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今今無力地垂下頭,咬緊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但沉重的情緒卻和潮水一樣湧上心頭,每次張口喉嚨都像被什麼東西深深地梗住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而寧從聞的心是實打實的鐵做的。
察覺到門口有腳步聲響起,薑今今熄了屏幕。
下一秒病房門就被推開,寧從聞看見薑今今這幅模樣愣了一下。
“怎麼哭了?”
他走進發現自己的手機被握在薑今今手裏,心不自覺地提了起來。
好在屏幕是暗的,他鬆了口氣。
薑今今抹了下臉,嗓音啞的不像話:“身上有些疼,剛剛不小心打翻水了。”
“傻瓜,叫我幫你拿呀。”寧從聞重新倒了杯水要喂她,薑今今接過水杯喝掉。
寧從聞放下杯子後讓薑今今躺下睡會,接著為她掖了掖被角:“委屈今今了,你不是一直想去拍婚紗照嗎?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
薑今今點點頭閉上眼。
寧從聞,我不會再因為你掉眼淚。
你的人生也不會再有我,我會如你所願地消失,永遠。
......
薑今今出院了也沒有閑著,在網上注冊了一個小店接單,這些年在寧家的開銷她要用父母留下的遺產償還,但是外婆以後的醫藥費還需要一大筆錢。
那她就必須自己賺錢,還有一個多星期就要去南方,屆時也不能依靠隋阿姨一家養活自己。
薑今今學的是美妝類,小店注冊後沒多久就爆單了,不管什麼妝容和要求薑今今都接了,好在效果很好,沒兩天就攢下一大筆生活費。
她這幾天睡了不到五個小時,想著接完這單就結束。
這單是訂婚彩排宴上新娘子和伴娘的妝容。
薑今今按時間趕到酒店後卻空蕩蕩地,顧客消息也不回,酒店沒有請柬還不讓進,她秉著職業操守硬生生在冷風裏等了兩個小時才見到人。
“不好意思啊久等了。”
薑今今蹲在路邊哆哆嗦嗦地抬頭,就看見池菀菀挽著寧從聞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沒有一絲愧疚的模樣。
她垂下眸,壓下心底的酸楚。
薑今今蹲久了有些麻,站起來時踉蹌了一下,寧從聞手疾眼快地扶住她,蹙了蹙眉:“誰讓你出來做這些事的?”
“我自己想找點事做。”薑今今不動聲色地躲開寧從聞的手。
寧從聞還要說什麼,被池菀菀打斷道:“怎麼是今今啊,不好意思,早知道我就......”
“我們直接開始吧。”薑今今不太想聽這些廢話,這筆單子報酬不低,她隻想做好趕緊拿到錢。
池菀菀本就來者不善,一整個早上不停地折騰她。
換了三四次妝容都不滿意,還嫌棄她的化妝品劣質,吩咐她跑十幾層樓拿自己的化妝品。
好不容易定完妝伴娘也開始折騰她,質疑她的專業技術不說,還陰陽她開高價坑人。
結束之後薑今今已經疲憊不堪,寧從聞剛好穿著西裝走了進來。
男人梳了個大背頭,舉手投足間十分貴氣。
“從聞。”池菀菀羞赧地看著寧從聞,她身穿一席白色婚紗,十分耀眼。
寧從聞摟住她的腰,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很美。”
薑今今輕呼一口氣:“池小姐要是滿意的話,我就先走了。”說罷,她提起工具轉身往門口走。
“等一下。”池菀菀喊住她:“今今,順便幫我個忙吧。”
女人指了指櫃台上的花嫁高跟鞋:“幫我穿一下鞋吧,我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