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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望著那雙與我頗為相似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
齊慕丞不習慣這樣的我,害怕地鬆開我的腿,後退著跑到齊淮月身旁。
母子二人被我逼問地落荒而逃。
我本不打算如此的,顯得我很沒有氣度。
可心裏卻格外痛快。
這二人,都是我曾放在心尖上疼著愛著的人。
我自知能娶到齊淮月是高攀,所以成婚後,我便盡心盡力替齊府打理產業。
吃軟飯、贅婿、沒出息這些話一直伴隨著我。
從起初的憤怒到最後的漠然,我逐漸麻木,再不去理會外界的非議。
好在那時齊淮月有了身孕,我高興萬分,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在她害喜時,我徹夜翻閱醫書,隻為了她能吃得舒心些。
臨近生產的那個月,我沒睡過一個整覺,隻為時刻關注齊淮月的情況。
齊慕丞出生後的頭兩個月,我沒讓齊淮月抱過一次。
換尿布、喂奶、哄睡皆是我和乳母輪換。
她的月子膳食,我也不放心旁人,頓頓親手做給她吃。
若可以,我甚至都想代她生下這個孩子。
齊慕丞也曾依賴過我。
要我哄睡,要我喂食,要我講故事。
齊淮月也是愛過我的。
會記得我的生辰,會體恤我的辛苦,會抱著我說此生有幸,得遇城郎。
他們是從何時開始變的呢?
或許是齊慕丞三歲上了開蒙學堂,聽說了些什麼風言風語開始的吧。
也可能是某日午後,齊淮月看著不知何人送來的信件淚流滿麵開始的吧。
我每日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並未察覺到妻兒的變化。
直到某次宮宴,我特意讓管家定製一身新衣,鄭重其事準備隨妻兒出門赴宴時。
齊慕丞卻生氣地將我推下馬車:
“我才不要你做我爹爹,你太沒用了,我要世子叔叔做我爹爹!”
恍惚間,我才回想起偶然看見的齊淮月珍重放在枕下信件的內容。
哦,原來是國公府世子沈承,回京了。
沈承,顧城。
從名字開始,我就像個笑話。
齊慕丞這個名字,又是她為了誰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