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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女無心癡女無心
茯苓

01

沈玉川騙我與他同床共枕五年。隻因五年前我掉入荷花池,高燒不退變成了傻子。

如今,他玩膩了,於是一走了之。

臨行前我問他,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麼?

他說:「自是知己好友,你心智不清難以明白,知己就該相伴而眠的。」

後來我帶著俊俏郎君去見他

「這就是你的知己?」

我點頭:「正是。」

沈玉川鬆了一口氣:「那你們為何同住?」

「你不是說知己該相伴而眠嗎,如今我每日都陪他同眠。」

這話明明是他自己說的,可如今他又不高興了。

1.

沈玉川要回京城了。

他的管事帶著我去碼頭迎他。

左盼右望他還是不見蹤影。

我抬頭看著漸暗的天色,陸景柯曾叮囑過,不許我太晚歸家。

我不願他擔憂。

於是我道:「我要回去了,不想再等。」

管事頓時急得團團轉。

「少爺帶了許多好物回來,瓷娃娃還有繡花香囊,都是姑娘最愛的。」

這兩樣物件說到了我的心坎上。

我點點頭應下。

下一刻沈玉川就從船上走了下來。

他一身墨色錦袍,腰間的玉佩隨著步伐輕晃。

他還是那副放蕩不羈的模樣,幾步行至我麵前,張開雙臂就要將我擁入懷中。

我後退一步躲開了他的擁抱。

沈玉川麵色一沉。

「怎麼了,還在怪我?」

2.

沈玉川說的怪罪。

是指他離開我的那半年光景。

那時我日夜思念於他,他卻一次也未曾來信。

甚至有一回我托人送信去問,他隻丟下一句,不要打擾。

從那日後我再未尋過他。

他今日若不是說有禮物相贈,我斷不會來此。

「好了,莫要生氣,我帶了禮物來,就當是這半年離別的補償,可好?」

我輕點了下頭,目光不住地往他身後的箱籠瞟去。

我隻想要禮物。

3.

沈玉川帶著我坐上馬車,一路行至府中。

「我去沐浴,你乖乖坐著。」

沈玉川說完就要寬衣。

從他漆黑的眸子裏,我看見了熟悉的炙熱欲望。

「禮物在何處?」

我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天色。

天已經黑透了。沈玉川見我心不在焉很是不悅。

他蹙眉道:「你總看更時做什麼?」

「禮物在哪,我該回府了。」

「回什麼府,這半年可曾想我?」

我坦白搖頭:「不想,我隻要禮物。」

沈玉川對這回答甚是不滿。

他坐在對麵翹起腿,語氣冷淡:

「我沒有買禮物,你走吧。」

我不敢相信,「你騙我!」

下一刻淚珠就滾落下來。

哭著就要離開。

沈玉川卻又出聲喚住我:「薑綰玥,你今日若走,此生再別想見我。」

我茫然回頭,隨即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去。

4.

是馬夫送我回的府。

我剛到門前,府門就從裏打開。

「陸景柯。」

我哽咽著撲進陸景柯的懷裏,他溫暖的懷抱讓我感到安心。

「怎麼了,可是他欺負你了,為何哭成這樣?」

我淚眼朦朧地抬頭,「他根本就沒給我帶禮物,還騙我去碼頭接他,他太討厭了。」

陸景柯輕拍我的後背,低聲道:「莫要哭了,明日我命人去買。」

「好。」

我從他懷裏起身,破涕為笑。

「你不是讓我早些回府嗎,我回來得可早?」

我期待著陸景柯誇我。

「嗯,綰玥真乖,戌時便回來了。」

陸景柯笑著撫了撫我的青絲。

我最喜歡他這樣摸我的頭發。

5.

每日清晨都是陸景柯來喚我起身。

我貪睡,但他從不由著我。

他說,空腹傷胃,不可不食早膳。

無奈,每日早膳便成了他喂我吃飯。

我迷迷糊糊地坐著,他一口一口地喂我喝粥。

「陸景柯,你待我真好。」

我輕聲說著,就要湊上前親他的臉。

陸景柯卻先一步捂住我的唇。

眼中帶著我看不懂的憂傷。

「我再說一遍,不管多感激也不許隨便親近外男。」

陸景柯難得嚴肅地開口。

我委屈地扯了扯衣袖。

「可沈玉川說表達謝意就該如此。」

陸景柯輕歎一聲,雙手捧住我的臉。

「綰玥,你信我還是信他?」

「自然是信你。」

「不管什麼緣由,你以後都不許親近男子,生人熟人都不行。」

「連你也不行嗎?」

我望著陸景柯那雙褐色的眼眸,認真地問。

「也不行。」

「好吧。」

我應下。

心裏卻想著,等他睡熟了,我便偷偷親他。

6.

午時,丫鬟來傳話。

將我從午睡中驚醒。

「小姐,沈公子讓奴婢告訴您,若想要禮物就去大門口。」

我一怔。

「我才不去,休想再騙我。」

「沈公子說了,小姐若不要,他便送與旁人。」

「要,我要的。」

我起身穿戴整齊,小心地往外看,果然陸景柯不在廳裏。

這個時辰他一般在畫室作畫。

我想了想沒去打擾他。

我自己能去的。

我剛出門就看見倚在馬車旁的沈玉川。

他像逗小狗般朝我招手。

我小跑過去,迫不及待地問:「我的禮物呢?」

「在這。

沈玉川將手中的錦盒遞給我。

「其實我還為你準備了別的。」

「什麼?」

我眨著眼睛望向他。

他像變戲法般拿出一隻發簪。

「我給你戴上。」

不等我拒絕,沈玉川已扶住我,將發簪插入我的發髻。

他對著陽光看了看,嘴角帶著笑意。

「真好看,從前你最愛這些物件了。」

沈玉川又看向我:「你不該向我道謝嗎?」

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讓我親他的臉。

從前他就是這樣教我的。

「不行。」

我拒絕道。

「嗯?」沈玉川皺眉,「為何?」

「沒有為何,就是不行。」

我轉身欲走,突然想起昨日沈玉川說的話。

「你不是說再不見我了嗎?」

我問他。

沈玉川臉上的笑瞬間僵住。

「你希望再不見我?」

「隨你。」

說完,我轉身離開。

全然不顧沈玉川陰沉的臉色。

7.

沒有當著他的麵摘下發簪,是因為我正為陸景柯的生辰發愁。

我問過陸景柯想要什麼壽禮。

他卻說什麼都不要,現在就很好。

那怎麼行,我過生辰時他可是送了我禮物。

照顧我的嬤嬤說,這叫禮尚往來,我不能虧欠他。

我本想去買些禮物,卻發現我沒有銀錢。

那些庫房鑰匙我也不知在何處。

我想見父親,父親卻不肯見我。

我不明白是為何。

我去問嬤嬤,嬤嬤卻哭著抱住我。

「小姐,你受苦了啊。」

「你為家族做了這許多,付出了這麼多心血,可他們卻這樣對你,隻因你如今無用了,這世道太過涼薄了些...」

我聽不懂嬤嬤的話,隻好輕輕拍她的背。

想讓她別這樣難過。

隻是從那日起,我再未見過嬤嬤。

臨別時她叮囑我:「若想給陸公子買禮物,可將不喜歡的物件當了,換些銀子。」

我摸著頭上的發簪。

覺得當了它正合適。

8.

說做就做。

我悄悄溜出府去。

我喚來車夫,讓他送我去當鋪。

車夫愣了一下,隨即明白我的意思。

一鞭子下去,馬車就動了。

我望著當鋪的招牌,徑直走了進去。

「這支簪子,可當多少銀兩?」

我對著掌櫃開口。

掌櫃拿起簪子仔細端詳,「可有憑證?」

我不懂他說的是什麼,輕輕擺手。

「這簪子,我隻能給你三十兩銀子。」

三十兩好像很多的樣子。

我忙不迭地應道:「成,就依掌櫃的。」

幾個夥計打量著我。

「且慢,這簪子瑕疵不小,三十兩怕是給不得了,十兩如何?」

十兩?

我愣在原地,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改口。

「這個價錢已經不低了,不信你可去別家問問。」

我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那就請掌櫃現在給我銀子。」

十兩銀子很快到手,我轉身離開。

耳邊傳來幾個夥計的竊竊私語。

「你瞧她穿得體麵,沒想到竟是個癡兒。」

「可不是,給她十兩都多了,五兩就夠了,她連數都不識得。」

9.

我拿著銀子,先去糕點鋪子買了一個壽桃。

接著又去鋪子裏買了許多點心糖果。

我本想給陸景柯一個驚喜。

然而我剛走到府門口,就見陸景柯推門而出。

他神色慌亂地望著我。

「你去了何處,為何不告知於我?」

他聲音裏帶著顫抖。

看他這般模樣,我不自覺握住他的手。

「陸景柯,生辰快樂。」

「什麼?」

他怔住了,額前的碎發淩亂。

「明日是你的生辰,我去給你買壽桃了。」

我指了指腳邊的壽桃以及身後包袱裏的點心。

陸景柯眨了眨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綰玥,謝謝你。」

「不客氣,嬤嬤說這叫禮尚往來。」

「以後要去哪裏,記得先與我說一聲。」

「好。」

我在心裏暗暗發誓,再不讓他擔心。

10.

夜色漸深。

我們來到後院的池塘邊,將一盞盞花燈放入水中。

燭光映照在陸景柯臉上,我催他許願。

他閉上眼,片刻後輕輕推開手中的花燈。

燈火漂浮在水麵,我迫不及待地湊近他。

「方才許了什麼願?」

我按捺不住好奇,靠得更近了些。

「告訴我可好?我定不說與旁人聽。」

「我可以告訴你。」

「當真?!」

「嗯。」

陸景柯微微頷首,目光溫柔地望著我。

「我隻願這世間,唯我一人可喚你綰玥。」

我訝然:「就這般簡單?」

「對,就是這個願望。」

「沒問題,我答應你。」

我笑著望著他,將買來的點心全部捧倒他麵前。

「怎麼買了這麼多點心?」

陸景柯詫異道。

「這些不是買給我自己的,是我送給你的,都是我喜歡吃的點心,我想將最好的給你。」

我不知道陸景柯需要什麼,隻有將我覺得是最好的獻給他。

陸景柯怔怔地看著我。

他臉上的表情卻不似開心,猛地他毫無征兆地將我抱住。

有溫熱的液體落在我的衣裳上。

我不懂,他怎麼哭了?

於是我拍了拍陸景柯的後背,得寸進尺地開口:「今日是你的生辰......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所以我明日能不能不去看郎中啊。」

「不行。」

陸景柯抬起頭認真地開口。

我撇了撇嘴,「好吧。」

11.

每七日都是我去看郎中的日子。

每到這日我都有些抗拒。

我在府中慢騰騰地磨蹭,陸景柯就坐在廳裏看著我。

他的耐心永遠都比我足,我被他看得心虛。

我輕咳了一聲:「我們走吧。」

「好。」

陸景柯命人備好馬車將我送到了醫館。

我忐忑地站在診室的門口。

「陸景柯,我可以牽你的手嗎,我害怕。」

我小聲開口。

每到這個時候陸景柯總是格外心軟。

他伸出修長的手與我相握,帶著我走了進去。

他手心的溫熱沿著我的脈搏蔓延到我的心口,我無端地感到踏實。

郎中簡單地問了我幾個問題後,像往常般朝陸景柯搖了搖頭。

我特別討厭他這個表情,好像我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一樣。

但陸景柯卻始終沒有什麼表情。

他帶著我走出醫館,站在熱鬧的街市上。

我頓住腳步看向他。

「怎麼了,怎麼不走了?」他疑惑地發問。

「陸景柯,你不失望嗎?」

「失望什麼?」

「從前都是父親陪我來看郎中,可他每次看見郎中搖頭,他都特別失望,對我態度也越發不好,你呢,你會失望嗎,然後對我態度越來越......」

哽咽的聲音讓我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我知道自己跟別人比是有區別的。

可我並非不懂察言觀色,隻是難以讀懂他人麵上神色。

所以我一點都不想去醫館。

陸景柯卻總能明白我心中所想,體諒我的苦楚。

他屈膝俯身,目光溫柔地望著我。

「綰玥,我不會失望,我對你始終如一,絕不會虧待於你。」

「為什麼?」我抽泣地開口。

「因為我舍不得。」

陸景柯語氣堅定,叫人心生信服。

12.

我正要攙扶眼前的陸景柯。

小廝就過來找我。

他顫顫巍巍將一頁信遞給我。

是沈玉川遞來的書信。

我頭也不抬便將信揉成一團丟在地上,此時哪有心思看信。

我拭去臉上淚痕,「陸景柯,你快起來,我信你。」

「好。」

他既不願我牽手,我便輕輕攥住他衣袖。

「陸景柯,我今日乖乖去了醫館,你該賞我些什麼。」

「你想要什麼?」

「冰糖葫蘆,我要吃冰糖葫蘆。」

「好。」

我清了清嗓子,又道:「我想吃兩串。」

「不成,你胃口不好,食多恐生病痛。」

陸景柯說得在理。

我隻得依他。

記得有回我偷食了四串冰糖葫蘆,陸景柯整整半日不與我說話。

我可不願他再生我的氣。

13.

回到府中後,我才見沈玉川又派人送來一封信,言辭激烈。

【綰玥,誰準你將我的信箋丟在地上!】

【還有你的簪子怎會出現在當鋪?】

【我限你五刻鐘內派人給我回話。】

我望了眼門外更漏,此時距他送信已過了許久。

早已超過五刻。

我心下一慌,想起從前沈玉川定下規矩,不許將他送的東西交予旁人。

若是違背便要受罰。

可如今我已不願與他相交,又何必遵他規矩。

我久久凝視著綰玥二字。

與陸景柯的約定,我必當恪守。

我絕不似沈玉川那般言而無信。

他曾擁我入懷說要永遠陪伴,卻去了江南整整半年。

我最厭惡出爾反爾之人。

於是我派人回道:

【莫要再喚我綰玥,玉鐲確是被我典當。】

不多時,沈玉川便怒氣衝衝地闖入府中。

「你好大的膽子!」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竟敢這般與我說話!」

我後退一步,抬頭直視他的眼睛:「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沈玉川氣極,「看來是我離開的這半年,讓你忘了規矩。」

「我不需要遵守你的規矩。」

「很好。」他冷笑一聲,轉身離去,「你等著。」

之後沈玉川便再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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