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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爸爸臨終前告誡我和姐姐.

不論是誰背叛了你們,一定不要選擇原諒.

要永遠離開他。

所以當姐姐第九次拋下我,去安慰後爸的抑鬱症兒子時。

我沒哭沒鬧,直接從網上下單了999斤汽油。

青梅看到後嘲諷問:“你是打算自焚下去陪你死鬼老爹嗎?”

姐姐出於愧疚向我解釋:“南安得知他爸和咱媽是偷情後,就得了抑鬱症,情緒一直不穩定,你要學會體諒。”

青梅在一旁附和:“上一輩的恩怨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牽扯到南安身上,真是小心眼。”

“再說了,我說過等南安的抑鬱症好了,我一定履行小時候的約定嫁給你。”

這一次,我沒有再和她們爭辯。

她們不知道,我預約了假死服務。

我很期待,一周後許南安的生日宴上。

我被燒成焦炭的屍體出現後,眾人的反應。

從假死機構裏出來,我又去了爸爸的墓地。

這時,姐姐溫橋的電話才匆匆打來:“對不起,阿宴,南安的抑鬱症又發作了,我怕他出事,陪著他散心到現在,這才忘了爸爸的忌日,我現在就過去......”

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我下意識地看向了許南安幾分鐘前發的朋友圈。

九宮格的照片中,我姐溫橋和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宋依依眾星拱月般陪在他的身邊。

三個人笑意淺淺,幸福溢滿屏幕。

我又看向了墓碑上爸爸的黑白照,心中一痛。

爸爸會知道嗎?

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女兒,竟為了破壞我們家庭小三的兒子,又一次地忘記了他的忌日。

回想起爸爸去世那天,暴風雨夜,我和姐姐跪在爸爸的墓碑前嘶聲痛哭,發誓永不原諒。

一切是那麼的可笑!

我眼中一片死灰,張開幹裂的唇瓣:“姐姐,已經第九次了,實在趕不及就算了吧。”

爸爸去世的前兩年,姐姐還會眼圈泛紅陪我來拜祭他。。

但第三年的時候,許南安在學校發燒,她便坐了六個小時的大巴趕去看他,在他宿舍的病床邊照顧了他三天沒合眼,因此錯過了爸爸的忌日。

第四年,我們都到墓園門口了,姐姐又突然接到許南安跟人打架進了局子的電話,將東西塞進我手裏,心虛地找著借口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五年,許南安患上了抑鬱症。

從此,他隨時可以發病,讓姐姐包括我的未婚妻宋依依對他百依百順。

最後,我澀然問了句:“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爸爸墓地的位置嗎?”

不等那邊回應,我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任由墓地的冷風吹拂在我的身上。

最後將目光放在我爸的墓碑上——

“爸,您當年說的果然沒有錯。”

“現在,我想離開了,可以嗎?”

2

回到家裏,一家人正在吃飯。

大約是為了陪許南安,宋依依也留了下來。

幾個人眾星拱月般把許南安捧在手心裏,仿佛許南安肯吃一口,就是對她們的恩賜。

飯桌上,並沒有我的座位。

對此,我已經習慣了,隻是覺得很諷刺。

媽媽且不說,以前姐姐和宋依依多愛我呀。

媽媽出軌跟別的男人走後,爸爸深受打擊,從此重病臥床不起。

是姐姐背著尚且年幼的我,挨家挨戶找尋著媽媽的下落。

大年三十夜,別人都在吃著團圓飯,我和姐姐隻能瑟縮在黑暗的角落裏,她捧著我的臉落淚:“沒關係的,弟弟,隻要我們還在一起,都會好起來的,姐姐會永遠陪著你。”

而宋依依呢?

自幼青梅,她媽好賭,爸爸又是個酒鬼。

兩個人經常吵完架,把家裏砸的稀巴爛,衝著宋依依撒氣,我不記得曾經有多少次擋在滿身是血的宋依依麵前,為了保護她,拚著一死將她的父母送進了局子裏。

宋依依曾深情款款地握著我的手說,我是她生命裏的光,等她長大了,一定會嫁給我。

可現在,因為許南安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看到我杵在門口,我媽首先皺了皺眉,不悅地斥責:“愣在那裏幹什麼?又去見你那個死鬼爸爸了是嗎?真這麼想他,你去陪他啊!還回來吃我的喝我的幹什麼?”

姐姐也擠出笑容招呼我:“阿宴,今天媽媽做了南安最愛吃的海鮮,很豐盛呢!”

我懶得理他們,直接轉身上了樓。

當年,我爸死後,早就跟奸夫跑了的媽媽突然回來了。

她拿著跟我爸的結婚證,證明自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理所應當搶走了我爸一輩子積攢下來的家,還把最好的房間騰給許家父子住,我和姐姐隻能住在頂層用鐵皮搭成的隔間裏。

幾分鐘後,我又衝了下來,對著許南安皺眉質問:“你去我房間了?還動我東西了?”

3

我小時候喜歡打球,做夢都想有一套自己的籃球衣。

媽媽總是翻著白眼罵我不務正業,是爸爸一點點省著自己的零花錢給我買了一套。

小時候最幸福的回憶,就是爸爸一臉溫和地笑著陪我在破舊的籃球場上打球。

哪怕爸爸去世後多年,那件球衣我仍是細心珍藏著。

生怕弄臟了,弄破了,我平時連拿出來看看,都得小心翼翼的,可現在......

球衣又臟又破地被扔在樓梯口的位置。

上麵沾滿了機油和汙穢,還破了個大洞!

許南安臉色未變地解釋說:“那個啊,我今天抑鬱症犯了,姐姐和依依陪我出去飆車兜風散心,車子在半路壞了,我不小心弄臟了鞋,就隨便找了塊破布擦一擦而已。”

我悉心珍藏的、爸爸送我的禮物......

竟然被他如此輕描淡寫地當成破布去擦鞋!

我心中湧現出無盡的憤怒和悲哀,恨不能立刻衝上去撕爛他那張臉。

可下一刻,姐姐卻站了起來——

“阿宴,你又在鬧什麼?”

“那球衣看起來是很破啊,都多少年前的衣服了,南安又不是故意的......”

我湧出悲憤的怒意,那球衣被我整整齊齊地收在盒子裏,怎麼可能會被他隨手拿到?許南安平時嫌頂層的鐵皮房又小又擠,根本不會上去的,又怎麼會突然去我房間找破布擦鞋?

就在這時,青梅宋依依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阿橋姐,你別理他。”

“他就是看我們今天陪南安,沒理他,生氣吃醋嫉妒了,故意找存在感發瘋而已!”

“溫宴,一件破衣服而已,你至於嗎?”

“隻要能讓南安高興,他想要什麼不能給?跟一個抑鬱症患者計較,你丟不丟人!”

4

這不是溫橋和宋依依第一次無底線維護他了。

就因為許南安有抑鬱症,所以他發瘋撕掉我寫了十幾天的作業,在高考前故意扔掉我的身份證,甚至在成績出來後,故意燒掉我的錄取通知書。

隻要他紅一下眼睛,我就得原諒他。

半個月前,我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安頓下來,可就在搬出家門徹底跟他們劃清界限當天,許南安再次‘抑鬱症發作’,站在了我們公司的頂樓。

事後,他紅著眼圈向我笑吟吟地道歉:“對不起啊,溫宴,我不是故意害你被開除的,抑鬱症麼,就像詛咒著我的死神,我也沒辦法......”

我明白,他的抑鬱症都是假的。

利用抑鬱症博取同情心,恰到好處地折磨我,報複我,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我又深吸了一口氣,紅著眼睛說:“球衣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但我房間裏的磁帶是你拿走的吧?”

當年爸爸怕自己走後,我跟姐姐無依無靠,所以用磁帶留了很多錄音給我們。

過去那麼多年,每當我難過的時候,都會拿出來聽一聽爸爸的聲音。

可下一刻,許南安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個啊......”

“你也知道我抑鬱症心情難受時就想聽聽歌,東西在我房間,你去拿吧。”

我心裏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趕緊去許南安的房間找磁帶。

結果卻發現,原本錄著爸爸聲音的磁帶,早已被許南安替換成雜亂刺耳的音樂聲!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怒火直衝腦門,衝上去揪住許南安的衣領。

如被激怒的野獸般嘶吼:“你怎麼敢的......你就是故意的,你怎麼敢的......”

可下一刻,伴隨著一陣尖銳的嗬斥——

“溫宴,你幹什麼!”

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不可置信地紅著眼看向將許南安護在身後、打我的人。

我的姐姐,溫嶠!居然為了個外人,動手打了我一個耳光?!

溫橋大概也被嚇住了,心虛地縮回了手,板著作為姐姐的架勢教訓我:“原本大家都好好的,你為什麼非要每次都鬧成這樣掃興呢?南安他又不是故意的。”

宋依依也酸裏酸氣地幫腔說——

“就是,明明是你自己沒把東西放好,關南安什麼事?再說了,一個死人留下來的磁帶,有什麼好聽的?你不嫌晦氣大晚上的有鬼來找你嗎?”

“南安一片好心幫你處理掉,你不感謝他也就算了,還鬧什麼鬧?”

5

我把自己反鎖在房間三天都沒下來。

家裏也徹底沉寂下來。

他們都出去了,因為許南安要過生日,我媽和後爸一早盤算著帶他去鄉下林區釣魚散心。

我姐溫橋和宋依依也歡天喜地的跟了上去。

那三天的時間內,沒人關心過我一句。

第四天的時候,我姐的短信終於發了過來:“阿宴,我希望你能跟南安好好道個歉,畢竟這幾天是他的生日,他又是個病人,咱們得體諒他。”

“等姐姐回去,給你買件新球衣和新手機,好不好?”

宋依依也發了微信,語氣軟下來許多:“還在生氣呀?可那件事明明就是你的不對嘛!南安這幾天因為你,連覺都睡不好,抑鬱症又開始犯了,你還是來跟他道個歉吧。”

“我查過了,磁帶裏被頂掉的錄音是無法恢複的,不過單聽聲音有什麼意思?那都多少年前的技術了,我用AI做了你跟叔叔的動畫照片,以後你想叔叔的時候可以看看。”

她發了張用我和爸爸照片合成的AI動畫,像是在哄我,又像是某種條件交換——

“你來跟許南安把誤會化解了,讓他安安心心過個生日,好不好?”

她和姐姐同時給我發了個定位鏈接。

我盯著聊天記錄裏的內容,一陣冷笑。

起身從倉庫中搬出早就預備好的汽油,把家裏潑了個遍。

然後,我給假死機構的人打了個電話——

“計劃如期進行,你們可以安排了。”

我拖著行李出了門,最後看了眼從小生活到大的房子,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個家我已再無留戀。

我走後不久,刻意傾斜的蠟燭倒在了汽油上,瞬間大火肆虐。

這棟裝滿萬千回憶的別墅,也在大火的焚燒下,徹底化為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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