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因為意外懷孕嫁給了老公。

直到我生了女兒以後，重男輕女的婆婆原形畢露。

他們用女兒威脅我不許逃跑。

隻有老公的妹妹對我施以援手。

後來，我終於學乖，他們卻紛紛悔不當初。

1

“老公，婆婆，飯做好了。”

我將早餐一道道的端上餐桌，一直等到兩個人不緊不慢的從房間裏出來。

“天天就會做這些粥啊鹹菜啊，我們家娶你回來到底有什麼用？”

“對不起婆婆，您明天想吃什麼，我重新做。”

我的態度可以稱得上是一句卑躬屈膝。

卻不想。

婆婆猛的一摔筷子。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我要的是個孫子！生了沒用的賠錢貨，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聽見這裏，我暗地裏攥緊了拳頭。

從我因為意外懷孕嫁進這裏開始，她們一家人合起夥來騙我。

生了女兒以後，更是對我百般虐待，還用我女兒的命威脅我。

孩子還太小，我不敢離開，隻能默默忍受著這一家人的打罵。

想到女兒，我滿腔憤怒瞬間熄滅。

“對不起婆婆，是我沒用，是我沒能給方家生個兒子。”

我跪在地上道歉。

“趕緊滾開，看見你就倒胃口。”

聽見這話，我如蒙大赦一般走到了樓梯口的位置。

一直不能上桌吃飯的小姑子出現在那裏。

她看見我默默避開了目光，幾乎將臉埋到了碗裏。

我們兩個吃的，都是那對母子的剩飯剩菜，用婆婆的話來說就是：“女人家，吃點剩飯剩菜是應該的。”

因為我們都是賠錢貨，喪門星。

所以遭受這一切，就是應該的嗎？

但我不敢猶豫，冰冷的飯菜入口，我甚至都來不及細嚼就隻能囫圇咽進去。

果然，我剛吃了幾口，就聽見了房間裏傳來的聲音。

“馮瑤瑤，你是怎麼回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嗎？”

我被嚇得一哆嗦，放下碗筷趕緊走了出去。

而等待我的，迎麵就是婆婆的一個耳光。

“叫你洗個衣服，連衣服都洗不幹淨，要你有什麼用？我們方家怎麼娶了你這麼個兒媳婦？”

我的目光放在了那些衣服的油漬上。

“對不起婆婆，我馬上就用手洗。”

“哼，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沒用的東西。”

她說完這話轉身離開了這裏。

每每隻有到了她去打麻將的時候，我才能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老公出去上班，小姑子和我一起收拾了整個家，還順便幫我一起洗了衣服。

這些天，如果沒有她的幫忙。

我想我早就撐不下去了。

2

夜晚，我剛哄睡了女兒。

老公就一身酒氣的回到家。

他剛進門就躺倒在了沙發上，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想要幫他收拾一下嘔吐物。

卻不曾想，因為失手，掃帚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響動。

我心裏一緊，下意識的看向了老公。

他果然憤怒的睜開了雙眼，一雙眼通紅，像是地獄來的厲鬼。

“對不起，我......啊！”

還不等我道歉，他就一把抓住我的頭發，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臉上。

“賤人！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他將我打倒在地，一腳便踢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卻接連幾腳全都踹在了我的身上。

“對不起，我錯了。”

我掙紮想要跪起來，他卻不肯聽我的道歉。

許是因為我們兩個人的聲音，我聽見了臥室裏嬰兒的哭聲。

女兒哭了。

啼哭聲讓我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老公，我求求你，我知道錯了，但咱們女兒哭了，你讓我先去看看好不好？”

我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的祈求他，幾乎是滿眼淚痕。

“一個喪門星，天天就知道哭，我打死你們！”

他的咒罵聲越來越大，女兒的哭聲也跟著越來越大。

我忍無可忍，趁著他現在喝醉，直接推開了他。

他被我推倒在一邊，趁著這個空檔。

我連忙來到了女兒的身邊，將她抱在了懷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耐心安撫。

可老公已經怒氣衝衝的來到了臥室。

他粗暴的將女兒從我的懷中奪走，隨手扔到了床上，拖著我的頭發就朝著洗手間走去。

我的耳邊，幾乎全都是女兒的哭聲，以及頭皮傳來的陣陣撕裂的痛。

我幾乎使進了渾身解數的掙紮，卻也是徒勞無功。

他將我狠狠地摁在洗手池裏，任憑冷水鑽進我的鼻腔。

窒息的恐懼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以為自己就會被活活溺死在這裏的時候。

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響。

“兒子，別真給她弄死了，她還得給咱們家生兒子呢。”

我們都聽見了這句話，控製著我的力道終於鬆開。

我立刻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婆婆安撫方昊去休息，她則是拿著一根棍子站在了我的麵前。

耳邊還都是女兒的哭聲，聲嘶力竭。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能給我們家生個兒子出來，我就把你和那個喪門星一起丟出去，像我兒子那麼優秀的人，要什麼樣的對象沒有？。”

我立刻跪在地上，“媽！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一定努力給方家生兒子，求求您，讓我回去看看孩子吧。”

女兒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取名，更沒有上戶口，大有一副隨時有被丟棄的可能。

可能是婆婆也覺得女兒的哭聲實在是太吵。

她一臉厭惡的看著我，“真想給那個喪門星摔死，沒什麼用天天就知道哭！”

她轉身離開了這裏，我如蒙大赦一般衝到房間裏，將女兒死死地護在懷中。

“不怕了不怕了，媽媽來了。”

3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三個月，我終於再一次懷孕。

發現的時候。

是方昊又一次喝完酒打我。

他猛踹我的肚子，婆婆卻在第一時間發現地板上的血跡。

我被第一時間送到了醫院。

而檢查的結果就是，我又懷孕了，並且已經懷孕了一個月。

對於他們家來說，可謂是天大的喜事。

可對於我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

又一次懷孕便證明了，離我逃離這裏，又遠了一步。

因為現在月份太小，不能看出來是男是女。

婆婆和老公一邊明麵上讓我住院養養胎。

一邊暗地裏警告我。

“你要是這次懷的還是個女孩，你就等著吧！”

因為這句威脅，我覺得毛骨悚然。

我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

出院這天，回到家的時候，卻四處找不到女兒的身影。

我心中想到了某種可能，卻還是不死心的看著婆婆。

“媽！我女兒呢？”

“女兒？什麼女兒？”

她不以為意的看著我，表情輕鬆的好像我真的沒有生過女兒一樣。

“我女兒呢！！”

我在房間裏找了一遍又一遍，都沒有發現我女兒的痕跡。

我有些崩潰的抓著她的肩膀，聲嘶力竭。

她卻猛的甩開了我，冷眼看著我。

“馮瑤瑤，你現在懷孕了，還要那個掃把星有什麼用？我把她賣了，沒想到那個小掃把星居然可以賣八千塊錢。”

她輕描淡寫的說著這些話。

八千塊錢，就把我十月懷胎的女兒賣了。

我的眼淚一滴滴落了下來，瘋狂衝上去，想要撕扯婆婆。

我們兩個扭打在一起，因為生氣，我直接騎在了她的身上，對著她又抓又撓。

她顧及我的肚子，隻能大喊方昊的名字。

一直到最後，我是被方昊拎著頭發丟到了倉庫之中。

婆婆氣急敗壞的看著被鐵鏈子拴起來的我，拿著棍子狠狠地打我的雙腿。

“你個死丫頭片子！還敢打我！你以為懷孕了我就不敢打你了？我打死你！打死你！”

棍子打在我的身上很痛，卻不及我的心痛一分。

我活下來全都是為了我的女兒，現在女兒被麵前的魔鬼賣了。

我不在掙紮，隻想趕緊結束這一切。

太痛苦了，我隻想趕緊去死。

被關在倉庫三天，我幾乎水米未進。

方娟又一次拿著餐盒來到了我的麵前。

她見前幾天的食物都已經變質腐爛，將餐盒擺在了我的麵前後，又偷偷地往我手裏塞了一個紙條。

我的眼神空洞絕望，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將餐盒踹翻在一邊。

可沒想到，就在我打開了紙條的時候。

竟然又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我在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這一次，我要為自己爭一個出路。

不光是為我自己，還有我的女兒。

盡管地上的食物已經全都沾滿了灰塵，我還是跪在地上，用手抓著，將那些食物狼吞虎咽的吞了下去。

隻有活下去，才會有希望。

第二天，小姑子來送飯的時候，我趴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小娟，以後多給我帶土豆來，好嗎？別讓他們知道。”

她沒有說話，但接下來我的每一頓飯裏，都會有一個馬鈴薯。

這下，不管是不是男孩，他們得到的結果都一定是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