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兒生日，妻子卻依舊缺席，我知道她現在在陪情人。

妞妞看著無人落座的位置，眼中失望呼之欲出：

“阿姨今天不會來了是嗎？”

妞妞一直稱呼母親為阿姨，因為妻子不喜歡我們，也從來不想承認妞妞是她的女兒，隻要喊錯了稱呼，就會迎來妻子的體罰。

我不忍女兒難過，仍舊抱著一絲希望打通了妻子的電話，那邊傳來了急促的呼吸。

妻子在做些什麼，對我沒有一點好語氣：

“我正在忙，你天天沒事別來打擾我！”

看到我沉默的回到餐桌，妞妞輕輕吹滅了蠟燭，眼淚也隨之流下。

燭光消散，我對妻子的愛也一同消散。

......

“你幹什麼去了？今天是妞妞的生日，再怎麼忙也應該回來陪孩子過個生日吧？她一直等你到睡著。”

沈蕊是半夜回來的，我坐在沙發上等她到這個時候，忍著怒火耐心告誡。

“嚴正，我去哪你管得著嗎？！少在這裏興師動眾。”

沈蕊換了鞋，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回懟我的聲音極大，一點都不在意孩子還在睡覺。

我扯了扯嘴角，很好，我現在連過問的權利都沒有了。

夫妻相處成我們這樣，婚姻早就貌合神離了，現在我們之間唯一的聯係就是孩子，也不能讓她有分毫的感情。

我還是忍不住問出聲：“沈蕊，你為什麼沒有遵守承諾回來陪妞妞過生日？”

沈蕊似乎喝了酒，此刻正揉著太陽穴，聞言輕嘖出聲。

“沒回來就是沒回來，陳淼那邊洗衣機不太好用，陪他挑個電器，再說了，妞妞每年不都過生日，一次沒回來你至於嗎？”

她這個無所謂的態度簡直讓我怒火中燒，因為陳淼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就沒回來給女兒過生日，她怎麼這麼理直氣壯的？！

“就因為他要個洗衣機？！你女兒的生日你都沒來！你根本就不關心妞妞！即便她是你身上掉下來的！”

沈蕊聞言，臉上卻隻是冷漠，好半天嗤笑出聲。

“我當然知道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可是嚴正，你也知道我為了給你生這個孩子當時身材走樣成什麼樣？！又吃了多少苦！你記住，是你對不起我！”

她說完這句，就冷著臉去了浴室。

我頹喪坐下，一時間隻覺得無力，當初她生產時出了一個小意外，工作人員廢了一些時間才解決，讓她多遭罪了，但我也盡力在彌補，但她這麼多年還是一直拿這件事壓著我。

她總覺得是我跟她生孩子，她後來才會發生意外，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記恨上我，連帶也不怎麼喜歡妞妞。

我本來已經很愧疚了，現在看來，她從來都沒在意過我的想法。

自從陳淼回來之後，沈蕊就是這個樣子，甚至不讓妞妞喊她母親，隻能叫阿姨。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何居心，現在看來，大概早就想踹了我們兩個。

陳淼是她從小的青梅竹馬，高中出國，可陳淼回國隻需要一個電話，沈蕊就毫不猶豫的去接駕，哪怕已經和我有了家庭和孩子。

我一開始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著當初生孩子確實是我對不住她，生活上也是百般忍讓。

有次她和陳淼在一起，妞妞喊錯，叫了一聲媽媽，她當場就用打了妞妞一巴掌。

我也是事後過了很久她偷偷跟我說才知道的，憤怒之餘又心灰意冷。

沈蕊去臥室洗澡的時候，妞妞的房間門輕輕打開，她拿著自己陪睡的玩偶兔子，怯生生探頭。

“爸爸，是不是媽媽回來了？你不要跟媽媽吵架。”

我看著她強忍眼淚的麵龐，就覺得心如刀絞，伸手招呼她過來。

妞妞見狀，抱著兔子坐到了我身邊，我摸了摸她的腦袋，心中下定決心詢問。

“妞妞，如果爸爸要帶你離開媽媽，你願意嗎？”

妞妞微微睜大眼睛，半晌點了下頭。

“我願意跟爸爸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