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到鎮上的那條路特別不好走,我媽又不太會坐車。
我便想著既然都要修,那就把周圍幾個村子的都修了。
前幾天因為太忙,又被表姐老公那個外國商人糾纏住,我就直接把錢給了鎮長安排,想著過年回來多陪陪我媽,不想折騰。
表姐要把鎮長叫來打臉,那也好,他來過公司領錢,應該見過我。
“怎麼樣?怕了吧?既然你那麼喜歡我買的鐲子,那就拿你家房子來換吧,反正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錢,勝在我媽喜歡這棟房子。”
我搖頭冷笑,“表姐還真大方啊,幾百萬的東西,我家土房子就能換了。”
冤枉我偷東西,還想借機占了我家的地,想得真美。
“你現在換了還能得個體麵,等鎮長來了,你們一樣得乖乖滾出去!”
她大聲喊,一大早把周圍的鄰居都喊起來看熱鬧:
“都來看看啊!我表妹在外麵做雞,身上不幹淨手腳也不幹淨了!偷了我幾百萬的鐲子不肯換,我要她拿房子來換很過分嗎?”
有些人刷著牙就出來了,有些還穿著睡衣:
“不是吧?林夢是咱們村唯一一個大學生,結果畢業就下了海?”
“有什麼不可能的,她不是還偷東西嗎?如果不是真的,人家親大姨一家怎麼可能大清早就找上門了。”
大姨夫有些不耐煩了,“跟她廢話那麼多幹嘛?咱們現在就把東西丟出去,晚上還能在裏麵吃年夜飯呢!”
話音剛落,他拉著大姨進屋砸東西,鍋碗瓢盆被砸得稀碎,除了去年剛買的新沙發,其他都被丟了出來。
見他去翻客廳的抽屜,我才意識到不好了。
姨夫抱著個陶瓷罐子,“這什麼東西啊?”
“別動!那是我爸的骨灰!”
我越著急他越起勁,抱著罐子跑到外麵來,側著一遍耳朵問我:
“你說這是什麼?”
“是我爸的骨灰,大姨,我爸生前可沒少幫你們家的忙啊,你們把骨灰還給我,有話好好說!”
大姨在地上啐了口痰,“現在知道好好說了?”
“就是,表妹啊,你早幹嘛去了,不是很狂嗎?”
我咬咬牙,“你們要什麼我都給,先把骨灰還給我。”
一家人看我低頭,笑得合不攏嘴,姨夫直接將罐子高高舉過頭頂:
“我就看看,又不可能給你摔了。”
我媽急得直哭,走到他們麵前跪下來,“大姐,姐夫,求求你們了,放過我老公吧,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錯,這已經是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了。”
我爸死於山體滑坡,屍骨無存,說是骨灰,其實不過是我爸留在家裏的幾件破衣服燒成的灰。
農村有這規矩,免得我爸在地底下不好過。
表姐還是無動於衷,“表妹,小姨都跪了,這事因你而起,你不跪嗎?”
“好,我跪。”我像被拿捏住了喉嚨,滿腹委屈卻不敢呐喊,“現在請你們把骨灰還給我。”
姨夫笑得猖狂,雙手故意鬆開,“哎呀!我沒拿穩!”
罐子從高處掉落,碎了一地,剛好今早又下過雨,我和我媽爬過去撿,不管兩隻手怎麼收攏,粉末摻著雨水都拾不起來。
眼淚大滴大滴落下,“爸,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表姐卻故意蹲在我身邊,“表妹,我都說了,跟我鬥,沒有好下場,你現在大聲的告訴大家,你是在哪個地方坐台的,也許我高興了,還好商量。”
我直接抬手甩了她一巴掌,“我看你像個坐台的!”
表姐捂著臉,“你敢打我?爸,媽,她打我!”
大姨和姨夫馬上跑過來,兩人擒住我的手,把我摁在地上,我用力掙紮卻絲毫掙脫不了一點,表姐用高跟鞋踩著我的臉:
“賤人,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我現在就把你這種騷狐狸的臉刮花,看你怎麼去勾引男人!”
“給我放手!否則等人來了,我會十倍百倍地還給你們!”
她奸笑著,鞋麵在我臉上扭轉,我媽跪在一旁苦苦哀求,“要刮就刮我的臉吧!我女兒才二十幾歲,她不能破相啊!”
“現在求饒晚了!”
就在她抬起腳要朝我猛踹的時候,一輛轎車停在我家門口。
“讓我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冒充林總,要是毀了這個項目,要把她祖宗都挖出來鞭屍!”
一肥胖的中年男人快步走進來,表姐立即收腳讓出一條道:
“鎮長,就是她,就是這個賤人!”
可看到我的鎮長卻直接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