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男友成了歌壇巨星,我也變成了前女友。
在訂婚前夜,他送了我一個十年前的戒指,求我一起唱一首三個人的歌。
01
門鈴一直在響,不死不休。
我從貓眼看清來人時,趕緊開門,光速把人拉了進來,回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淩晨兩點。
放眼整個娛樂圈,應該不會有比我和林楓關係更別扭的經紀人和藝人了。
我們針鋒相對,卻又配合的默契無間,永遠知道對方想要什麼。
“慶功宴結束了?”我問他。
林楓一身酒氣,靠在門上:“沒,不想待了。”
他看起來有些奇怪,可我實在是困得不行,不想費心管他。
從衣櫃裏刨出一套睡衣,扔給他:“去洗澡,味兒太大了,別弄臟我的床單。”
然後轉身,留給他一個背影:“你隨意,愛睡哪兒睡哪兒,我要補覺,最近一直在忙活你的演唱會,好累。”
他聲音悶悶地傳來:“為什麼不再上台了?”
我強忍著困意,走到他麵前,笑了一下,挺了挺胸:“看到了?平的。”
從頭頂比劃到他胸前:“不到1米6。”
轉過身去,動了動胯:“也是平的。”
最後,手落在自己臉上,指了指:“單眼皮、雀斑、圓臉。”
“你覺得,哪個娛樂公司的老板得了失心瘋,會捧我這種比路人還路人的?”
他別過臉去,不開心地說:“你不用這麼貶低自己。”
“事實而已,有什麼貶低不貶低的。”
我覺得有些煩悶,他到底想幹嘛?淩晨兩點,跑來就為了說這些?
他忽略掉我的不耐煩,仍舊執著地說:“年底巡回演唱會的終站,一起唱一次吧。”
情緒徹底壓不住了,睡眠被幹擾的煩躁,夾雜著心底那無法開口的難過,我變成了一隻刺蝟,提高音量,開始出口傷人:“不唱了!不唱了!封麥十年了!聽不懂嗎?你發什麼瘋?”
林楓緩緩吐出一口氣,雙手握緊又鬆開,空氣裏是灼人的安靜。
“年底巡演完,我要退圈了。”
我愣住了。忍不住苦笑,你也準備離開了嗎?
終於,到了曲終人散嗎?
“家裏麵一直在催。”他解釋了一句,伸手撈起旁邊的睡衣,把我推向臥室:“我衝一下,睡沙發就好,你去睡吧。”
今晚是徹底報廢了,我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掀開被子,認命地爬起來,從抽屜裏摸出一盒煙來,清新的藍莓味道,在嘴裏爆開。
林楓窩在沙發上,呼吸綿長,毯子掉了一半在地上,1米8的大個子,睡得委委屈屈。
我走過去,把毯子給他蓋好。
他手裏抓著一個相框,抱在懷裏。我掰開他的手指,把相框放在旁邊的黑色鋼琴上——它本應該在的位置。
照片上的三個人,沒心沒肺地勾肩搭背、摟在一起,笑得肆意張揚。
02
我們仨,是最默契的樂隊夥伴。
某次練習結束,回寢室的路上,猛然發現前麵的路燈下站著兩個人。一個如鬆如竹,站得筆直,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另一個,稍高半頭,一手搭著同伴的肩膀,斜斜地倚在同伴身上,釋放著溫柔的暖意。
高個子向我伸出了另一隻手,嘴邊掛著微笑:“一起玩兒音樂吧?”
周圍有絮絮地碎語:“快看!是咱們學校的雙子星,林楓和張暘哎!”
“哇!好帥啊!”
“倆個都好帥啊!”
我上下打量了一眼他們倆,“噗呲”笑了,用力拍了一下林楓伸出的手:“學長,你這是在耍帥嗎?”
“哈?”林楓愣了,顯然是被我的腦回路給弄糊塗了,他下意識地撓了撓頭。
“咳咳”,張暘在旁邊咳嗽了一下。
林楓反應過來,努力保持鎮定,想要拉回話題:“任清,我們是認真的在邀請你啊!”
我眨眨眼:“那就,先謝謝學長了?”
然後,拉起身邊的室友,繼續向前走去。
“喂!”林楓在身後喊,“你答應了?”
“明天練習室見!學長!”我衝身後揮揮手。
第二天一早就晃去了練習室,沒有人。我不以為意,拿起腳邊的吉他,順手撥了幾個音符。
腦海裏,忽然閃現出昨夜路燈下的兩人,以及林楓充滿期待的手。
下意識的,將畫麵化作一段旋律,隨著節奏,哼出些音節。
感覺還不賴。
“梆梆”兩聲敲門聲,將我拉回了現實。抬頭正對上林楓的眼睛,他有些慌亂地收回目光,深潭般的眸子蕩起漣漪。
張暘白了他一眼,把剛剛敲門的手放下拍了拍他:“小學妹都來了,你又在發什麼呆?”
“那個......”林楓摸摸鼻子,“剛剛那段,是你寫的?”
“對啊,腦子裏忽然蹦出來的,怎麼樣,還不錯吧?”我有些得意。
“很好聽,”他用胳膊懟了懟張暘,“你說呢,是不是?”
“嗯。”張暘點點頭,走到鋼琴前坐下,略略思索,然後,抬手傾瀉出一段曲子。
“是這樣吧?”他問。
“哇哦,”我的讚歎聲和林楓的口哨聲同時響起。
那一整天,我們三個都泡在練習室,完善那段旋律。一星期後,林楓抱起吉他,彈出最後的節奏,輕聲哼唱。他的音色,充滿了故事感,透過歌聲,能看到畫麵。
好像在茫茫人海中,終於碰到了合拍的知己,我們三個泡在練習室的時間越來越長,每次都為新和順手的歌激動不已。
命運的齒輪,出現了奇異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