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餘光掃過夏梔,瞬間,就發現她的臉色蒼白,神情中多了幾分難堪。
這不就是在變相的說她臟嗎?
夏梔緊緊攥著手指,指甲身上嵌入掌心的皮膚,刺痛感傳來,她緩緩開口:“要不還是我拿著吧,這衣擺都耷拉到地上了。”
“不用,就讓她拿。”
何嶼神情冷淡,讓人看不出情緒。
丟下這句話,何嶼就邁開長腿大步往前走。
夏梔見狀,深深看了我一眼,抓著包包追上去。
“等等我。”
很快,前麵的兩人沒了蹤影,我慢悠悠的捏著那件西服往外走,表情一度難堪。
剛走到拐角,就聽到身後溫初的聲音。
“周蘊。”
當看到我手裏拎著的衣服後,眸色微轉,出言嘲諷:“梔梔呢?該不會跟你哥走了吧,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真可憐。”
我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話,直接無視,語氣淡漠:“好狗不擋道。”
“周蘊,你得意什麼,要不是何家大發善心,收養你,就你這樣的身份,怎麼可能融進貴族的圈子。”
“這位大姐,你在說別人之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總喜歡跟在別人屁股後麵撿不要的垃圾。”
我的話徹底刺激了溫初,她刺耳的聲音響起,刺的我耳膜疼。
“你不就是仗著何阿姨喜歡你,嘚瑟什麼,告訴你,何夏良家聯姻是遲早的事,你想借機上位,做夢吧。”
“這輩子,何嶼隻是你的哥哥。”
溫初好像一隻戰鬥勝利的母雞,脖子揚長,都快揚到天上去了,表情格外得意。
我看著她的模樣,沒忍住嗤笑一聲,開口:“阿姨說了,出門在外,讓我不要跟瘋子計較,這句話說的還真沒有一點錯。”
“周蘊,你敢罵我......”
溫初說話間,直接抬手就要揮在我臉上,我都做好了應對的準備,隻是有一隻大手比我還快,輕而易舉扣住她的手腕,重重甩開。
“這麼磨嘰,走路也這麼慢?”
何嶼不耐煩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沒什麼,就是被一隻瘋狗攔住了。”
我指了指地上被扔掉的衣服,開口:“可惜了,你的衣服也被她丟在地上了,這下更臟了。”
我連下手的地兒都沒了。
何嶼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想從我臉上看到什麼,我歪著頭,一臉澄澈道:“哥哥難道不信我嗎?”
忽然,何嶼眸光一顫,心臟不受控製的漏跳幾拍,收回目光,冷眼看向溫初。
緊跟而來的夏梔看到這一幕,剛想沉默,溫初就跑到她身邊,指著我的鼻子,一臉得意:“她胡說,梔梔,你快幫我解釋一下。”
溫初在察覺到何嶼涼嗖嗖的目光後,帶著幾分驚恐和害怕。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周蘊,這衣服不是你拿的好好的嗎,怎麼會掉在地上是不是你沒拿穩......”
我聽著夏梔開口就把罪定在我身上,確實是我故意將外套丟在地上的,那還不是因為溫初要打我。
我低著頭沒有解釋,一旁的何嶼,什麼手段沒見過。
“關鍵時刻就裝啞巴,走了。”
下一秒,何嶼彎腰撿起外套,直接丟在我身上,我慌忙抱住衣服,依稀還能聞到衣服上淡淡的薄荷香,夾雜著一股煙草味兒,不刺鼻,很好聞。
“我妹妹也是你能欺負的,夏梔,管好你的人,以後別出現在我妹妹麵前。”
忽然,何嶼伸長胳膊攬著我的肩膀,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我錯愕的看著他,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為什麼?
忽然,腦海中浮現出他冰冷無情的讓醫生給我打麻醉的模樣,我渾身冰冷一片,就連血液都凝固。
他冰冷無情的模樣,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掙紮著,可男人卻不耐煩的扣緊我的肩膀,我吃痛一聲,不再亂動,乖乖跟著他出了酒吧。
“梔梔,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替你教訓一下周蘊,想到何少會突然回來。”
等何嶼帶著我離開後,溫初開始解釋,雙手緊緊挽著夏梔的手,生怕被拋棄。
“蠢貨,這麼點事都辦不好,我要你有什麼用。”
夏梔看著麵前的人,隻覺得她蠢得可以,一把將人推開,還像發泄似的,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啪一聲,溫初捂著發疼的臉頰,懵了。
相處這麼久,她雖然知道夏梔脾氣不好,但也從來沒有對她動過手。
“夏梔,你打我?”
溫初本來就受了一肚子的氣,現在還被夏梔打了,長這麼大,就連父母都沒對她動過手。
可她的家境一般,隻能跟在夏梔身邊撿她不要的。
“打的就是你,溫初,以後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給她丟人。
夏梔說完就匆匆離開。
溫初整個人愣在原地,夏梔身邊從來不缺朋友,她好不容易才成為夏梔身邊的其中一個,她好不容易爬到這裏,絕對不能掉下去。
既然夏梔討厭周蘊,要是幫忙教訓周蘊,夏梔高興了,會不會就不趕她走了。
想到這裏,個陰險的計劃在腦海中形成。
隻是等夏梔從酒吧出來以後,何嶼的車子已經消失不見。
夏梔憤恨的跺跺腳,心裏又將周蘊記了一筆,最後沒辦法,隻能給夏家司機打電話。
我不知道何嶼發什麼瘋,從酒吧出來以後,就將我塞進副駕駛,我看著座位旁放著一支大牌口紅,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這跟今天夏梔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我下意識皺眉,忽然,鼻子癢癢的,我連打了三個噴嚏。
剛掀起眼皮,就對上男人一副嫌棄的模樣。
我淡淡收回目光,懷裏還抱著他的衣服,我將衣服蓋過頭頂,閉眼休息。
何嶼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將車裏的溫度調高幾分。
幾分鐘後,到了家,何嶼看了一眼身邊睡著的人,嘴角劃過一抹惡劣的笑。
直接將車窗打開,一股冷風吹過,熟睡的我猛地打了個激靈,亂糟糟的腦子瞬間清醒。
抬眸對上何嶼欠揍的臉,冷笑一聲,直接將懷裏的衣服迎麵砸下。
然後在男人暴躁的怒吼聲,開門下車,最後將門重重甩上。
發出砰的一聲,蓋過何嶼的暴躁聲。
“周蘊......”
何嶼還想說些什麼,當看到客廳裏看電視的老夫老妻,到嘴邊的話瞬間閉上。
“回來了?”
看到我跟何嶼一起回來,何阿姨臉上劃過一抹異色,但很快消失不見。