抹意外之色從他眼底閃過。
他挑挑眉毛,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摩挲著方向盤。
“好久不見,既然把我的勞斯萊斯認成了出租,我就隻好先扔下我等的朋友送你回去了。”話術禮貌,語氣裏的諷刺卻昭然若揭。
說著便別有深意地移開了腿,啟動了車。
一路無話,我無心欣賞窗前掠過的燈紅酒綠,隻想著該怎麼報複他。
既然被我遇到了,那不是天意嗎?
站在小區門前,我虛偽地和他道別,報了宋寧的地址,他卻定在那一動不動,碎碎的劉海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睛。
我有些奇怪。
“怎麼?還想和本小姐共度良......唔!”
猛然間,男人溫熱的唇忽地貼了上來,吻了下我的額頭,一觸即離。
“晚安,薑小姐。”
怔神間,沈翰清疾馳而去,留下昏黃燈光下五雷轟頂的我。
“神經病!”我跺跺腳,暗罵。
洗漱完後,我埋在柔軟的被子裏,用微信拍了拍宋寧的頭。
“你到了沒?”
“你有沒有發現司機是沈瀚清?”
“啊......誰啊,我沒注意到司機是誰。”
她支支吾吾,好像想不起來了。
我卻又記起畢業典禮那天我的慘狀,氣的在床上亂蹬。
“對啊,你怎麼會不記得了,我當時可死纏爛打了他三年最後還被他戲弄了呢!”
抿了抿唇,想起今天偷偷落在他車上的東西——一隻錄音筆。
我狡黠一笑。
為了讓沈瀚清對我動心,我特意入職了海旭集團——沈瀚清最大的對手公司。
動了一些關係,作為商業精英海歸的我順利坐在了總經理的辦公室。
慵懶地蜷在椅背裏,我看著咖啡杯裏的拉花,手指輕輕點著桌上的文件。
就看你願不願意上鉤了......
不出意料,他來了這回的酒局——為了那塊十分重要的地皮。
觥籌交錯,酒杯與燈光的映襯下,我怎麼看他那張臉都隻覺得索然無味。
“我當年的眼光差的真夠可以的。”我輕嘲。
卻見沈瀚清插著褲兜,走到了我的麵前。
端起一旁服務員盤子裏的高腳杯遞向我。
“幹一個?”
他笑得肆意,我卻好像隻看見了他藏在溫潤麵孔下的惡劣本色。
沒有猶豫,我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沈瀚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塊地,讓給你們了!”
來不及細究他突然讓步的原因,從身體深處突然燒起來的熱意讓我踉蹌了兩步。
我嗬嗬一笑,想起被自己扔在衛生間垃圾桶裏的藥片。
“好戲,才剛剛開始。”
狠掐了自己一把,我端莊的走出了聚會的大門——如果忽略我顫抖得幾乎握不住酒杯的手的話。
撐著走過幾條走廊,我拐進一個沒人的包廂——在出會所的必經之路上。
“等會聽到他的聲音我就衝出去,陷害他。”我暗襯著。
縮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角落,藥性如同一把燎原的野火,燒幹了我身體裏的水分和理智,空虛漸漸席卷了我。
“不對自己狠點怎麼能讓他付出代價呢......”
恍惚間,我有些後悔報複他了,萬一把自己搭上去了呢。
“......好的,期待下次合作,再見。”沈瀚清的聲音由遠及近。
好在,獵物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