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口是處罰犯錯的下人之地,她竟然如此薄情。
可她是皇太女,她要保護心上之人要罰他,他不得不從。
故而宋淩朔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沉默著在宮門口跪下,任由鞭子,一鞭一鞭抽在他的後背。
方才的劍傷,和鞭傷夾雜在一起,痛得宋淩朔將嘴唇都快咬破。
天空忽然下起大雨,將宋淩朔渾身打得透濕。
進出宮人來來往往的看著宋淩朔,目光有可憐,有同情。
他像隻落水狗,狼狽至極。
視線裏漸漸出現一雙金絲描邊的雲履鞋,宋淩朔抬起頭,看著撐傘出現在他麵前的顧照卿。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宋淩朔,眼神充滿憎恨。
他這幅模樣,和平日親切地喚他宋公子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鮮血流到他的腳邊,他捂住自己的鼻子,厭惡的往後退了退。
“宋淩朔,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宋淩朔自然不知,見狀,顧照卿冷冷勾了勾唇。
“因為你下賤,竟然敢勾引皇太女殿下!”
“別以為跟皇太女殿下睡了那些年,你就恃寵而驕了,告訴你,你別妄想動搖我的地位,皇太女殿下心儀之人是我,駙馬的位置,也隻能是我的!”
原來,顧照卿果真是知道了自己與沈雲棠之前的事,擔心自己的存在動搖他駙馬的地位。
可是他有什麼好擔心的?
且不說沈雲棠對他和對自己簡直天壤之別,更別提,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他搶。
駙馬的位置以前宋淩朔不敢肖想,以後更不會。
不日他就會出征邊疆,再也不會回來。
宋淩朔隻能和他解釋。
“皇太女殿下的心裏隻有你。”
他咬牙切齒的瞪著宋淩朔:“可是隻要你在她身邊一天,我就會不安!”
說完,他轉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人影,裝作被宋淩朔絆到的模樣,整個摔倒在地。
遠處的身影立刻飛奔而來,一把將他抱在懷中,而後看向宋淩朔的眼神,冷得快要結冰。
“不知悔改!你給本宮在這兒跪上一天一夜才許起來!”
說完,她親自攙扶著顧照卿揚長而去。
雨越下越大,打在宋淩朔的傷口上,把疼痛又加深了幾分。
宋淩朔看著逐漸消失的人影,心上的石頭壓得越來越緊,幾乎讓他窒息。
他不明白,曾經和他青梅竹馬的她,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
更想不明白,哪一個她,才是真正的沈雲棠。
還記得那年父兄戰死沙場棺木被抬回京,是她徹夜陪著他,帶他走出哀傷。
他練劍受傷,也是她逃了太傅的課業,心疼的給他上藥。
這些年她對他獨有的占有欲,他不是看不出來。
還有那夜夜的抵死纏綿,她俯親吻他脖頸,一遍一遍的喚他的小名,淩朔,阿朔……
不知跪了多久,宋淩朔終於支撐不住,徹底昏死過去。
醒來時宋淩朔已經回到了將軍府,宋淩朔的房間門緊閉著,門外卻傳來沈雲棠清冷淡漠的聲音。
“許久不來將軍府,今日為何空了這麼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要舉家搬遷,把將軍府搬空呢。”
張伯微微一怔,隨後詫異的回答。
“皇太女殿下還不知道嗎?少爺已經請旨,不日就將出征邊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