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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和閨蜜前後腳穿書。

她成了深情男二的舔狗,我成了對女主愛而不得的男三的替身。

我和閨蜜表麵上對這兩個男人愛而不得,背地裏花著男人的錢不亦樂乎。

這樣樂不思蜀的日子過了兩年,作為眾人白月光的女主從國外回來了。

我和閨蜜一合計,為了自己的小命,幹脆拿著男人的錢跑路吧。

我倆計劃了八百個跑路方式,最後選了最狗血的一種,

死遁。

我倆逍遙日子過了兩年,我倆卻不幸被偶遇。

我拿上包抓著閨蜜的手撒丫子跑得飛快,卻撞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對女主那個愛而不得的男三抓著我的手,惡狠狠:

“季煙,你跑不掉的。”

1.

談嶼白那輛卡宴停在院子裏的時候,祁霜意正給我炫耀她新買的那款限量版的愛馬仕。

她轉過頭去瞥見談嶼白下車,急忙抓著我的手就往一樓的客房裏塞。

“談嶼白回來了,你先在這裏躲著,我等下把他打發走了你再出來。”

她「嘭」一聲關上了門,我被她無名指上那枚6克拉的鴿子蛋鑽戒差點閃瞎眼。

我悄悄打開了一條縫,頗有一種偷情狂徒偷窺正主的偷感。

隻是看到談嶼白的一瞬間,上一秒還一臉高興的祁霜意就眼眶泛紅,眼中含淚,她扯出一個慘然的笑:

“談嶼白,你終於想起來你還有個家了?”

說起來,我好像是聽祁霜意說過,談嶼白已經有一個星期都不著家了。

談嶼白沉著臉:“妍妍受傷了。”

“祁霜意,我早就跟你說過,妍妍對我來說隻是妹妹。你要有什麼不滿意你衝我來,別為難她。”

祁霜意冷笑一聲,臉上都帶著些絕望:“所以你覺得,是我找人傷了溫妍?”

談嶼白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拳頭,半晌後開口:

“妍妍的通話記錄裏顯示,她最後一通電話是給你打的,再之後,她就出了車禍,我沒有辦法不懷疑你。”

祁霜意絕望地笑了起來,她後退了兩步,一連說了幾個「好」。

談嶼白看著她這副樣子皺起了眉,剛想說什麼,手機鈴聲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好,我現在過來。”

談嶼白掛了電話轉身就要離開,祁霜意見狀慌張地上去抓住他的手,梨花帶雨地祈求他:

“嶼白,溫妍的車禍真的和我沒關係。”

大概這一幕落在談嶼白的眼裏成了狡辯,他原本還有些猶豫的眼神瞬間冰冷一片:

“我會調查清楚。如果不是你做的,我會還你一個清白,但如果是你做的......”

“祁霜意,我不會放過你。”

談嶼白這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來。

“當然,有結果之前,我不會再回來。”

祁霜意的眼淚恰到好處地落下來,滴在談嶼白的手背上:

“嶼白,能不能明天再走,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陪陪我?就一晚。”

談嶼白看著祁霜意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甩開了她的手:

“抱歉,妍妍那邊很緊急,醫生通知我她醒了。”

她看著談嶼白離開的背影,眼眶通紅無助地癱坐在地上嘶吼:“談嶼白!你別去!談嶼白!”

關門聲響起,她依舊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直到談嶼白那輛卡宴離開,她才抹了兩把眼淚站起身來:“可算走了,累死老娘了。”

我推開門三兩步跑到她身後,拍了一下她的肩:“可以啊霜姐,奧斯卡影後啊。”

她轉過身來朝我翻了個白眼:“行了,少恭維我,現在有點大事不妙啊,女主溫妍開始作妖了,咱倆已經二倍速進入虐戀戲碼了。”

“所以......”

祁霜意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看著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咱倆得收拾東西跑路了,這豪門闊太再當下去,小命不保了。”

“有句話不是說得好嗎?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人死了錢沒花了。”

2.

我和祁霜意是前後腳穿進書裏的。

她穿成了深情男二的舔狗青梅,和談嶼白家族聯姻,兩個人當了兩年有名無實的夫妻。談嶼白心裏裝著女主溫妍,對祁霜白可謂是冷淡至極。

至於我,穿成了對女主愛而不得的偏執男三裴景遲養在身邊的替身金絲雀。

所以當我陪著裴景遲去參加談家老爺子的壽宴,見到站在談嶼白身邊的祁霜意時,我人差點沒嚇傻。

我借口上廁所堵住了祁霜意,問她為什麼會變成談家少夫人。

她穿著價格不菲的高定禮服,戴著足以閃瞎人眼的鑽石項鏈,見到我一臉驚愕。

我倆幾乎是同時開口:“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穿書來的啊!”

我這才知道,祁霜意比我早了一個月穿過來,我用手肘杵了一下她調侃著:“可以啊,祁女士,一朝飛上枝頭,野雞都變鳳凰了。”

她抱著手臂戲謔地打量著我:“季女士,你也不錯啊,當上替身了還,怎麼著,裴大少爺一個月不得給你小一百萬啊!”

“少了。”我撇了撇嘴,伸出兩根手指,“兩百萬。”

談家是海城首富,談嶼白是談家孫輩唯一的繼承人,可以說,談家以後的前都是談嶼白夫妻倆的。

至於裴景遲,雖然是裴家的私生子,但他父親現在隻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也算是受重視。

在裴景遲他爸之前,裴家大多幹的是灰色產業的活,到了他爸接手裴家才一點點把裴家洗幹淨,後來裴景遲他小叔走了政界的路,裴家這才躍上新的階層。

總的來說,最讓我和祁霜意滿意的,主要還是他倆實在太有錢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那種。

這兩年來,我和祁霜意盡職盡責地在裴景遲和談嶼白麵前表演愛而不得,背地裏不知道花了狗男人多少錢。

祁霜意有一牆的愛馬仕,我有一箱子的香奈兒、寶格麗首飾。

在溫妍出現以前,我倆可以說得上是爽一天算一天。

但現在,我倆都有點危機感了。

溫妍,本書的唯一女主角,美好的代名詞,男人愛她,女人嫉妒她,純真善良又美麗,是男主、男二、男三共同的白月光。

按照劇情走向,溫妍從國外回來,就會跟男二和男三展開一場情感糾葛,無論是我還是祁霜意,都會因為嫉妒女主角對她下手,最後事情敗露,不是自殺就是被扔進去踩縫紉機。

我打了個寒顫:“也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就照這劇情發展的速度,咱倆離死不遠了。”

祁霜意點點頭,拉著我就往她的衣帽間去:

“溫妍可不是什麼純良小白花,她特意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讓談嶼白相信她那場車禍是我做的。”

祁霜意指揮我把她藏起來的證件全都找出來。

“談嶼白的家教擺在這兒,無論他多生氣都不可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

“但是裴景遲呢?他現在是裴家少爺沒錯,但你可別忘了,他可是在裴家那個龍潭虎穴裏爬上來才讓他爸看到的。他的手段......”

祁霜意沒再說下去。

但我知道她的意思,裴景遲雖然礙於裴家的背景沒辦法做些什麼出格到會影響裴家政途的事情,但他有的是方法讓人生不如死。

之前裴景遲就是因為別人在他麵前對著我開了句黃腔,第二天這個人據說酒駕車禍成了植物人。

我噎住。

在裴景遲眼裏,我隻是溫妍的替身,按照劇情發展,溫妍一定會陷害我,要是他覺得是我害了他的白月光朱砂痣,我隻怕連遺書都來不及寫就得去黃泉路上跟閻王爺和孟婆鬥地主了。

祁霜意說的對,跑路已經刻不容緩了。

傷感情可以,害命不行。

祁霜意收拾行李的手頓了頓,皺著眉頭看我:“跑路錢攢夠了嗎?”

我算了算,這兩年來,裴景遲每個月給我200萬,滿打滿算也得有個快5000萬,不算很多,但也差不多。

我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嗯......差不多吧。”

我抬起頭來以一種幾近狗腿的眼神看著祁霜意,

“那什麼,反正你一個月零花錢比我多,就算我不夠,那不還有你呢嘛?隻要你有錢,我就有錢。”

祁霜意白了我一眼,將那個裝滿了重要證件和必要東西的愛馬仕重新放回她的櫃子裏,然後拉著我坐下來開始商量跑路計劃。

我倆想了無數條路,也跟百度找了無數條路,結果發現,什麼都不如死遁好使。

畢竟隻有死人才最安全。

決定了跑路方式以後,針對「死亡」的先後順序,我和祁霜意麵麵相覷。

最後我倆決定,微信擲骰子,誰點數大誰後死。

很不幸,我成了後死的那個。

3.

祁霜意聯係人準備死遁的「道具」。

而我,被她趕回家收拾東西。

死遁嘛,自然是要輕裝上陣的,除了必要的證件和銀行卡還有一些我舍不得扔掉的首飾之外,我並不打算帶多餘的東西。

所謂大隱隱於市,我早就把這些東西都藏在了衣帽間裏。

裴景遲每天都會去衣帽間換衣服,但他肯定想不到我的東西全都藏在暗格裏。

那個暗格還是我特意找人瞞著他做的。

我剛一轉身,就撞進了裴景遲的懷裏,我剛想要抬手揉一揉被撞疼的額頭,卻被裴景遲搶先一步。

他帶著些清冷的聲音在我的頭頂響起:“去哪兒了?”

“見霜意了,她最近過得不太好,我去安慰她了。”

一麵對裴景遲,我就做回了那個夾著嗓子,柔柔弱弱的季煙。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開始不輕不重地揉捏,似乎對我的答案很不滿意,我掙紮了兩下,掏出一個藏藍色絲絨首飾盒遞給他。

“其實主要是去給你買禮物了,你不是快要過生日了嘛?”

看到我手裏的東西,裴景遲臉上才露出了一點笑意。

他將首飾盒隨意放在玻璃櫃子上,然後將我打橫抱起,被他扔到那張2米的柔軟大床上,耳邊傳來布料碎裂的聲音時,我就知道,狗男人又想白日宣淫了。

等我再醒過來,已經是月上枝頭了,我想直起身來,腰間的酸疼卻又讓我跌回被子裏。

要說裴景遲這個狗男人除了有錢之外,就是他體力實在太好,我每次都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

他臉上帶著笑意從衣帽間裏出來,我瞥見他耳垂上的那對星月造型的耳釘。

其實那對耳釘算不上什麼奢侈品,甚至是我看到它造型新奇隨手買的,但看起來,裴景遲好像很滿意。

他坐在床邊,輕柔地撩起我耳邊的發:“餓不餓?”

我看著裴景遲,心裏突然塌陷了一塊,目光掃過桌上的那把小提琴,我抓著他的手搖了搖頭。

“不餓,我想聽你拉小提琴了。”

他勾起唇,好心情地揉了揉我的頭發:“想聽什麼?”

“我生日的時候,你拉的那首曲子吧。”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後起身。

裴景遲站在窗邊,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好像那個渾身戾氣的裴家小少爺不複存在。

裴景遲的母親是個小提琴手,醉酒後被裴景遲的父親強暴,隻是那一次,她就懷上了裴景遲,她不是沒想過報警。

可彼時的裴家在海城幾乎一手遮天,她沒有辦法,隻能屈辱地生下裴景遲,將他養到八歲,然後在一個雨夜自殺。

裴景遲的爺爺最看中血脈,把裴景遲接回了裴家。

可裴景遲是個私生子,根本不受重視,即便接回裴家,也大多被裴家人欺負。

最後一次差點被同父異母的哥哥打死,裴老爺子這才把他送到鄉下去,換了地方的裴景遲依然被人欺負。

離了裴家,他開始還手,傷疤還沒好就又添上新的,他隔壁住著一個音樂老師,將一個舊了的小提琴送給他。

而這個音樂老師的女兒,就是溫妍。

那時候的溫妍,常常會翻過牆去聽他拉小提琴,給他包紮傷口。

後來,我遇見了裴景遲,被他帶到這裏來的時候,我其實驚訝於滿園子的滿天星和勿忘我,後來我想,好像那時候裴景遲家的門外種著一小片滿天星。

裴景遲放下手裏的小提琴,就這麼靠在桌子上和坐在床上裹著被子的我對望。

也許是燈光太刺眼,我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

我見到裴景遲皺起了眉,坐到我身邊伸出手來替我擦去了眼淚,他問我:“怎麼哭了?”

我在他的掌心搖了搖頭,他將我摟在懷裏,半晌後我悶悶開口問他:

“你愛我嗎?”

他原本撫摸著我背的手一僵,我的眼淚再一次不爭氣地流下來。

跟著裴景遲的這兩年,我們很默契地避開了「名分」這件事。

他對我可以說是予取予求,除了對外公開承認我是他的女朋友,我隻是一個金主玩膩了就可以隨手扔掉的替身。

我如今的這個做法,可以說是違背了「職業道德」。

畢竟我和他之前,除了感情,什麼都可以談。

裴景遲的沉默就是他給我的回答,可我偏偏這一次不依不饒,我抬起頭來捧著他的臉,帶著絕望的目光問他:“裴景遲,你愛我嗎?”

裴景遲推開了我的手,起身穿上了外套。

我紅著眼眶問他:“裴景遲,你要訂婚了是嗎?你要去見許小姐是嗎?”

他轉過頭來看我,神色冷然:“季煙,這不是你該問的,你越界了。”

4.

一個合格的替身,是沒有資格管金主的。

為了將「越界」這兩個字坐實,我一晚上連著給裴景遲打了十幾個電話。

很顯然,他不會接。

這在我的意料之中,那麼接下來的幾天裏,裴景之不會再聯係我,也不會再來這個精美的「牢籠」裏看我。

這也能讓我和祁霜意的跑路計劃成功實施。

我掏出手機來給祁霜意發了個暗號,將早就打包好的必要證件和值錢的東西全都一股腦裝進了我那個YSL的流浪包裏。

祁霜意趁著夜色從後門來找我,我將包遞給她,讓她幫我帶走。

她點點頭:“行,那我可以死了。”

5.(談嶼白視角)

談嶼白趕到醫院去的時候,溫妍正巧醒過來。

他急忙推開病房的門,就見到煞白著一張臉梨花帶雨的溫妍。

“談總,謝謝你救了我。”

談嶼白三兩步上前將她扶著躺下,溫言細語:“你不用怕,出車禍的時候,你見到司機的臉了嗎?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溫妍看著談嶼白愣了半晌後,搖了搖頭:“我沒有看清司機,但......我不能說是誰做的。”

片刻後她抬起那張巴掌小臉來看著談嶼白:“談總,我知道您也有您的無可奈何,祁家對於談家而言到底有多重要我明白的。”

“您和談太太之間因為我已經產生了很多矛盾,不能再因為我鬧得不愉快了。”

她一邊說,眼角的淚也恰到好處地落下來,沒有砸到純白的被麵上,反倒像砸進了談嶼白的心裏。

談嶼白的俊眉微蹙,放在腿上的手也無意識地收緊。

可他仍舊保留著一絲希望,期待這件事跟祁霜意沒有關係。

可是直到他的助理把他叫了出去,將一個裝在透明袋子裏的白玉簪子遞給了他。

“這是在溫小姐車禍現場找到的東西。”

助理猶豫半晌才說出話,談嶼白額上的青筋突然暴起,這根簪子他再眼熟不過。

這是他和祁霜意結婚一周年的時候送給她的回禮,祁霜意一直很寶貝。

“談總,也許太太是被人陷害......”

談嶼白的助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談嶼白打斷:“陷害什麼,祁霜意是什麼人,你跟了我這麼久還不清楚?”

助理沉默了,說起來,談祁兩家雖然是商業聯姻,但海城誰人不知祁家大小姐祁霜意對談嶼白愛得死去活來,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原本想要退婚的談嶼白娶她。

祁霜意又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對自己冷眼相待,卻對另一個女人溫柔至極情意綿綿。

等談嶼白整理好心情再走進病房的時候,他想,他該和祁霜意離婚了。

溫妍一見他,急急忙忙就要下床,卻因為腿軟跌坐在地。

談嶼白臉色大變上前想要將她扶起來,卻被溫妍死死抓住袖子:“談總,您別跟談太太生氣,我明白她的,她這麼做都是因為太愛你了。”

談嶼白皺緊了眉頭,剛想說些什麼,卻被電話鈴聲打斷。

他沒好氣地開口:“誰?”

6.

我拿開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備注名。

確定沒打錯,但談嶼白這是吃炸藥了?

“那個,談總......”

我隻能迎著談嶼白的怒氣語氣焦急地開口:“談總,我是祁霜意的朋友,她出了車禍被送到醫院搶救,醫生說需要家屬簽字,能麻煩您過來一趟嗎?”

電話那頭的談嶼白沉默了半晌,連著“喂”了好幾聲。

“祁霜意又想幹什麼?”

狗男人。

我翻了個白眼,跟他說話的語氣卻顯得越發焦急:“談總,我沒有在跟您開玩笑。霜意她現在生死未卜,醫生說沒有家屬簽字他們沒辦法做風險這麼大的手術。”

“夠了。”談嶼白不耐煩起來,“這套把戲她還玩不膩嗎?”

“上一次是衝冷水澡讓自己發燒,再上一次是扭傷腳。她不就是想讓我心軟,讓我回去嗎?”

“這一次她做得太過分了,差點傷了妍妍,現在還想要給自己搞個假車禍出來是嗎?”

“你轉告她,讓她別玩脫了。如果她沒死,就別給我打電話。”

我帶著怒意朝著電話那頭大喊起來:“談嶼白!你非要等到人死了才肯相信嗎!”

他沒說話,兩秒鐘後我聽見被掛斷的「嘟嘟」聲。

7.(談嶼白視角)

談嶼白沒好氣地把手機扔在一邊。

溫妍「懂事」地抓著談嶼白的衣角勸他:“是談太太出什麼事了嗎?我已經包紮好了,沒問題的,您還是先去看看她吧。”

談嶼白緊鎖著的眉頭依然沒有解開,但語氣卻溫和了幾分:

“沒事,不用管她,她沒什麼大事,就是想騙我回去。”

溫妍卻軟言細語地勸慰他:“您和談太太是夫妻,夫妻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的呢,我真的一點也不記恨她,我們都是女人,我反而很理解她。”

“她隻是想見自己的丈夫一麵,又有什麼錯呢?您不該這麼對她的......”

她吐出一個字,談嶼白的臉色就要沉一分,直到溫妍看見談嶼白鐵青著臉,她低下頭去扯出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笑來。

談嶼白扶著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即便祁霜意是我的妻子,我也不會允許她傷害你的。”

溫妍霎時間紅了眼眶:“謝謝您,談總。”

談嶼白一直在溫妍的身邊守了三天,直到溫妍出院,將她送回家,談嶼白才開了機。

按照祁霜意的性子,一定會有無數的消息和未接電話湧進來。

可是這一次,談嶼白的手機,卻異常安靜。

他沒來由地覺得一絲慌張,猛然間想起三天前祁霜意朋友給他打的那通電話。

他回撥了過去,卻並沒有察覺拿著手機的手有些許顫抖。

8.

我接到談嶼白電話的時候正指揮著人給祁霜意布置靈堂。

“祁霜意呢?讓她接電話。”

電話那頭的談嶼白語氣冷淡得可怕。

我沉默了半晌,看著祁霜意給自己挑選的那張假遺照,心裏沒來由一股無名火:

“她死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布置靈堂的人都離開了,我才聽見他漫不經心地一聲嗤笑:

“怎麼,車禍行不通,改死亡了?”

他的聲音冷沉:“跟祁霜意說,妍妍不打算追究她的責任,她沒必要再用這種手段逃避,讓她趕緊滾回來。”

我冷哼一聲,吐出了一個地址:

“如果談總想要見您的夫人,就到這兒來吧。”

我一直等到10點,才在靈堂外看到談嶼白那輛卡宴。

我呆呆地坐在原地,眼眶通紅,就像是剛才哭過一般。

聽到沉悶的腳步聲,我才轉過頭去,沒起身,隻是往火盆裏扔了張紙錢:“談總。”

他沒有說話,隻是皺著眉頭看著祁霜意的那張「遺照」。

我撐著膝蓋踉蹌起身,從那張「遺照」旁捧起了一個骨灰盒。

我聽見身後傳來談嶼白有些幹澀的聲音:“這是怎麼了?”

我轉過身去,扯出一個笑,眼角正巧滑落一滴淚砸在手裏的骨灰盒上:

“談總還不明白嗎?我跟您說了,霜意出了車禍,需要家屬簽字,您沒來。”

我擦去了眼角的淚,然後抬起頭來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我隻是她的朋友,沒有資格代替您簽字,她在搶救室裏待了三個小時......”

我紅腫著眼睛撫摸著骨灰盒,沒再說下去。

談嶼白原本挺拔的身子突然軟了下去,他顫抖著手想要結果我手裏的骨灰盒卻被我攔住。

“我隻是覺得......”

我打斷他:“談總隻是覺得她又在借題發揮了,談總隻是在懷疑她故意找人開車撞溫妍。”

“反正在談總的心裏,霜意永遠比不上你的妍妍。”

“無論霜意有沒有做過,現在都不要緊了,反正她已經用自己的命給您的妍妍賠罪了。”

我抱緊骨灰盒,打算和談嶼白擦身而過。

他卻拽住了我的胳膊:“霜意是我的妻子,她的骨灰盒......”

我一隻手緊緊抱著骨灰盒,另一隻手奮力甩開了他的手。

我的眼底蓄滿了淚,朝著他有些歇斯底裏起來:

“你還想讓我把霜意的骨灰留給你是嗎?你做夢!”

“談嶼白,霜意守著你,守著她對你的那點愛,忍受著你日複一日,如出一轍的冷暴力,她已經被折磨得很累了。”

“你知道她昏迷前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我的眼淚滾落下來,惡狠狠地看著談嶼白那張薄情寡義的臉,

“霜意說,你自由了,她也自由了,她終於可以不用再愛你,再做你的妻子了。”

我看見談嶼白的臉色瞬間煞白一片,心裏突然就爽了,我深吸一口氣,冷著聲音開口:

“談嶼白,你根本配不上霜意的愛。”

我轉身就走,聽見身後傳來談嶼白助理焦急地叫他的聲音。

9.

直到我離開靈堂至少三裏路,我才敢鬆了口氣。

這骨灰盒裏,本來就是祁霜意倒了兩袋子麵粉又扔進去了幾根大棒骨和幾塊小碎骨頭,壓根兒不是什麼人的骨灰。

我這要把這玩意兒交給談嶼白,一切全都穿幫了。

我知道,談嶼白一直在身後跟著我。

做戲嘛,就要做全套的。

我來到海邊,將那些麵粉和骨頭一股腦兒灑進了海裏。

直到我把那一盒子「骨灰」全都撒完,談嶼白都沒有來打擾我,隻是站在我的身後,眼尾微微泛紅,整個人仿佛被抽幹了精氣神。

我繞過他,開著自己的車離開。

我到家的時候,裴景遲不在,我也懶得管,開始著手給自己的死遁提前做好收尾。

畢竟,祁霜意現在在海城人眼裏,已經是個「死人」。

除了我自己,沒人能給我收尾。

一切就緒,我看了看日期,距離裴景遲離開已經過去了五天,按照裴景遲的性子,向來不會冷我這麼久的。

直到裴景遲的好友給我發來了裴景遲和溫妍坐在一起喝酒的照片,我心下了然。

從溫妍「回國」後表現得和原小說裏大相徑庭開始,我和祁霜意就開始著手調查她。

後來我倆一致得出,她是帶著係統來的。

所以現在,當談嶼白因為祁霜意的死而把溫妍拒之門外之後,她選擇開始攻略裴景遲了。

當年住在隔壁聽他拉琴的小女孩回到他的身邊,我這個替身也該退位了。

看來,我的死遁計劃刻不容緩。

要想真正「死無全屍」,不留下一點痕跡,那就得跳海。

就好像我把祁霜意的骨灰灑在海裏也是為了不讓談嶼白找到。

我坐在海邊的橋上,吹著海風開始複盤自己有沒有什麼東西沒給裴景遲留下。

祁霜意為我量身打造的死亡原因——重度抑鬱。

所以我給裴景遲留下了一封情意綿綿的遺書,還有一張假的診斷報告,幾盒空了的帕羅西汀。

我醞釀好情緒,給裴景遲打了通電話。

響了幾聲之後,那頭的裴景遲說話帶著些漫不經心:“煙煙,怎麼了?”

溫妍嬌滴滴的聲音適時傳到我的耳朵裏:“景遲,是誰啊?”

溫妍的聲音並沒有幹擾到我,我開始了一段充滿「破碎」的表演:

“裴景遲,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不是想纏著你,隻是覺得,該跟你說一聲謝謝。”

我的聲音哽咽著。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隻是一個剛剛畢業的窮學生,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被......”

我深吸一口氣,

“是你一直庇佑著我,給我最好的一切,還讓我覺得......你好像一直都很愛我。”

裴景遲的聲音帶著些慌張:“季煙,告訴我,你在哪兒?”

我笑開了,卻覺得眼前有些模糊:“真好啊,裴景遲,你最愛的人回到了你的身邊,以後,你不再是沒人愛了。”

“你胃不好,少喝點酒,胃藥我就放在電視櫃第一層的抽屜裏,醒酒湯的菜譜我保存在冰箱裏了,以後,溫小姐就不用手忙腳亂了......”

“煙煙!你到底在哪兒!”

裴景遲的聲音好像帶著顫抖和......失控。

倒也不算虧,至少,死遁之前我還是知道在裴景遲的心裏,我終究是不一樣的。

我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桌子腿擦過地麵刺耳的聲音,還有玻璃酒瓶碎裂的聲音。

好像,還有溫妍焦急地叫著裴景遲的名字。

“算了,我說這麼多幹嘛,以後溫小姐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突然就釋懷地笑了起來,海風吹過掀起海浪。

“裴景遲,很高興這輩子認識你,我們黃泉路上就不再見啦。”

我沒掛斷電話,屏住呼吸縱身躍入海裏。

電話那頭傳來裴景遲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季煙!”

10.

我的衣服是祁霜意找人幫我訂製的,原理跟救生衣差不多。

她還給了我一個祁家研究的便攜式氧氣瓶,讓我在海裏遊個兩三個小時不成問題。

兩個小時以後,我上了船。

祁霜意開車那艘小船,帶著我離開了海城。

11.

就在我們迎接新生活的那一天,海城倒有些雞犬不寧的意味。

談嶼白回了家,看到滿屋子祁霜意的包包、衣服和首飾,爛醉了幾天,後來被他媽媽一巴掌打醒。

瘋了一樣在找我的下落,說是想要看看祁霜意到底還有沒有留給他什麼東西。

他和裴景遲根據我手機最後的定位在海邊的大橋碰了麵。

西裝革履的談嶼白在見到裴景遲的那一刻突然就愣了神。

裴家和談家倒也算得上是世交,隻是因為裴景遲是私生子,所以談嶼白鮮少和他有交流。

裴家和他一輩的,陸陸續續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失去繼承權,裴景遲就爬了上來,成了裴家的話事人。

可是在談嶼白的印象裏,從來沒見過像今天一般的裴景遲。

身為裴家話事人,裴景遲在他的眼裏,向來是玩世不恭,渾身戾氣,好像什麼都不在意。

可是現在的裴景遲,蹲在橋邊上,看似很平靜,可談嶼白卻覺得,他好像瘋了。

海邊被封鎖了起來,可依舊人來人往,大大小小的打撈船隻忙碌著。

裴景遲手裏夾著一根還在燃燒著的煙,可他卻沒有吸一口。

裴景遲的助理戰戰兢兢走到他的麵前:“少爺......”

裴景遲抬起頭來看他,聲音嘶啞:“找到季煙的屍體了?”

助理搖了搖頭:“沒有......”

他起身將煙頭丟在地上,朝著助理大吼:“那你他媽跟我說什麼!繼續去找啊!”

談嶼白走上前:

“裴景遲。”

裴景遲沒理他,依舊盯著那片海。

“這裏是海,距離季煙跳下去已經快八個小時了,屍體可能早順著海水飄走了。”

裴景遲轉身看向他,那本就讓人覺得心生懼意的下三白染上血絲後,倒有種瘋魔的感覺。

談嶼白身後的保鏢想上前,卻被他攔下。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盯著彼此,半晌裴景遲冷笑一聲開口:

“談嶼白,你老婆死透了,我老婆沒有。”

談嶼白的臉色因為裴景遲這句話瞬間煞白一片。

“如果你是來幸災樂禍的,那就請你滾。”

大概是裴景遲這副樣子讓談嶼白想起了幾天前的那通電話,他歎了口氣,吩咐身邊的助理,讓談家也找人來打撈。

可是整整一夜,什麼都沒撈上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談嶼白被催促著回去,說是祁霜意的父母找上門來了。

裴景遲依舊坐在海邊,任由海風吹亂了他的頭發。

“煙煙,你不會死的,對不對?”

12.

我和祁霜意到了一個叫溪城的小城市。

這裏消費水平不算高,我和祁霜意一起買了套拎包入住的別墅。

不用上班,每天有花不完的錢,又沒有男人,我和祁霜意這兩年的日子過得別提多愜意。

祁霜意最近迷上了蹦迪,天天拉著我去,然後點他十幾個男模陪著。

別說,各個長相英俊八塊腹肌,嘴甜會哄人。

祁霜意指著前方卡座裏那個穿著皮衣的帥氣男人:“季煙,你看,那人長得好像裴景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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